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混的誰沒聽說過紀佑宗的大名,當年這人帶着一幫小弟放貸,搶地盤,強行拆遷。從一個小混混開始一路高歌打下了一片江山,徹底在江城紮了根。
紀佑宗幾乎成了他們這些人心中的傳奇了。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混出名頭容易,但是洗白卻是少之又少,而紀佑宗如今已經混成了江城的形象大使了。
“我知道你們什麼意思,無非是想撈一筆。不妨告訴你們,紀家是納稅大戶,江城這些年能之所以發展這麼快,紀家要佔到一半的功勞。
紀家不缺錢,但要面子,有些東西我可以給,但你們不能伸手要。不然這傳出去,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撈一筆,我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你說是吧?”
“……我明白我明白,我絕對沒有那個心思……”河豚聽到了紀佑宗的名字,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
如果面前的少年說的真話,在江城誰敢得罪紀家?
“明白就好,雖然說是打架,但受傷的都是你那幾個小弟,這裏有些錢,聊表心意。”紀淮一個眼神。
身後的保鏢立刻從車裏拿出一隻皮箱。
“咔嚓!”皮箱打開,裏面不出所料是成扎的百元大鈔。
不多,十萬塊錢。
對紀淮來說確實不多,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對河豚他們幾個來說卻是不少的。
至少有了這筆錢,他們不用將大本營定在這棟斷水斷電的廢棄大樓裏。
“這……”河豚看着這筆錢眼睛都在發光。但很快壓抑住了心裏的慾望,這筆錢該不該拿,能不能拿還是個問題。
“放心拿着吧。不白拿。我那個倒黴弟弟,天天惹是生非,指不定哪天又招惹什麼人了,以後要是遇見了,幫忙看着點就行。這是我的私人聯繫方式。”紀淮遞出了一張燙金的名片。
河豚遲疑的伸手接下了名片。
黑色的名片,不同於一般人用的那種普通人用的那種硬紙片。
而是類似於銀行卡的那種,就連字體都是燙金的,略略突出卡面,摸起來還有一種磨砂的質感,非常舒服。
河豚還是第一次接到這麼高級的名片,這讓他有一種被人尊重的感覺。
“明白明白,紀總的意思我們明白了,您放心,您的意思我都懂,以後,您弟弟在這一片絕對安全。”
紀淮之所以今晚跑這一趟,一方面是因爲河豚是這一片的地頭蛇,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與其打壓,不如收買。
再說了,紀家已經很久不敢那些灰色收入了,能用錢解決的事,紀淮不願意多費心思。
當年紀佑宗年輕氣盛,難免得罪了不少人。光是紀淮自己就遭遇了好幾次危險,雖然在外沒什麼人知道紀謹也是他爸的種,但紀謹如今畢竟是在外面上學,以防萬一,四處留點眼線總沒有什麼壞處就是了。
另一方面純粹是被紀謹給氣的,這死孩子,居然敢踹他!
隔天,紀謹三人頂着個雞窩頭,蓬頭垢面的從網吧出來。
昨晚累了一晚上,誰也沒定鬧鐘,還是網吧的工作人員把他們給薅起來的。
一看時間,已經七點多了。
“wco!遲到了!!!”曹立克刷的從椅子上彈跳起來,扯着破鑼嗓子鬼叫。
紀謹晃了晃自己的腦袋,暈暈的,明顯是宿醉的後遺症。
她倒不是很在意遲不遲到這件事。
江措顯然也是同樣的態度,只是揉了揉睡麻了的臉,緩解了一下臉部僵硬。
遲到什麼的都是灑灑水的事,他已經習慣了,不然他也不會被當成火箭班的典型反面教材。
“那走吧。”
路上,紀謹糾結了半天。
“昨晚…………沒發生什麼吧?”紀謹不確定的開口。
他記得昨晚也沒喝多少啊,就一點點,怎麼還能斷片呢?
現在腦子裏就只有一些不成劇情的零星的畫面。
“哦,也沒什麼。”江措輕車熟路的領着兩人一起順着學校的圍牆向北走去。
一中的是屬於封閉式管理教學的,對學生的出行管理的相當嚴苛,除了法定節假日,平時出門,都是需要班主任親筆簽名的假條纔行。
出校門時,由保安在假條上蓋章,回來時,將蓋有學校印章的假條直接交給保安回收。
因爲這三人中只有曹立克有假條,江措和紀謹都是翻牆出校的,所以他們兩人沒辦法直接從校門進去。
只能爬牆。
至於曹立克,他想着語氣這個點走校門,被保安逮着一頓盤問,還不如跟班長他們兩個一起爬牆。
要不是他體型比較“健碩”,自己一個人翻牆容易翻車,他也不至於每週都去找滅絕師太開假條。但這次有兩個人負責拖着他點,就沒事了。
“那就好。”紀謹放下了心。
其他的都是小事。
況且紀謹對於自己的酒品還是有一定自信的,至少比紀淮的人品要好得多。
“就是在警局裏當着所有人的面滿褲襠找鳥而已,問題不大。”
江措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直接把紀謹釘死在了恥辱柱上。
“!!!!!”
