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幹啥？人家又不是不帶你！”
紅果摸了摸芽兒的小臉，明明是兩個年紀一般大的姑娘，可紅果就像是個大姐姐，時刻關注着芽兒的反應。
“不……不是嗎？”
吸了吸鼻子，又用袖子抹了抹差點流出眼眶的眼淚，芽兒嬌羞的環顧了一圈周圍，才發現大家都在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
芽兒的臉瞬間變得更紅了，惱怒的原地跺了一下腳再次咬緊下嘴脣低着頭不吭聲。
“好啦！你也別不好意思了，咱們小姐妹，誰還不知道誰呢？打小你就是這樣，人前不敢說話，連頭都不敢擡，倒是你今天這一出，倒是讓我看清你了，厲害！”
紅果豎了個大拇指，繼續打趣芽兒，誰知真說到了芽兒心底，再想想身後站着的小姐妹們，芽兒索性下定決心多數幾句。
“暖暖，我家的事兒，紅果已經跟你說的差不多了，自從那天聽見你說女娃也能進學堂，我就一直掛心着，我也想念書，想以後能不靠着家裏那樣活着……”
芽兒心裏很清楚自己想要做出改變，可該咋做，她自己心裏也不清楚，那天聽暖暖說啥女娃娃可以上午進學堂唸書，下午去做蛋糕，芽兒動了心。
而且，這次，無論後孃咋衝着她掄掃帚，她還是硬着頭皮來了。
“你知道的，我那樣的家……呵……估摸着難有啥好日子，所以，我就想跟你多學點，無論是啥，總沒有壞處，我想有本事，能在這個世上安身立命的本事！”
這段來自芽兒的宣言，讓暖暖眼前一亮，這不就好辦了嗎？
“話說的沒錯，可凡事兒都要有個規矩，這個規矩，暖暖不好說，那我來說！”
迎面走來一個俊俏公子，丫頭們的臉瞬間一紅，趕忙別過頭去不敢看來人。
“長生哥哥，你看你啊！大家都不好意思了！”
“那有啥？還做生意呢！要想跟着咱家做生意，首先要戒掉的就是這動不動就臉紅的毛病，一個個的別學那些扭扭捏捏的做派！”
蕭長生一身輕薄短打出現，在這種天氣裏，這樣的穿着着實涼快，他是真的把李家當成自己家，纔敢穿着這一身在院子裏瞎溜達。
他本來是去馬廄看大紅和小灰的，之前身子一直不好，馬上功夫是一點也沒學，還不如自己小時候學的拳腳功夫，這不是想要惡補一下嘛！
這些姑娘家的話他也是聽見了的，雖說這個時代男女有別，可爲着大家每個人身上的不易，蕭長生也決定幫這些姑娘一把。
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在幫暖暖，畢竟一個村子的人，她還是怕暖暖有些話說不出來，例如：關於李家所有營生的配方，都需要保密。
“既然大家都想要跟着李家謀營生，我不管你們是出於什麼樣的想法或是背景，在這裏就都要遵循李家的辦事方法和規矩！就像暖暖剛纔給你們看的那些傢伙事兒，你們可以看，可以用，但是絕對不能帶出李家，還有，關於李家所有營生的配方，後面你們會不可避免的接觸到，我希望大家能做到保守祕密，不把任何方子向外泄漏！”
蕭長生一雙丹鳳眼瞅着一衆姑娘，芽兒自然還是害羞的低着頭不敢言語，還向紅果的背後躲了躲。
“蕭少爺，雖說我們都是莊家女，但也是有規矩的，你說的那些事兒，勢必不會出現在我們身上，你若是不相信，我們敢對天發誓……”
說着，芬兒舉起右手，豎起三根指頭就打算往外冒毒誓，卻被蕭長生一下子打斷了。
“發誓啥的最沒用了，你們見過哪個發誓的人真的被天打雷劈過？”
“那你說，要怎樣你才能相信？”
大妞也迎上前，發誓都不行，難不成在李家幹活兒以後都不能出李家的院子了？
“也不是沒辦法。”
就像是變魔術，蕭長生突然從身後抽出一卷紙，那是剛纔紅果講故事的時候，他衝進房子裏寫的契約，其中寫明瞭在暖暖家幹活兒要遵守的約定，還有不同夥計的具體報酬。
暖暖之前就跟家人說過這些事兒，沒想到蕭長生的腦袋那麼好使，真能記得清清楚楚。
看着紙張上高額的賠付金額，暖暖不得不在心中給蕭長生豎起了個大拇指，就衝着這份賠付，暖暖覺得，只要是個有腦子的，都會想清楚。
當着大家的面，蕭長生把寫好的契約唸了一遍，就在翠枝和另外兩個姑娘有些猶豫的時候，沒成想，最軟弱的芽兒卻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先按下了手印。
“蕭……蕭少爺，我叫芽兒，我……我不會寫字，這樣子是不是就可以了？”
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蕭長生覺得怎麼好像是自己在欺負人家？
“你叫芽兒？你可是真的想好了？不後悔？”
“不後悔，還請蕭少爺別嫌棄我……”
這話聽着咋更不對勁兒了？啥叫我不嫌棄你？
蕭長生無奈啊！這丫頭的樣子，真不知道以前受了多少搓磨。
“你擡起頭！”
蕭長生命令芽兒，芽兒一怔，才緩緩擡起頭，這不擡頭還好，擡起頭看見蕭長生一張俊臉，臉上的紅暈就蔓延到了脖子。
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芽兒又趕忙低下頭。
“不是說了，讓你擡起頭嘛！還有你們，雖說女子不能隨意拋頭露面，可那是對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女子說的，說句難聽的，人家爲啥可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不是人家家裏有錢嗎？啥都不用操心，可不待在家裏就行？”
蕭長生放下手中的紅泥，手背後圍着姑娘們轉了一圈，回到原點處站定。
“你們呢？家裏趁着啥呢？想要過那種日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這會兒你們還不成！你們得用自己的本事換那樣的生活，明白嗎？誰說女子不能潑辣能幹？看看我們暖暖，從小就能幹！認幹！多學學！”
這咋還扯上自己了？暖暖本想乖乖待在一旁看蕭長生自己搞定，實在沒想到，自己咋就成了模範？
“對！幹！”
芬兒按下手印。
“我們也幹！”
大妞、二妞按下手印。
紅果、翠枝……果然，還得有人打輔助，蕭長生，本小姐記你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