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還得繼續麻煩你了?金主大人。”
看着那一臉笑意,明明就已經將他看穿卻什麼都不說的唐今,蘇閒只覺渾身都開始不自在了起來。
蘇閒臉上暈着的紅又深了些。
他有些彆扭地回了句“你知道就好”,便乾脆看着唐今那雙眼睛,破罐破摔一般地較勁起來:“反正,你以後就得是我一個人的專用。”
“白天我不管你要去幹什麼,但晚上,”蘇閒冷了臉,“你要是敢去別人牀上亂搞……我饒不了你。”
他這兇巴巴的語氣,還真是跟他臉上羞窘的紅暈一點都不搭。
唐今掐了下他溫熱的臉頰,“意思是,我白天就可以去別人牀上——”
唐今的嘴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閒一把捂了嘴。
他也意識到自己剛剛那句話裏的漏洞了,頗有些惱羞成怒地補充道:“白天也不準。”
“好。”唐今拿下蘇閒的手,鄭重承諾,“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都只上你的牀。”
話是這樣說得沒錯,他的意思也確實是這個,但……
真聽見她這麼直白地說出來,蘇閒臉上的溫度免不了又升高了些。
“你是我的……就不準再碰別人。”他還是忍着那股子羞恥強調了一遍。
唐今無辜又無奈,“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本來也沒找過別人。”
這會突然跟蘇閒解釋那些情人是假的,一沒物證二沒人證的,可信度實在不高。
所以唐今也沒打算現在跟他解釋這件事。
不過他們之前在一起時,因爲晚上都有蘇閒陪着,她沒再叫過什麼按摩鍼灸大師的,那都是事實。
正好可以拿出來說。
可惜蘇閒根本不喫這套,他冷呵一聲,“你不找他們,他們會找你啊。”
圍在唐今身邊的那些狂蜂浪蝶,他是見識過的。
沒當過她情人的上趕着求當,當過她情人最後被甩地上趕着求複合……
就算唐今不去找那些人,那些人也總會往她身邊靠。
而且那麼多人都跟她有過一段……
一想到這裏,蘇閒只覺心臟周圍都好像有酸泡泡炸開一般。
酸氣濺在心臟上,蔓延在整個胸膛裏,就好像有隻貓爪子不斷地在抓撓一樣,胸口酸酸澀澀地發緊,還有些細細地被牽動的疼痛。
眼見蘇閒的臉色已經是肉眼可見地難看了,唐今趕緊給自己澄清,“我可都把他們推開了,我一直都坐懷不亂的。”
蘇閒知道,但還是不舒服,一雙眸子更顯冷冽,“他們都上趕着往你懷裏蹭呢。”
他們剛在一起半年的時候,蘇閒就見識過那羣狂蜂浪蝶的主動程度了。
那次他去公司找唐今,結果一打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唐今正被公司裏的某個藝人按倒在辦公椅上。
沒辦法,誰叫唐今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天使投資人”。
對於看好的藝人,她很捨得砸錢砸資源,而且她本身的條件也實在優秀——
蘇閒之前聽嚴中說過,娛樂圈裏那些閒着沒事幹,沒什麼名氣又心術不正的藝人們,偷偷弄了個“最想被TA包養”的最佳金主榜出來。
而唐今就長期霸榜第一名。
對上蘇閒那蘊含殺氣的目光,唐今想笑,但還得忍着,“但我的心裏一直都只有你,沒有他們啊。”
還他們……
人家歌唱的都是“我的心裏只有你沒有他”,她張嘴一說就是他們。
她之前還刷他的卡去買……
真要一個個地數,她的那些醋蘇閒怕是這輩子都喫不完了。
越想,蘇閒就越是牙癢,看着面前還耷拉着眼皮滿臉無辜的唐今,蘇閒索性一張口,就用力咬上了她的脣。
淡淡的鐵鏽味在兩人的脣間蔓延開。
咬完她,蘇閒就低埋下了腦袋,低冷的嗓音裏還帶着一股濃濃的醋味:“總之你以後就是我一個人的。”
唐今垂眸,目光在蘇閒的半邊側臉上停留了一會,還是開口:“蘇閒,之前那份保姆助理的合同,你看過嗎?”
蘇閒擡起眸子,不明白她怎麼突然提起了這個。
雖然小貓醋兮兮的模樣很可愛,但唐今還是想給他更多的安全感。
現在跟他解釋假情人的事,無憑無據實在沒什麼說服力,唐今只能先用個別的辦法。
她哄着蘇閒:“要不要打開看看?”
蘇閒眼睛微眯了一下,像是在思考她這一舉動的用意,半晌後,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麼,但他還是點了頭。
合同一式兩份,唐今那份她是不記得丟哪去了,但蘇閒的那份還好好地放在臥室的牀頭櫃旁。
這合同是蘇閒擬的,要看的話,其實沒什麼地方能看的,只有一個——
僱傭時長。
那個地方,在當初他就空了出來讓唐今自己填。
只不過那時候他覺得,唐今大概只會填一兩個月的時間,但現在……
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蘇閒心底還是有些期待。
或許,唐今會填個三五年……甚至更久。
期待總是有的。
但當蘇閒坐在牀邊,當着唐今的面將那份合同翻開,翻到那寫着僱傭時限的一頁時。
他卻不由得愣住了。
紙面上,那原本空着,留給人填寫僱傭期限年月日的那些橫線上——
還有一半是空着。
唐今填寫了僱傭的起始時間,卻沒有填寫僱傭的終止時間。
蘇閒的目光在紙面上停了好一會,才驀地顫了一下眸子,看向面前的唐今。
他微微啓脣,似乎是想說什麼,可還什麼話都沒說,就又合上。
如此反覆了幾次,蘇閒才總算問出那句話:“爲什麼……”
唐今彎下腰,眼眸輕彎,“真要我說?”
其實,蘇閒能猜到她這樣做的原因。
也知道,她會說什麼……
但他還是想聽。
“嗯。”蘇閒有些僵硬地點了下腦袋。
見他有些不自然地躲避與她的對視,唐今伸手,扶過他的臉頰,望進他眼底,纔將那句話緩緩說出來:
“我想跟你重新開始,而且永遠不再結束。”
蘇閒好不容易纔降下溫度的臉,又在唐今的掌心裏如同火撩過般地迅速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