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五好青年毛還沒長齊就學會扒人褲子了？”
“那那那……這次可是你自己先提的，跟我可沒關係。”江措生怕紀謹又開始翻舊賬找機會揍自己，趕忙撇清關係。
還不忘給自己找補一下：
“誰讓你小時候長得乾瘦乾瘦，還娘們嘰嘰的，跟地裏剛刨出來的小土豆成精了似的。這能怪我認錯嘛？”
江措記得那是他第一次見紀謹，紀家雖然認下了這個兒子，但到底是個不光彩的私生子。所以認的十分勉強，只是邀請了一部分人來家裏辦了一個小型的歡迎宴會。
當時在紀家的宴會上，觥籌交錯之間，大家都在聊天。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熟悉的還是不熟悉的。碰個杯都能說上兩句。
唯獨紀謹，瘦瘦小小的明明該是那場宴會的主角，可從頭到尾都沒什麼存在。好像被所有人都遺忘了一般，孤零零的一個人縮在角落裏。
可江措卻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小土豆精。瘦瘦小小，白白淨淨的。
江措一開始是存了逗趣的意思，才湊過去打算找人嘮嗑了。
畢竟江措這人從小就是個話癆。
從小孤僻的小紀謹察覺到有人的靠近，警惕的擡眼望去。
機敏！防備！忌憚！
小紀謹的眼神絕對算不上友善。
但就是那一眼，卻讓江措有一瞬間的呆滯。
那雙眼睛美的發亮，只是那個時候的江措還不會用優美的詞段來給美下定義。
心裏只有一個感覺。
那兩眼珠子跟兩個LED燈泡似的，好像會發光……
江措還記得他跟紀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是女的吧？”
幾乎是脫口而出！
那個時候的江措一意孤行的認爲有着這麼一雙漂亮眼睛的不可能是男孩子。
“你是傻逼吧？”
這就是兩人的第一次對話。
紀謹瞪了一眼江措，好像也想起了當初那些不美好的回憶，拳頭又硬了。
……
“這就是你說的賺錢的方法？”紀謹此時此刻就蹲在江城十字街的馬路牙子邊，看着漸漸壓黑的天色，以及十字街越來越多的人流量。
當然了也少不了旁邊站着的某位大傻逼。
十字街是江城有名的夜市之一，因爲這邊臨近好幾處中學還有大學，所以一到晚上，這邊可以說是異常的繁華，四通八達的街道兩邊擺滿了各種攤位，賣小喫的，賣玩具的……應有盡有。
“怎麼樣不錯吧？”江措得意的露出帥氣的挑眉，一副討要誇獎的模樣。
“所以你的策略是什麼？你是打算讓我在這討飯嗎？”不怪紀謹有此一問，實在是江措這貨信誓旦旦說帶自己賺錢，實際上卻跟自己一樣兩手空空的就來了。
人家討飯還有個破碗呢？
他們有什麼？
“你急什麼啊？這不是人還沒到齊嘛？”江措說話間。
紀謹突然看見人羣中一個胖子穿着辣眼睛的熒光黃的大馬甲，蹬着破舊的人力三輪車朝着他們這邊騎過來了。
曹立克，跳下車的時候還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他一直引以爲傲的髮型這會兒也被汗水打溼，成綹兒的耷拉在曹立克的臉上。
“紀謹你也來啦。”曹立克打了個招呼，車都還沒停穩，就朝江措撲了過去，把人直接壓在了馬路牙子邊上的草地裏。
嘴裏更是罵罵咧咧的。
“你不是說好了今天要幫我的嗎？我還特意多進了不少貨。結果你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老子一個人把這些東西打包上貨的！！！！”
“我又沒說要幫你進貨！我的意思是給你找了一個幫手。諾！”江措一隻手防備着曹立克的進攻，好不容易騰出一隻手指着紀謹那邊說道。
“給你找了個幫手！今晚咱們三個一起幹，一定賺的盆滿鉢滿！！”
紀謹有注意到曹立克騎過來的車裏裝的是很多真空壓縮好的娃娃。
有大有小，各種顏色齊備。
只不過壓縮成了一團一團的也看不出是個什麼玩意兒。
“我們這是要擺地攤？”紀謹問道。
“差不多吧，我們套圈。五塊錢一個圈，十個起賣。套到什麼拿什麼。”曹立克打完人之後，神清氣爽的解釋道。
之所以定價高，是因爲他們的娃娃普遍偏大，當然圈也很大，即便是套不到大娃娃，想套到腳邊10到20釐米的小娃娃還是很簡單的。
就算是套不到臨走之前，他們也會送上一個聊表慰籍。
“之前就我跟江措兩個人合夥幹，一般都是他負責攬客，我負責看攤子。賺的錢拋去成本，剩下的五五分。這次的話…...”曹立克看着紀謹這幅貌似不善言辭的模樣，思考了一會兒。
“這樣吧，今天，紀謹你第一次，就負責收錢就行。我跟江措還是老樣子，他負責攬客，我負責看攤子。至於分成到時候咱們平分。”
其實這樣看起來，曹立克付出的最多，而紀謹只是收個錢付出的最少。平分的話，紀謹是佔了不少便宜的。
但他們這個年紀，就算窮也要講義氣，更何況掙得也不是十萬八萬的。即便不是按勞分配，曹立克撐死也虧不到200。
都是朋友，爲了這點錢斤斤計較完全沒必要。
真要算起來，其實曹立克也不算喫虧。
之前他一個人乾的時候，一晚上能掙到個100塊錢就已經很不錯了。運氣不好的時候連100都沒有。
但是自從跟江措合夥一起幹了之後，掙的錢除去成本之後，哪怕是平分，每天也有200+的收入。
曹立克這樣的人精哪裏能看不明白，自從有了江措的加入之後，來套圈的女生數量明顯增加。大多數都是衝着江措來的。
江措這人憑着一張帥的顛倒衆生的臉（是不是顛倒衆生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這麼形容的），跟誰都能笑得好似喝了假酒一樣。
說話也甜，聲音也好聽，把人小姑娘哄的一愣一愣的。
暈暈乎乎的就跟着他來光顧他們的攤子了。
曹立克也不是沒有爲了攬客學着江措的模樣朝人家小姑娘笑。
結果就是差點被人小姑娘的男朋友按住一頓暴捶。
說他笑的太猥瑣，像個變態。
這找誰說理去？
曹立克聽到這種說法，差點沒當成哭出聲來。
這還不如打他一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