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紀謹跟在蒙特身後緩緩離去的背影,紀佑宗心情很複雜。
他當初怎麼就沒有好好查清楚呢?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他查清楚了,大概率還是會送紀謹進少管所的吧。
“我前兩天去了紀謹待過的少管所,紀謹過得一點也不好。他在那裏一個朋友都沒有,剛去的時候會被人欺負,被關進小黑屋。但凡我們兩個多關心他一點,他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紀淮也是去了一趟少管所才發現,紀謹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可笑他之前還以爲,紀謹不過是青春期到了,叛逆一點也正常。
現在才發現,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紀謹是用一種近乎野蠻的方式長大的。
“紀淮!你是在質問你老子嗎?”
紀佑宗雖然有些後悔把紀謹送進少管所,但當時也是出於多方原因考慮的,不僅僅只是爲了懲罰紀謹。
不過,紀佑宗作爲一個老父親,還是一個被受封建思想荼毒的老父親。
紀佑宗不覺得自己應該向紀淮解釋什麼,紀淮更沒有資格去質問自己的父親。
“我沒有,我就是覺得您應該多關心一下紀謹。如果我們平時多關注一下他的心理狀況,說不定就不會有今天這種事情了……”
紀佑宗其實根本不懂得怎麼去照顧一個孩子。
他只知道給他們花錢!
“照你這意思,他跟男人鬼混到一起,到頭來還是我的錯了?”
“可就算他做得不對,您也不應該直接動手啊。爸,你看不出來紀謹他其實根本就沒開竅嗎?我看他這副模樣也不像是喜歡男人,他估計根本就沒意識到性別問題,只是圖新鮮罷了……”
不得不說,不愧是跟紀謹相處時間最久的人。
紀淮猜的其實大差不差。
她只不過是覺得新奇罷了。
要說她有多喜歡江措。
抱歉沒有。
在紀謹眼裏,江措就像是冬日裏的一個小太陽,周身散發着懶洋洋的光芒。
讓人很舒服,很愜意。
忍不住,想要靠近一點,貪婪的吮吸着其中的溫暖。
所以紀謹並不討厭他這個人,但也僅此而已。
她連自己都不喜歡,又怎麼指望她去喜歡別人?
紀淮說的很對,她其實根本沒開竅。
到現在爲止,她以爲的喜歡就是身體上的契合而已。
紀佑宗不帶腦子的稍微思考了一下。
紀淮這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從剛纔紀謹捱了兩棍子,就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表情,也可以看得出來,他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錯在哪裏?
“圖個新鮮?!圖新鮮他不會找女人嗎?他找個男人算怎麼回事?”
紀佑宗的氣還是有點不順。
不過多少消了一點,只要不是真的彎了,那就還有救……
紀淮偷偷翻了個白眼。
紀謹這麼葷素不計的模樣,還不是跟您學的。
紀淮想起來了之前紀謹說的那句:
愛情是不分年齡不分性別的……
紀淮當時覺得,紀謹說的都是氣話,不過是爲了氣紀佑宗。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這他媽可能是他的真實想法。
紀謹當年的事,他當初做的時候確實有欠考慮。
可如果紀謹真的是被冤枉的,紀佑宗心裏多了不少愧疚。
但他長這麼大都沒有向別人道歉的習慣更何況是自己的兒子。
他愛面子,根本開不了這個口。
於是他決定,在原本要給紀謹轉讓的股份上再多加2%。
“爸,你不覺得你欠紀謹一個道歉了。你當初做的決定,不僅僅是耽誤了紀謹兩年的青春,你還耽誤了他的前途。他當年在少年班的成績一直很好,本來是可以直接保送京大的。”
紀淮每次想到這裏都覺得可惜。
紀佑宗轉頭看向紀淮,眼底難掩震驚。
“什麼?保送京大?!他有那個能耐?”
如果是之前紀淮這麼跟他說,紀佑宗一定會不屑一顧。
但自從知道紀謹在那個什麼比賽中拿到了冠軍。
全程觀看直播的紀佑宗,看着自己的兒子大殺四方,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紀謹真他孃的是個天才。
但具體天才到什麼程度,紀佑宗沒有什麼概念。
可13歲保送京大。
聽起來實在是太逆天了。
紀佑宗有些難以置信。
“爲什麼不可能,紀謹的智商高達146,普通人的智商只有一百左右。”紀淮沒有理會紀佑宗的複雜的表情而是繼續說道。
“豬的智商還有70呢,說難聽點,我們和他的區別,比跟豬的區別都大。”
紀佑宗:“……”
他的兒子智商居然這麼高,這是隨了她媽吧,他們老紀家大約是沒有這個基因的。
但是紀淮的說話方式怎麼那麼欠揍呢?
什麼叫他跟紀謹的區別,比跟豬的區別都大?
“我怎麼從來沒聽他說過?他能去少年班,難道不是因爲你塞錢了嗎?”
紀佑宗一直以爲,紀謹能進少年班,是因爲紀淮花錢走了後門。
紀淮:“……”
神他媽走了後門。
“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以走後門的!那可是少年班,全國天才的聚集地。就算我走後門把他送到進去,沒那個腦子,他也待不下來好吧。”
“那我怎麼知道?我要是知道他能保送京大,就這麼可能會把他送進少管所?!”
紀佑宗嘴硬。
其實他已經後悔了。
雖然當時的情況他能做出的選擇不多,但也不是隻有少管所這一條路。
之所以把他送進去,也是因爲他以爲紀謹做出了對孕婦下樓,這種令人髮指的事情。
紀佑宗走後。
紀淮的心情也很差。
罕見的坐在客廳裏抽了一支菸,紀淮其實很注重養生,平時基本上都不會去碰菸酒這類傷身的東西。
反倒是之前守在門口陳雷走了過來。
“小淮!少抽點菸對身體不好。”
“雷叔……”紀淮嗓音有些沙啞。
陳雷給紀淮倒了一杯白水,遞到紀淮的手邊,隨後緩緩開口。
“你爸那麼對小謹,其實也不光是因爲那個女人……”
紀淮擡頭看向陳雷。
“你爸當年的生意越做越大,心也越來越大,難免動了別人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