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地點選在一牆之隔的姥爺家,巧合的是兩家人都姓蘇,也算成全這樁緣分。
蘇志添喜悅異常:“咱們五百年前也是一家,老婆子備一份嫁妝,也算我蘇家嫁孫女。”
羅含玉自是沒有二話,她書香門第出身,前些年家雖然被抄了,到底底蘊十足,誰沒有藏點壓箱底的東西。
當下就拿出一個檀木盒子,裏面裝有一對清朝流傳下來的和田玉籽料手鐲。
都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小嬋丫頭嫁的是若瑾那大小子,兩家也算親上加親,這對手鐲她掏的心甘情願。
“這對鐲子是我母親傳給我的,有些年頭,白玉適合你們年輕人佩戴,小嬋吶,以後和若瑾和和美美,長長久久。”
“謝謝姥姥的祝福,只是這對手鐲太過貴重,您還是收回去吧?”
“長者賜不可辭,拿着。”羅含玉溫婉中帶着不可推卻,態度很是堅定。
蘇曉嬋不由看向自家大哥,得到對方點頭,她抿抿嘴,雙手接過盒子,“謝謝姥姥姥爺!”心裏打定主意,接下這份禮物,日後就得多加照顧兩位老人。
“欸,好孩子。”
婚禮從簡,但勝在桑家親朋故交太多,場面依舊很熱鬧。
桑家村的大伯一家子也來了,是以桑芷萱一進屋,瞬間被哥哥們包圍。
“妹妹回來了?”
“妹妹累不累,來,包裹給大哥拿着。”桑若宇屁顛屁顛搶過包袱,順手將妹妹按到凳子上坐着。
桑若宙又是倒茶又是遞喫食:“萱萱餓了吧?快喫,二哥特地給你拿的。”
桑若荒不甘示弱,抓來一把葡萄乾塞到桑芷萱手心,“來,妹妹喫,甜甜嘴。”
四兄弟來了三個,唯有桑若洪馳援唐山來不了,上個月底唐山爆發7.8級大地震,舉國震驚。
京市離得不遠不近,街頭巷尾到處打着地震棚,他們家門口也打着。
原本桑修遠想叫大哥自家別來了,怕不安全,桑修明沒同意,硬是帶着一家老小趕來幫忙。
桑芷萱也不掃興,甜甜叫着幾人:“大哥,二哥,五哥,你們咋還在我前頭到,我今個在車上還尋思着你們明天才能來,到時候上火車站去接你們。”
桑若宙不慌不忙回道:“冬日村裏也不忙,老三好不容易成家,還不得早點過來幫忙。”
桑若宇半點不給桑若瑾留面子,“老三這也算鐵樹開花,老五家小崽子都能打醬油了,總算等到他結婚的好消息。
這也就現在不興放鞭炮,要不,我們高低得去二爺爺墳頭放一串鞭炮報喜。”
這話碰巧被走來的桑修遠哥倆聽個正着。
桑修明磕着煙槍笑罵:“老大你就損吧你。”
桑芷萱聽見她大爺的聲音,猛地從椅子上躥起來,嬌聲呼喚:“大爺。”
“哎呦,是萱萱回來了,怪不得這羣臭小子全都跑出來。”
桑芷萱歡笑着跑過去攬住桑修明的胳膊,怕她爹喫醋,乾脆一手攬一個,三人串到一塊。
“大爺,我好想您……和哥哥們啊!”桑芷萱終是在哥哥們虎視眈眈的眼神中改換說法。
桑修遠被罵也不敢回嘴,樂呵呵聽着,自家老大哥還是很有威嚴,讓他過過嘴癮。
桑芷萱捏着粉拳揮了揮,故作兇惡:“大爺您放心,就我這力氣,哪裏有人敢欺負我,看我不揍的他滿地找牙。”
“傻孩子,世上陰險狡詐之輩太多,就你這小胳膊小腿打的贏幾個?”
桑若瑜露出頭湊趣:“大爺,您可別小看她,就我這樣的她能揍垮一打。”
“你這樣的,誰不能揍一打?”桑若宇拿白眼睨他,話裏話外皆是藐視。
“我……”桑若瑜在大哥的拳頭威脅下閉緊嘴巴,簡直欲哭無淚,他好慘一男的,甭管小家大家都是食物鏈最底端那位。
桑芷萱偷笑,小臉藏在她大爺身後笑的窸窸窣窣。
………
婚禮在家裏舉辦,華晨陽幫着淘換食材,桑若瑜準備其他七七八八的東西。
一切就緒,本來日子定在明天,蘇家大哥突然傳話過來,婚期延後一天,理由沒有理由。
就很突然,搞得大家一頭霧水。
桑家衆人齊聚,你一言我一語討論着,誰也討論不出個名堂來。
大娘想的比較多,斟酌着說:“該不會是女方反悔吧?”
“那不能,小嬋那姑娘性情純粹,幹不出這種事。”桑修遠言之鑿鑿。
桑若宇猜測:“那姑娘的大哥反悔?”
一杆煙槍敲上他的腦門:“老大啊,脖子上這玩意該用還是得用,放着也不會多值錢。
人親家大哥貴爲一市之長,犯得着成親前一天反悔?你以爲他是你這種說話不過腦子的?”
桑若宇抱着腦袋反問:“那爹你說爲什麼?”
“我……”我要知道,我不去當市長了,哪還能大材小用當個大隊長?
“你們別急,我問到話了!”
衆人聞聲擡頭,從牆頭翻下來一位妙齡少女,身手之利落,一看就是屬猴子。
“我的個老天爺,萱萱你可悠着點,老高的牆頭看的我心驚肉跳!”大娘捂着胸口擔憂不已。
“大娘沒事,我都翻習慣了。”
桑芷萱端起桌上的茶杯大口灌水,隨即一抹嘴解釋:“決定是蘇家大嫂所做,我雖然不清楚原因何爲,但還是照做比較好。”
“理由呢?”桑若瑾反問,萱萱從來不是無的放矢之人,敢這樣說,必定是有所依據。
桑芷萱環顧四周,院子裏坐的都是自家人,她壓低聲音說的隱晦:“蘇家大嫂出自玄靈山!”
桑修遠瞳孔一震,別人不知,他還能不知,玄靈山有一道家門派——玄靈門,每任掌門行走世間都稱自己爲玄靈道長。
玄靈道長的神通,他是親身感受過的,神乎其神,若是能和高人扯上關係,桑修遠不禁心頭火熱。
奇志怪談你信不信都使得,關鍵是真碰到神神鬼鬼時,你要有廟可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