下方衆人，除了姬越人還能勉強站立之外，其餘人無不一陣東倒西歪，天空之上血紅蔽日，血海翻滾，一片模糊。
雖然看不清裏面發生了什麼，可衛鞅的聲音卻是深深的迴盪在每個人的腦海之中。
以靈魂爲獻祭，常伴贏氏先祖，永不超生，而那一聲聲炸響更是驚天動地，觸目驚心！
無數人表情不約而同變的一臉肅穆，一陣沉默...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調轉身形，對着炸響傳來的方向自發的深深行了一禮，就連高高在上的唐皇也不例外。
什麼叫做忠臣，什麼又叫做帝王的魅力，衛鞅與那位嬴氏先祖則是很好的詮釋了這一切。
良久過後，待到這聲音終於減弱了些許，下方也響起了道道議論之聲。
“昔日大贏網羅天下英才，無論是衛鞅，張儀，還是公孫衍，都曾是他國之人投效贏國。”
“是啊，只可惜這三人裏面，隨着贏國那位先祖的離去，張儀與公孫衍相繼變成了禹國臣子，唯有商君衛鞅爲贏國獻出了一生...”
“呵呵，曾有人調侃過，說公孫衍是魏骨贏皮，張儀是魏皮贏骨。”
“那衛鞅呢？”
“衛鞅...在入贏的那一刻，已然是贏皮贏骨了，就連那時並不算太強大的贏國宗室，對贏國的忠心，都遠不如衛鞅啊。”
“···”
議論之聲此起彼伏，皆是一些修爲高深的老傢伙們，不過每個人在望向天空的目光裏，都充滿了敬畏與尊重。
“轟隆隆！”
就在大家還在議論之時，整個天空忽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雷聲，本只有頭頂上方是血色翻滾，但很快，似乎整個天際都變的無比昏暗。
放眼望去，遙遙天際，凡是目光所及之處，此刻均是變的死氣沉沉，就連數千裏數萬裏外，本朗朗晴之處，亦是沒能逃過此番變化，彷彿整個天下都沒能倖免。
這一幕在不少人眼中也是第一次遇到，紛紛緊皺着眉頭不斷掃視着，但姬越人卻是深深閉上了雙眼，再度對着天空行了一禮，喃喃道：“商君，走好...”
“譁！！！”
“譁！！！”
姬越人話音剛落，伴隨而來的，便是大雨傾盆，只不過這些雨水頓時惹得整個大陸之上的人們爲之一震，天空所落下的，赫然是鮮紅的血雨！
“聖人隕落，天地同悲，從此法家少了一位領軍之人...”姬越人嘆了口氣自語道。
秦平滿臉複雜的望向天際，重重嘆了一口氣，爲了保護自己，先祖與衛鞅相繼凋零，肩上的擔子，又重了些啊。
秦平並沒有懷疑姬越人所言，因爲籠罩在自己周身的防護罩，此刻也隨之消散...
“嗯？”
忽然，秦平皺緊了眉頭，由於他煉丹師的精神力異於常人，方纔一剎那的功夫，他分明察覺到一縷靈魂飄向了遠方，與其說是飄向，倒更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了去。
秦平下意識的看了看姬越人，果然，他同樣也發現了端倪，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看向約有數千米外的一座山峯。
由於距離太遠，能看到的也僅僅是一個模糊的虛影，可當秦平順着姬越人的目光瞧去之後，卻是心頭驟然一驚。
山頂之上，一道虛幻的身影正立在那裏，並不能看清此人的容貌長相，只能隱約看到，那人似乎是穿了一件暗紅色的長衫。
而那人似乎也發現有人看了過來，僅僅是眨眼間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原地...
這一插曲彷彿只有秦平與姬越人二人察覺，但眼下想要離開這裏去一探究竟，怕是並無可能。
又是半個時辰過後，壓抑着整片天空的陰雲終於散去，湛藍與光明，又一次籠罩了大地，與此同時，五道身影也是相繼落下。
“這...”
“嘶——”
所有人紛紛瞪大了雙眼，猛吸幾口涼氣，張儀孔丘墨翟等五人，怎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
皮開肉綻，鮮血直流，面容更是都陰沉到了極點，就連氣息都是時長時短，顯得極不穩定。
哪怕是同爲聖人的姬越人，以及始終不屑一顧的雲雀子，見到這一幕，也都忍不住的眼角狂跳，這怕是差點丟了性命吧...
衛鞅真是狠啊，竟然打算以一人之力，拉五名聖人一同墊背...這要是讓他成功了，只怕整個大陸都會重新改寫...
各方勢力之人，趕忙衝到自家聖人身旁，無不小心翼翼爲他們醫治着傷勢，可基本也都是做做樣子，徒勞無功。
“各位，你們如今這傷勢，怕是沒有個千年靜養，應該很難恢復了。”
沉吟片刻後，姬越人緩緩開口道。
孔丘等人紛紛一言不發的看向前者，似是默認了其所言。
“老夫有一言，還望各位斟酌。”姬越人一臉淡然的再度開口道。
“咳咳...咳...扁鵲先生...你說吧...”
孔丘一把捂住胸口，猛的咳嗽了幾聲，片刻後，極爲虛弱的迴應道。
“以幾位如今這狀態，若非也學着商君那樣，否則就算是聯起手來，一旦這麼耗下去，應該也不是老夫的對手。”
姬越人淡淡道。
“你！咳...你什麼意思！”
墨翟瞬間變的無比警惕，更是不由連退數步，陰沉着臉怒視姬越人，另外四人聞言，也同樣緊皺着眉頭。
“呵呵，不要誤會，老夫只是打個比方，我醫家只會救人，不會殺人。”
姬越人搖了搖頭，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墨翟此刻面容的陰沉之色稍稍褪去了些許，但仍舊是滿臉的警惕。
姬越人並沒有理會墨翟，而是自顧自的繼續開口道：“有能力威脅各位的，大陸之上除了老夫外，還有三人。”
“當然，老夫並沒有挑唆之意，不過還有一點，如果秦平小友帶出來的消息是真的，那就說明還有一個更加可怕的對手存在...”
話到此處，姬越人稍稍一頓，大有深意的看了看幾人，繼續道：“可各位若是靜養千年用來療傷的話，不知是大限之日先到，還是痊癒之日先到呢，而那時，以各位的狀態，匆匆應對，又有幾分勝算呢。”
姬越人言罷之後便不在多言，而是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