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唐今聽着馬車外馬伕的解釋,好一會,纔回了一聲:“……無妨。繼續走。”
得了她的話,車外的馬伕繼續驅車。
馬車的行駛變得平穩,但鬱聲的心卻完全靜不下來了。
原本他還只是坐在唐今腿上,輕輕靠在她懷裏,這會,卻幾乎整個人都已經靠住她。
有幾分,投懷送抱的意味。
況且他們現在的關係本就曖昧。
雖然因爲鬱聲身上的“孝期”,還沒有正式對外公佈,但府內都已經知道了兩人那板上釘釘的婚約。
唐今垂眸,看着那已經完全跌進了她懷裏的鬱聲。
馬車之中當然算不上明亮,視覺減弱,其他的一些便變得更爲敏銳。
垂落的長睫掩蓋了那雙眸裏的情緒,卻也能隱隱看見些許。
原本還只是恰到好處的溫度,逐漸攀升。
既是未婚夫妻,便是稍微親密一點,也不妨事。
“鬱聲。”唐今輕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他下意識擡頭。
……
算不上太寬敞的,昏暗的車廂內,一對靠得極近的有情人,可能發生什麼,會發生什麼。
沒人知道。
雪還在慢慢地落,彎月被雲層遮蓋,朦朧着什麼也看不清。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地停在了大將軍府前,馬伕回頭朝車裏說了一聲。
過了會,唐今牽着鬱聲下了馬車。
今夜月色黯淡,但府門口打着燈籠,因而馬伕也能借着那霧霧的光看到一點點。
那位表姑孃的臉,似乎很紅。
只是他還沒看清,唐今便擋住了他的目光,牽着人回府。
馬伕本來也只是無心的一眼,被擋住後便也沒再想下去,跟唐今告退後便轉過頭去停放馬車了。
有丫鬟侍女上來給兩人打傘。
回院子的路上,鬱聲都低着頭,掩蓋在袖子的手反覆的,無意識地掐着自己。
等到水芸院前,他一反平常要跟唐今磨磨蹭蹭半天才肯分開的模樣,一句話都沒跟唐今說就默不作聲地回去了。
唐今看着他僵硬得不行,走着走着還絆了一下的樣子,不由得微微低眸笑了下。
……
人在外面,還能維持着不露端倪,等進了房間裏後,鬱聲便徹底維持不住那表面的平靜了。
雖說他本來就已經紅透了臉,本來也看不出什麼平靜。
鬱聲將身上的披風掛在一旁,在房間裏走了兩圈,過了會,又拿起桌上的涼茶喝。
無奈,他只能打開了窗戶。
吹了好一會的風,明明手摸着臉已經冰涼了,但人還是熱。
全身上下都在冒熱氣。
鬱聲乾脆叫人送來了水洗漱沐浴,等水變得不那麼燙了他才躺進去泡,泡到水都涼了才躺到了牀上。
初躺到牀上,他都沒蓋被子。
等開始覺得有些冷了,他纔將被子蓋上。
但蓋了沒多久,他就又掀開了。
如此反覆了幾次,直到鬱聲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才忽而意識到有些問題,連忙又用被子把自己捂了起來。
沒多久臉上就又開始冒熱氣。
全身都熱。
心臟跳動的速度已經超過了任何時候。
他忍不住咬脣。
脣上像是有小螞蟻在爬一樣的癢,他咬了一下,又一下,都還是那樣的酥酥麻麻。
恩公……
吻了他。
鬱聲都懷疑剛剛在馬車裏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實的,那是不是他還沒有睡醒所出現的夢境。
他忍不住摸了下自己脣瓣。
其實,因爲幼年的經歷,很小的時候鬱聲就見過一些或風月或下流的事。以往他看着那些人親密的樣子,從來都不會有什麼特殊的感覺,有時候甚至只會感覺到不適。
可現在……
恩公只是簡簡單單地親了他一下。
但當恩公的氣息靠近,輕輕吻住他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像是被一種什麼充盈的東西包裹住了。
心臟掉進了蜜漿裏,他做出了自己根本沒想過的舉動——
在那個吻要離開的時候,他又抱住了對方,將脣印了上去。
或許這纔是他的本性,只是面對恩公時便總是下意識收斂,表現出單純的樣子……
鬱聲將被子拉過了頭頂。
脣上好像又泛起癢來。
作爲一個“女子”,他的行爲似乎太過孟浪了。
偏偏“孟浪”之後,他又……
鬱聲捂着滾燙的臉,心緒起伏不定。
今夜還好,有夜色替他遮蓋,明日可又該怎麼辦……
在一片充斥着心動與甜意的胡思亂想之中,鬱聲逐漸睡了過去。
一夜天明,而第二天,鬱聲就不用擔心再該如何面對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