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話,也還是作數的?
……對他做什麼都可以的這句話嗎?
唐今疑惑地,輕輕歪了下腦袋。
好半晌,她像是忽然醒悟到了什麼,淺色的眸子微微亮了起來。
不過開口的時候,她還是稍微有那麼點遲疑:“駱弋,你是不是……希望我對你做點什麼呀?”
駱弋:“……嗯?”
駱弋反應雖然變慢了,但腦子還沒有完全下線。
唐今的這個問題問得他愣了一下,但在腦子裏把她的話過了一遍之後,駱弋果斷回答:“沒有。”
唐今不信:“真的沒有嗎?”
不等駱弋再次否認,她就輕擡着下巴,眼眸悠悠——
像是冬天來臨前就已經在自己的小窩裏存滿了糧食,確認自己可以安安穩穩度過這個冬天,底氣十足的大兔子般,把後面的話給加上了,“親親也不要嗎?”
駱弋從她的表情裏看出來了明晃晃的一句話——快說你想要,快說快說。
……駱弋發現了。
她總喜歡這樣逼着他,或者引誘着他,讓他自己把“想要”那兩個字給說出來。
像是要故意看他,在袒露自己的想法時露出來的那窘迫又不自在的模樣。
……黑心大兔子。
駱弋也不想讓她每次都這麼得意。
見她還彎着那雙清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等着他說“想要”,駱弋垂眸,半晌,他起身扶住了唐今的臉。
青年俊逸的五官陡然在面前放大,扶住唐今臉頰的手,還帶着一點從她這裏得來的暖意。
鼻樑被什麼硬物輕輕壓了一下——像是他戴着的眼鏡。
脣上壓過一片柔軟,一觸即離。他偏過頭,摘下臉上那副有些礙事的眼鏡,然後纔再一次地吻上了她。
唐今試着推他,“駱弋都還沒有說唔……”
原本只是輕輕壓在脣上的柔軟,變得稍微用力了些,唐今那些嘟嘟囔囔的話語也到底沒能再繼續說下去。
許久,見他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準備讓她說話了,唐今堅持了一會,便乾脆抱着他,讓他坐到了自己的懷裏。
駱弋的動作頓了一下,大概是對他們這樣的姿勢感到了那麼一點的奇怪。
但很快,這點奇怪就隨着唐今輕飄飄的一句話而消散了:“駱弋一直彎着腰,腰會痛的。”
駱弋一看她那雙眼睛。
乾淨,清澈,裝得滿滿的都是對他的關心,像是半點什麼不該有的壞心思都沒有。
雖然感覺還是有那麼點奇怪,但駱弋也沒有再計較這件事。
回過神,見唐今直直盯着他,微微張脣,好像又要說那些讓他難以回答的問題了,駱弋低頭,在她的那些話出來之前,堵住了她的嘴。
話說不出來,唐今的那點壞心眼當然也跟着被壓了下去。
但這已經冒出來的壞心眼是沒法輕易打散的。
更何況,駱弋現在還就坐在她的腿上。
駱弋雖然是主動吻住她的,但或許是性格使然,他吻得並不算深。
溼熱的軟意只停在脣間,淺淺流連。
模糊之中,駱弋似乎察覺到腰上橫過了一條手臂,像是劃分領地一般,牢牢將他圈進了懷裏。
光是圈住他的腰還不夠,要圈得很緊很緊,直到駱弋因爲不適而悶哼了一聲,她才總算有了些實感。
駱弋推開她,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你嗯……”
唐今託着他的後背,堵着他那毫無防備微微張開的脣,吻了進去。
熱意在駱弋的臉頰上不斷攀升。
她吻得不重。
甚至是很輕柔。
但就像全身都被軟幔層層裹住無法掙脫一樣。
駱弋有一種強烈的,無法忽視的,彷彿被人禁錮住手腳,只能任其爲所欲爲一般的被侵略感。
她所慢慢轉過的每一寸地方。
都升騰起無力抵抗的酥麻。
許久許久,細細嗡鳴着的耳邊響起她輕輕的話語,像是蘊含着擔心:“駱弋,你不喜歡這樣嗎……”
“不喜歡的話,那我還是親你耳朵好了。”
駱弋偏過頭,再次堵住了她那說着說着,就又要往他耳尖上親的嘴。
恍惚之間,駱弋好像聽見了一聲輕笑,帶着某種哄騙戲弄某人成功的愉悅。
而那個被哄騙戲弄的“某人”……
駱弋在心底爲自己嘆息了一聲。
不過很快,他也就想不了這些事了。
溫柔的脣舌若即若離,駱弋生疏青澀地迴應,慢慢地,意識也逐漸沉淪。
閉着雙眼,在昏暗的世界之中。
腦海中所能感知到的。
就只有對方脣舌的溫度,和從吻間傳遞來的甜。
後來。
她是什麼時候結束了這個吻。
又是什麼時候在他耳朵上,在他脖子上,在他肩膀鎖骨上。
留下那一個個或深或淺,不宜讓外人瞧見的印的。
駱弋也不太記得清了。
……
唐今替懷裏的駱弋好好戴上了他那副眼鏡。
見他仍舊垂着眼睛,也不知道是還沒回過神,還是在想別的事情,唐今想了想,就又幫他把鬆開了大半釦子的警服掩了掩,遮住了底下那冷白的肌膚。
其實她也是很想幫駱弋把那些釦子給扣上的。
但她的手都還套在玩偶服裏,兔玩偶服的手套連個手指都沒有,就算唐今想幫他扣扣子,也做不到。
當然,解釦子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解釦子……
就算沒有手指也是可以做到的嘛。
唐今親了親駱弋的臉頰,“駱弋,我們是不是該出去了?”
他們已經在這檔案室裏待了許久了,就算別人不會過來,他們在這裏邊待這麼久也難免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駱弋鏡片下的眼睫輕顫了一下,好半晌,他才擡起臉看她。
那張俊秀的臉上還瀰漫着一層酒醉般的紅暈。
開口時,他的聲音有點啞,“……你先出去吧。”
唐今眨了眨眼睛,半晌,也十分貼心地沒有追問爲什麼,“好,那我先出去。”
說罷,她就抱起腿上的駱弋,像是安置什麼大型玩偶一樣,好好將他放在了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