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開局女扮男裝,說好的都是兄弟呢 >第46章 欲買桂花同載酒46
    # 四十六

    “這……”

    聽了唐今的問話,洪勝非臉上果然流露出了難色,“可是,除了躲避,我又能做什麼呢?”

    他只是庶子,在家中並不得看重,平日裏洪聞道對他也是不聞不問,根本不會在乎他如何。

    而他生母身份低微,早年也已離世,外家無人,如今出事,他唯一能求助的,竟只有自己的這位書院同窗……

    唐今低頭沉吟,似是在爲他想辦法,片刻後,她有了主意,“此事還是應當讓尚書大人知曉纔是。”

    洪勝非不解地看向她。

    就算他不顧什麼禮數,強行跑去見洪聞道將事情說了,恐怕也得不了什麼好……

    如今家中主母好歹明面上還不曾苛待他,但若去洪聞道面前說了她兒子的是非,他往後的日子怕是會更難過。

    唐今接下來的話語卻一一解了他心中的疑惑,“此事要讓尚書大人知曉,但並非由你去告知尚書大人,而要讓尚書大人從旁人口中聽說。”

    在洪勝非的困惑之中,唐今慢慢將替他想出來的法子說了。

    等聽完全部之後,洪勝非若有所思,“如此……當真可行嗎?”

    唐今沒有給予他肯定的回答,只是道:“做了,總比不做要好。”

    洪勝非想了許久,最後也點了頭,但很快又想起什麼,有些拘謹地攏起袖子,“我身邊並無可信之人……”

    唐今微訝,在洪勝非愈發窘迫的眼神裏連忙收斂了神色,極爲好心地道:“正巧,我不喜下人伺候,這院子裏的下人們也整日都沒什麼事做,我便借勝非一個機靈些的吧?”

    剛剛進院子的時候洪勝非也觀察到了,唐今的院子裏的下人除了上茶的時候出現過,其他時間都退得遠遠的,顯然和唐今並不親近。

    洪勝非望向唐今的目光愈發感激,“唐今,多謝你……”

    “舉手之勞,不必掛懷。”

    說罷,唐今也不飲茶了,喚來了她院子裏所有的下人,讓洪勝非自己挑上一個。

    洪勝非看了許久,最後選了一個瞧着年紀小,沉穩又識字的。

    當洪勝非問及那下人的姓名時,那人脆生生地答:“公子還未曾給小的賜過名,只有個俗名叫三兩。”

    一旁的唐今輕咳一聲,“勝非,既然他日後就要跟着你了,那便由你來替他取名吧?”

    洪勝非也沒有推辭,思考片刻,最後就給那小廝取了個“觀棋”的名。

    得了新名字的觀棋當即便朝着洪勝非拜了下去,“謝公子賜名,觀棋日後必爲公子鞍前馬後,出生入死。”

    洪勝非哪裏受過人這麼大的禮,連忙將人給扶了起來。

    辦法也想了,人也給了,洪勝非又和唐今坐着聊了會兒天,將那計劃說清楚,又給觀棋也交代了一遍他之後要做的事情後,便帶着人離開了唐府。

    難得,來時惴惴不安神情憂懼的一個人,走的時候步履輕盈,整個人瞧着都放鬆了許多。

    人走之後,幾個下人進門來收拾茶杯。

    一個侍女緩緩走到唐今身邊,“公子,伴鶴年紀尚輕……讓他去洪府是否有些冒險了?”

    唐今也坐回了書桌之前,“讓他去洪府,只是讓他去幫幫洪勝非罷了,洪聞道那邊還用不上他。”

    聽聞此言,侍女不再多說什麼,將新茶換好之後,便和其他下人安靜退了下去。

    意外之客離去,小院裏又重歸平靜。

    ……

    京中人們對於那位新晉狀元的熱議,在持續了接近半月的時間後,也漸漸淡了下去。

    特別是當人們聽聞了另一件事情後,很快便將注意力轉移了過去。

    這世道,最能吸引人的,無非就是些家長裏短,內宅爭鬥。

    消息最開始只傳於一二人之口,但或許是因爲其中的內容實在引人不忿,還與最近極爲熱鬧的科考有關,這知道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唐今如今已經入職翰林院,日日都要上官署辦公。

    她適應得快,這纔不到一月的時間,和她一起入職的那兩位榜眼探花還在跟隨長官請教,她便已經開始直接接手一些工作了。

    這日,唐今正在記着東西,卻忽而聽見身後的兩人在小聲議論些什麼。

    模模糊糊地,好似傳過來幾個什麼“庶子”“鄉試”“落榜”的字眼。

    唐今也沒回頭,繼續做着自己的事,只等聽見外面有腳步聲傳來了,她才咳了一聲,提醒身後二人。

    又是兩日過去,就是來找她的薛忱,都在無意間跟她提起了這事。

    他倒不是喜歡聽那些傳言的性子,但這件事情他聽着總覺得耳熟,所以這會兒纔不禁跑來找唐今問的。

    “我聽着像是洪家的那對兄弟……被他們害得鄉試落榜的,莫不就是你那位同窗?”

    唐今擡眸看他一眼,頓時眯起眸子,“別動。”

    剛想借着說話的機會,偷偷活動兩下已經快僵硬了的手腳的薛忱,只好又乖乖坐了回去。

    唐今這才繼續在手底下的畫上描下一筆,順帶回答了他剛剛的問題:“約莫是吧。”

    薛忱也沒在意這件事,又堅持着坐了一會,真感覺自己快不行了,“還沒畫好嗎?”

    今日休沐,本來薛忱是想拉着唐今出門遊玩去的,但偏偏天公不作美,這外頭下起了暴雨,天色陰沉也無什麼美景可看,兩人也就只能窩在這小院裏了。

    無聊之際,唐今想起許久未曾作畫了,就要給薛忱畫上一幅肖像畫。

    薛忱剛開始還是挺樂意的。

    但在跟個木頭似的坐了一個多時辰後,他就有點受不住了。

    唐今看着手底下的畫沉思了一會,忽而輕嘖了一聲,“不好,你就這般坐着實在太過死板,換個姿勢,我們再來。”

    薛忱:“……唐今,我是不是哪得罪你了?”

    要這麼折磨他。

    唐今彎脣輕笑,“好啦,過來看吧。”

    剛剛還一臉幽怨的少年頓時就站起了身,在活動了兩下痠麻的筋骨後,立馬就湊了上去。

    說是要給薛忱畫肖像,可落在畫紙上的,卻是他們兩人。

    薛忱脣角微揚,卻故意問:“不是說給我畫的嗎?”

    唐今將那幅畫扯過去,“給你不就是了。”

    薛忱不滿輕哼一聲,卻是毫不猶豫地就接過了。

    望着手底下的那幅畫,薛忱也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

    像是這般二人並肩同坐的肖像畫,一般都是一對夫妻畫的……

    薛忱側眸瞥了一眼旁邊的唐今,卻見她正垂眸收拾着桌上的筆墨,神色淡然,夷然自若,顯然根本沒有在意這麼一幅畫。

    薛忱無聲笑了一下,也不知是在笑什麼,但他還是將那幅畫放到一旁,晾乾墨水後,小心翼翼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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