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打開烤爐門，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暖暖的小臉瞬間被熱的通紅。
抱着十二萬分的信心，暖暖伸出帶着棉手套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把蛋糕盤從烤爐裏端了出來。
“嗯！好香，這味道，奶乎乎甜滋滋的，看樣子成了！”
李大力掰了半根黃瓜給鄧氏遞到手上，咬了一口手中剩下的半根，湊上前伸長了脖子看，他想見證閨女第一爐蛋糕的成功。
然而，當暖暖剛一端起烤盤時就已經知道，這盤烤砸了。
烤盤裏的蛋糕軟乎乎的直晃悠，呈現一種凝固不久的狀態，雖然香，可卻欠缺火候。
果然，陳小娥接過暖暖手中的烤盤，剛把蛋糕反扣在操作檯上，蛋糕就軟趴趴的向一旁傾斜。
“嗯……咋會是這樣呢……”
用小手指頭戳了戳蛋糕，暖暖有些沮喪。
這可是在現代出名好做的網紅古早蛋糕，自從自己學做以來，就沒有翻車過！
“沒事沒事，這不才第一鍋嘛！你聞聞，這不是很香嘛！我嚐嚐啊！”
蕭長生順手掰了一塊放進嘴裏，已經做好了準備想要誇一句好喫，可真當蛋糕入口，黏膩的口感讓他一個沒忍住就吐了出來。
“有這麼誇張麼……”
知道沒做好，但也不至於喫不成吧！暖暖也掰了一塊兒放進嘴裏……
“呸……呸呸呸……”
完了，打臉了，熟是熟了，可這口感也太糟糕了……
“是火候掌握的不好？還是盤子裏的水多了？”
暖暖正小聲嘀咕着，旁邊爐子裏就散發出一陣陣東西烤糊了的味道。
“壞了！那爐蛋糕，糊了！”
打開爐門，裏面一股黑煙冒出，暖暖被嗆到連連後退。
這次沒等暖暖自己動手，陳小娥扇開了黑煙，把蛋糕從烤爐裏端出扣在操作檯上，可蛋糕底部漆黑一片，還散發着絲絲苦味兒。
“啊……又失敗了，咋就這麼難呢……”
一樣的烤爐，一樣的木炭，連水位都一樣，相差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怎麼差距就會這麼大？
“閨女，這事兒咱急不來，你之前不是也沒做過嘛！乖啊！可別上火。”
鄧氏心疼烤廢了的蛋糕，那可是一堆精細糧食外加十幾個雞蛋才烤出來的，可看見暖暖失望的小臉，還是忍着心疼開口安慰。
“就是就是，作廢了就作廢了，咱好好睡一覺，明早起來再做成嗎？”
李大力想過去抱抱閨女，卻見閨女又重新拿起盆子。
“爹，你先跟娘還有哥哥們去睡覺，今晚我要連夜烤製出成品，不然，明天我還咋教她們呢？”
“可這會兒天都黑了，不然，爹留這兒陪你？”
“不要，爹，你就去睡嘛！你在這兒，我都不能專心了……”
“那……”
“那啥那？閨女都說了不用你陪，老老實實跟我去睡覺！”
鄧氏起身，拽着李大力轉身就打算回房，李大力一愣，不應該是不放心嗎？怎的這會兒這麼幹脆？
“傻愣着幹啥！快點兒！小娥，你留下陪暖暖啊！多點幾盞燈照亮，小心着點啊！”
鄧氏眼中的叮囑，陳小娥哪能看不明白，趕緊應承下來，其實，即使鄧氏不說，自己也肯定會陪在暖暖身邊。
三隻壯看到老孃給陳小娥使眼色，也乖乖跟着老孃進了房子。
“你咋走的這麼痛快呢？你就不怕暖暖做一夜？”
李大力顯然有些不太高興，雖然扶着鄧氏，可身子卻是離鄧氏遠遠的。
“你個豬腦子！這麼久了，你還不知道自家閨女的性子？她要是想幹成哪件事，那是你能攔着的？你要是今晚非不讓她幹，她即使聽你話回了房子，也得眼睛睜的大大的瞅着房梁過一夜，你信不？”
而烤爐邊，暖暖已經開始了自己的第二批實驗。
“小娥姐，麻煩你幫我抱點苞米杆子過來，咱們一會兒嘗試用苞米杆子燒火試試。”
暖暖手上不停的往盆子裏打雞蛋，剛纔用了十幾個，這次，她打進去了二十多個雞蛋，她打算五個爐子一起烤。
陳小娥應聲去了，不一會兒，抱回一捆切成小段的苞米杆子，放在柴火旁邊。
“小娥姐，這次的蛋清有點多，你分成兩份，咱兩一起打！”
“你歇着，我來！”
憨娃很是時候的出現在暖暖身後，剛纔人多，他站在遠處的陰影裏觀望着，這會兒連蕭長生都被趕走了，沒想到他卻出現了。
“那……好吧！你來，但是，速度得快，別灑了。”
“嗯！你說，我做！”
陳小娥有些喫驚，平日裏不見憨娃說話，她一直以爲這就是個傻的，可現在聽來，似乎很是正常。
“暖暖？他……”
“嗯？小娥姐，你要往裏面加糖了，快速打發啊！不然一會兒就起不了泡了。”
“對！對！該加糖了。”
暖暖知道陳小娥想要問啥，可憨娃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自己一定得堅決保守祕密。
這一夜，暖暖不停在腦子裏計算着水分、火候、時間等和烤制蛋糕相關的許多因素，滴漏中的水加了一遍又一遍，暖暖乾脆用燒黑了的柴火在地上記錄起了時間。
當天邊微亮的時候，在暖暖嘗試了十三爐失敗的蛋糕之後，第一爐成品蛋糕終於出爐了，而暖暖早就靠在廊下的柱子上睡了過去。
“暖暖……暖暖！快看，這一爐是不是成功了？”
陳小娥有些激動，操作檯上，一個色澤金黃，按起來軟硬適中的古早蛋糕正散發着香噴噴的熱氣。
“真……真的？我們成功了！”
暖暖掰下一塊兒蛋糕，放進嘴裏，這味道，竟然比在現代用烤爐烤出來的還要香。
“小娥姐，你也喫，快嚐嚐，這纔是古早蛋糕應該有的味道！”
明明是熬了一整晚，可這會兒，小丫頭的眼睛裏似有星星在跳動，晨光灑在暖暖身上，儘管小臉黑漆漆的，卻遮不住她的光芒。
“憨娃哥哥，給你喫，很好喫的！”
發現憨娃盯着自己，暖暖就着小髒手又掰下一塊兒蛋糕塞進憨娃嘴裏，這滋味兒……真甜！
牆後的大樹上，樹葉突然晃動起來，然後又瞬間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