什麼?!
紀謹炸了,這是什麼魔鬼開局?!
“那你們爲什麼不攔着我點兒?!”紀謹。
“第一,你當時就差把頭扎褲襠裏了,我們攔不住。”曹立克拍了拍紀謹的肩膀以示安慰。
都是男人,喝醉了,行爲舉止跟平時有點出入,很正常。
“那第二呢?”紀謹脖子僵硬的咔咔轉向曹立克。
“第二。我還挺好奇的,這玩意兒怎麼能突然沒有了呢?”
曹立克嬉皮笑臉的捂着嘴偷樂,然後又一臉遺憾的來了一句:
“可惜你當時只邀請江措看了,沒有邀請我……”
“!!!!!!!”
她還邀請別人看褲襠了?!
紀謹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開始上涌,腎上腺素極速飆升。
現在是早自習時間,外面沒有人,他們現在的位置也很偏僻,周圍沒有攝像頭!
很好!
很適合發生點什麼意外事故!!!
毀滅吧!!!
“你別這麼看着我,我感覺你要殺人滅口了。”江措後退了兩步。
你沒有感覺錯!
紀謹面無表情的看着江措。
等等!
如果江措真個看了,那肯定已經發現自己是個女人了。
可江措看起來跟平時沒有什麼區別。
還是說江措在演戲?故意裝作沒發現的樣子,想看她笑話?!
不會!
江措就算有那個心,就憑他那稀爛的演技,也不可能完全看不出痕跡。
“你看了?”紀謹牙齒咬的咯咯響。
“哦,那倒沒有,我剛想幫你找找來着,結果被你哥阻止了。”江措說道。
“我哥?紀淮?他來了?”
江措:“……”
曹立克:“……”
“你哥讓我們轉告你,說你們家所有的房子,你的面部識別和指紋都被他刪了。
還說在你十八歲成年之前不會再給你一分錢,讓你自生自滅,除非你求他。”曹立克說完終於忍不住問道:
“紀謹你老實告訴我,你們家是不是巨有錢?你們家到底有多少套房子啊?”
好傢伙,平時看紀謹的穿搭,知道紀謹大概率是個富二代,直到昨天見了他哥哥,曹立克才明白自己對紀謹的估計保守了。
“我不知道我們家有幾套房產,我只知道我錄了指紋的,也就八九個吧。”紀謹現在心情很不好。
誰能告訴她,她又怎麼得罪紀淮了嗎?
憑什麼又剋扣她的零花錢?!
“誰偷了我的富二代人生啊!!這世上有錢人這麼多,爲什麼不能有我一個?!”曹立克仰天長嘯。
紀謹懶得理會曹立克發瘋,直接給紀淮播去了一個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候再播……”
手機的提示音響了三遍。
“艹!紀淮把我拉黑了!爲什麼?!”
“……嗯……這很難評,我只能說,你哥攤上你這麼個弟弟,有時候也挺無助的……”江措搓了搓手,尷尬的說道。
只能說紀淮的脾氣算是相當好了,這要是換作他爸,還不給他腦袋削冒煙了。
畢竟半夜三更被通知去警局接喝酒打架的弟弟,弟弟認不出自己也就算了,開局就捱了一個大嘴巴了,之後更是被弟弟連踢帶咬的顏面掃地,臨走之前還被罵了一嘴。
這種弟弟不要也罷。
“對!你哥……是個好人……”曹立克附和道。
要不是他哥,他們三個現在還在局子裏蹲着呢。
“要不你道個歉吧?我覺得你哥應該挺好說話的。”江措提議,要是他,他立馬就道歉了。
別說道歉了,只要錢到位,他給人家磕一個都行啊。
紀謹嘴角輕扯,皮笑肉不笑的斜睨江措:“他把我拉黑了。”
“哦。那沒事了。”
紀謹:“……”
三人成功的翻越北門低矮的圍牆,異常順利的躲過了巡邏隊的保安。
只是在班級門口撞上了等候已久的滅絕師太。
吳麗剛吳主任手裏拿着一根用來嚇唬人的黑色教鞭,揹着手靠在門邊。
雖然面無表情,但三人從中嗅到了濃濃的殺氣。
“三位少爺,解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