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這個你不用多說,我們早就知道他們不會同意。”
“就是,他們同不同意的,我娘都答應了,怕啥?”
“對!暖暖,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跟我奶犟嘴,你可不能這會兒說不幹了啊!那樣我就得回去給哥哥換婚,我不想!”
芬兒的反應有些激烈,碗都差點被甩飛了。
“換婚?芬兒姐姐,你奶奶要拿你去換婚給你哥哥?”
又是一件悲劇的開場,暖暖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在一些書籍中也看到過這個現象。
再聯想一下芬兒家裏的情況,暖暖一下子就想通了,雖然心裏面有一些不舒服,但還是要趁熱打鐵,就着芬兒的事兒,把做生意的事情說清楚。
至少暖暖需要一個保證。
“小娥姐,帶大家去中庭,有些話隔牆有耳……”
“成!妹子,俺先帶她們過去等你!”
不愧是兩個人同牀睡了一個多月,小娥現在對於暖暖的一舉一動,每一句話都非常瞭解,她知道妹妹這是要做些準備。
果然,就在大家離開院子之後,暖暖進了竈間,趙建新打了一個很大的木櫃子,除了放一些日常用品,還有一扇櫃門被鐵將軍把門,鑰匙只有暖暖和鄧氏有。
有了上一次胖嬸兒的事兒,暖暖提高了警惕,不是爲了防自家人,只是自家院落裏有小作坊,每天來來往往的人不在少數,誰也不知道這些人裏面有沒有第二個胖嬸兒。
打開櫃子,裏面是暖暖存放的一些醃製松花蛋的調料,以及央求爹爹手工製作出來的一些打蛋器。
說起打蛋器,暖暖實在是太想念在現代時候的自動打蛋器。
做過蛋糕的人都知道,蛋清要想打發到起泡發白,那是十分費力的,在現代電動打蛋器也就是兩分鐘的時間,可在這裏,手動的打蛋器要打十幾分鍾,費老鼻子勁兒了。
當着衆人的面,暖暖把籃子上的蓋布揭開,打蛋器、翻拌鏟、刮刀、量杯……
肉眼可見的,以芬兒和大妞爲首的丫頭們,瞬間眼睛發亮。
“暖暖,你拿的這些都是啥玩意兒?我咋都沒見過呢!”
“是啊,不太像是咱們平常人家裏用的。”
是不是很眼熟?是不是看似見過卻又叫不出名字?那就對啦!
對於大夥兒的反應,暖暖很滿意,不怕你們沒見過,就怕你們不感興趣。
“大家夥兒先別急,在跟大家介紹這些東西之前,我們要把做事的規矩先說在前面,如果大家能夠接受,那麼我歡迎大家的加入,如果不成,那就當你今天沒有來過。”
暖暖的話說的義正言辭,在場的小姐妹們有點兒被唬住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怎麼還沒有開始幹就說不成的話。
“大家夥兒也看出來了,我這裏的傢伙事兒可不是市面上能見到的,所以我能先把這些拿出來給大家看,自然是相信大家的,所以大家也不用太緊張。
芬兒姐,你來幹活是爲了賺些錢不被換婚對嗎?”
話題突然跳轉,芬兒下意識的點點頭,隨後臉上浮起一絲紅暈。
“大妞、二妞,你們是爲弟弟以後能上學來掙銀錢的是嗎?”
大妞機械的點頭,而二妞,突然間猶豫了,她點了點頭,然後突然又搖了搖頭,然後,她又點點頭。
那紅果、翠枝、芽兒你們又是爲啥呢?
“我娘說,賺銀錢給家裏置辦田地,等家裏有了錢,我出嫁的時候就有多多的陪嫁了!”
“我……我……我是……”
比起紅果,芽兒的嘴有點笨,膽子也有點小,兩隻手不安分攪動衣角,臉都不敢往上擡一下。
“哎呀,我來說,芽兒是被她娘打怕了,我攛掇了她好幾次她才下決心來的,芽兒出生的時候,原本是雙胞胎,她是姐姐,還有一個弟弟,可他弟弟出生的時候接生婆說是先天不足沒能活下來,她娘就把恨都記在了她身上,你看!”
紅果一把拽過芽兒的胳膊,邊說邊把芽兒的袖子往上卷,雖然已經是炎熱的夏天,可女子是不能隨便當着外人的面捲起衣袖,露出手腕兒的。
這個動作瞬間讓芽兒的臉變得通紅,不安的小眼神四處亂瞅,還想扯住袖子,生怕別人看見。
一條條血痕就那樣突兀的出現在暖暖眼前,駭人的血紅色,猙獰着叫囂着。
“這都是她娘打的?”
嘴脣有一些顫抖,人常說虎毒不食子,暖暖很難相信這些傷痕是出自於他娘之手。
“哪兒呀?不光是她娘,還有她爹,芽兒的娘在生了他們姐弟之後就沒了,也就時隔了半年吧,他奶就又給他爹張羅了一門媳婦兒,就是她現在的後孃。”
“所以這些傷是你後孃和你爹打的?”
這次暖暖想聽當事人告訴自己事實的真相,可芽兒依舊是低着頭,迅速的把自己袖子拉下,搖搖頭,緊張的不敢出一聲。
難怪說先有後爹,那後孃就不遠了,芽兒這副樣子,鐵定是受了虐待,難怪從進院子開始,別人都在四處看,在嘰嘰喳喳,唯獨她一副怯懦的樣子,永遠都是低着頭。
“那,她來我家……”
暖暖是想問,她來幹活,她爹孃能願意嘛!雖然同情她的遭遇,可自己也不能落人口實,給爹找麻煩不是?
“這你不用操心,她爹不在家,她後孃本來也不管她的死活,巴不得她別回去。”
暖暖又瞅了芽兒一眼,算了,自始至終連頭都沒有擡的丫頭,還指望着她能說話?
“這……嗯……”
“我……我能幹!”
眼前的芽兒,在喊完一嗓子後,咬緊了自己的下脣,眼中似有盈盈淚光在閃動。
她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