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咋來了?”
桑若瑜關注點都在他妹妹拎着的那袋行李上,再攤開手心看看中間那道紅痕。
乖乖,萱萱如今力氣更加驚人,他提到懷疑人生的布包,她拎起來輕輕鬆鬆。
“哦,大爺不放心你,老催着我們過來看看情況,然後你哥我最閒,順利獲得這個艱鉅任務!”
“我大爺身體還好吧?”
說到大爺,桑芷萱笑開花,這位長輩給她的愛不比桑修遠同志少,家家老老小小,唯有她得到過大爺的獨家愛護。
“好着呢,整天在村裏訓人,那說詞都不帶重樣的,桑家村男女老少就沒有不怕他的存在。”
“那挺好,我大爺一如往昔威風!”
桑修明同志爲人正直,當那個大隊長十年如一日,兢兢業業,大家都很服他。
再加上桑家村沒有雜姓,大爺這個大隊長當的比靠山屯有凝聚力太多,幾乎可以稱得上一呼百應!
回到小院,韓婆婆正在竈房準備午餐,桑芷萱帶他過去和屋主打聲招呼。
“姑奶奶,這是我三哥…”她越說越開心,“我都不知道他要來看我?”
“姑奶奶好,我是桑若瑜!”
韓婆婆第一眼望去,是個身高體長的小夥子,長的也挺端正,依然是祖傳丹鳳眼,眼神靈動活泛卻很澄澈不見輕浮。
“哦,哦,若瑜啊,好孩子,來了就跟自己家一樣,先讓萱萱帶你安頓好,馬上就能開飯。”
桑若瑜從容應下,乖乖跟着妹妹走。
“三哥,你先睡我房間,我搬去舒雅那裏和她一起住。”
桑芷萱放下布包,“你先整理一下行李,我去給你燒水,一路風塵僕僕,洗個澡吃了飯再好好睡個覺休息休息。”
桑若瑜只來得及擡起手,妹妹已經似一顆流星飛快划走了!
“還是這麼急性子,風風火火,八匹馬都拖不住她。”
竈房裏,韓婆婆拿出渾身解數準備了三碗麪。
手工揉麪、切面,排骨燉湯,五花肉炒鹹菜疙瘩做澆頭,再臥上一個金黃色的煎雞蛋。
“來來,若瑜快來喫,都說上車餃子下車面,你試試看我做這麪條合不合你口味?”
韓婆婆招手讓一身清爽正在擦拭溼發的桑若瑜過去。
“那指定好喫!”
桑芷萱習慣性懟道:“你都沒喫,你又知道了?”
哼,小樣!這能難倒他。
桑若瑜狀似吸着鼻子聞了聞:“色香味俱全,味道還能差的了?萱萱你呀,就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桑芷萱還想再懟,被韓婆婆兩頭按下,“快喫,不喫等會面條糊成一坨就不好吃了。”
兩人齜牙咧嘴相互威脅一番,紛紛埋頭狂喫,那架勢出奇的相似。
韓婆婆搖頭失笑,還是兩個小孩子,鬥閒氣。
下午,桑芷萱去上工時,桑若瑜還沒有起牀,沒管他,交代姑奶奶一聲就走人。
等下工回來時,半日功夫,桑若瑜已經和韓婆婆熟絡無比,一口一個姑奶奶叫着,甜的呦,話裏活似摻了蜂蜜。
“姑奶奶,您這房子選的地方不錯,遠離村子安靜,用水用柴緊挨着也方便,最主要風景如畫住着就舒心……”
韓婆婆一驚:“哎呀,萱萱回來了,我還沒煮飯呢,只記得和你說話去了,把正事都給忘掉。”
桑若瑜:……
“姑奶奶,我來給您打下手。”
晚上,韓婆婆拿出看家本領整了一桌子菜,“來來,若瑜啊,這個鍋包肉好喫,你嚐嚐看。”
她拿起公筷,熱情給對方夾菜,被冷落的桑芷萱只能端起碗狠狠扒飯。
“哎呀,姑奶奶您這手藝真不是吹的,好喫!先前給我寄的那些臘味也都是您做的吧,我大爺一喫就說是老手藝,我妹指定做不出來。”
“好喫來年做了再給你寄!”
“那敢情好,我是真羨慕我妹妹,天天都能喫到這麼可口的飯菜,不像我煮熟喫不死就行。”
想起來,都恨不得掬一把辛酸淚,他做飯那點手藝比萱萱還不如。
偏他大爺還不准他老是去蹭飯,說是要鍛鍊他的獨立生存能力。
桑若瑜心思急轉:“要不我也來靠山屯插隊吧,這樣就能天天喫到美味的飯菜。”
“你在桑家村作威作福還不夠瀟灑?”桑芷萱瞪着眼珠子噴他。
“你以爲我是你?”桑若瑜痛心疾首:“你覺得大爺還有哥哥們,哪個會放縱我作威作福,我天天伏低做小還差不多。”
“咳,有這麼慘嗎?”桑芷萱半信半疑。
“那你以爲呢?我大爺除了你給過誰好臉色,還有哥哥們哪個不是坑貨?”
桑若瑜滿心憤慨,碗裏的大肉都不香了。
“咳咳,悠着點,免得回去後日子更加不好過。”
“你還要高密?”音量拔高,帶着滿滿的不可置信。
桑芷萱白他一眼:“你覺得以哥哥們的段位,還需要我高密,分分鐘給你扒出來。”
桑若瑜放到外面也挺機靈的,或許是血脈壓制,身爲老七,一到哥哥們面前就犯蠢。
韓婆婆見場面僵持住,久未發聲的她從角落裏拿出一個揹簍:“萱萱喫完了就過去送飯吧!”
相處這麼久,她不問心裏卻也清楚,農場裏定然是有他們極爲重要的至親。
先是若瑾,再到若瑜,打着看妹妹的旗號,想必心裏也是有着兩重意思。
韓竹音雖然家世不顯,但她母親是沒落貴族,待字閨中時也是受過幾日嬤嬤教養的。
韓母紅顏薄命,沒來得及教導女兒太多,可言傳身教,該有的心性和算計一樣不少。
不然,韓母一死,憑藉韓父的薄涼早就被賣到煙花柳巷換酒喝,哪會管她死活。
韓竹音這輩子也就差在運道上,被缺德祖宗坑成這副慘樣,任你智計百出也鬥不過抓不住講不明的風水氣場吧。
桑芷萱拎着揹簍,朝二哈招招手:“走吧,帶你去朝見父皇!”
桑若瑜屁股一挪,快速跟上,小聲逗趣:“敢情現在的形勢是長公主挾天子以令皇兄?”
“那三皇兄可曾害怕?”
桑芷萱微側過身子,眸光含笑,仔細看瞳孔裏哪見笑意,皆是冷然!
“呵!”桑若瑜不駭反笑,刻意拉進兩人距離:“本王與皇妹互爲結盟,該怕的是兩位皇兄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