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啊,等會你千萬別客氣,逮啥抓啥哈,只要是肉,就沒有嫌多的份。”桑若瑜賤兮兮叮囑。
“那我還能不知道,只是哥呀,天寒地凍的,獵物並不好找,你也別抱太大希望。”
桑芷萱豎起耳朵聽了聽,林子裏窸窸窣窣頗爲奇怪,她來不及多想就被哥哥們拉着打柴給岔開心思。
桑若宇卸下身前的枯枝團吧團吧堆到一起:“怕什麼?沒有獵物我們就裝一車柴禾回去嘛。”
“老大說的對,事在人爲,反正也不靠這點待客,有則錦上添花,沒有也不傷大雅。”
桑若瑜跟着彎腰撿柴,聞言忙改口:“老大老二,我就是這個意思,咱們兄弟心連心哈,想法都一致。”
桑若荒沒忍住,“噗呲”一聲噴笑,小七長的再俊在他心裏也難改搞笑本質,總是做些逗樂子的事情。
“老五,你笑個……”屁!
最後一個字終是在桑若荒揚起的柴刀上偃旗息鼓。
“我好漢不喫眼前虧,放你一馬,來日再戰。”桑若瑜強行挽尊,飛快往山上攀爬。
林子裏忽起變化,嘩啦啦響起一片動靜,百獸奔逃,齊齊衝向山腳。
桑芷萱緊急叫停,想到某種可能性,腳步一轉大喊道:“有餘震,快點下山。”
兄妹五人都不傻,拔腿就跑,跑不贏往下滑也顧不得,只能護着腦袋不撞傷。
百獸爲活命,速度奇快,一時間人獸擁擠在一起,桑芷萱被一羣野羊擠的無處落腳,她發狠躍上羊背,緊緊抓住兩隻羊角任其上下顛簸。
四兄弟有樣學樣,不得已也掛到羊背上,使出喫奶的勁雙腳夾住羊腹,跟着羊羣往山下俯衝。
大地在震盪,生靈開始失去重心,左偏右偏,給逃生之路再度增添難度。
山崩地裂,土地一寸寸裂開,野羊腳下一歪,栽倒入坑,桑芷萱反應敏捷,腳跟藉助羊背一蹬,姿勢順滑躍上另一頭野羊背上。
尚且來不及舒展一口氣,桑若瑜條件反射啊叫出聲,桑若宇驚駭大喊:“小七!”
桑芷萱一轉頭,她哥就剩下半邊身子掛在裂縫上,瞳孔瞬起地震,下一秒四爪鉤迅速出手,勾住後脖頸的衣領用力往上一甩,精準甩到另一頭野羊背上。
“呼,好險,謝謝萱萱。”
“不謝,哥哥你們都小心些,有困難記得喊我。”
桑若宙氣喘吁吁開口:“我們沒事,萱萱你自己當心,就快到大路上,再堅持堅持。”
“等等,你們感覺一下,好像沒有那麼震了。”桑若瑜忽然高聲說道。
桑芷萱臉上浮現點點笑意:“的確好了很多,獸羣也慢下來,這一波應該算震完,就是不知道還會不會再起餘震?”
“甭管震不震,我們先下山,嚇人的很,今天這山說什麼都別上了。”
“唉,唉,都不地震了,你跑什麼?你給我停下來!”
越喊越跑,眼看人就要被震下羊背,桑芷萱無奈勾住他的脖領甩向空曠的地面。
順便自己也勾住一旁的樹幹,一個躍跳跳到桑若宇的身旁,其後像打地鼠一樣,幫助剩下三個兄弟迴歸地面。
桑若瑜心大,剛剛脫險,眼睛直勾勾盯着大功臣野羊,好懸沒流口水。
“這來都來了,不帶點什麼回去貌似對不起汽油吧。”
桑若荒懟他:“那你這麼對待大功臣又對得起它們嗎?”
“言之有理!”桑若瑜不愧是秀兒,偷換概念相當有一手,“所以我們可以抓它們的同伴,也好給大功臣減少點配偶搶奪者,對不對?”
“對對,說的相當有道理,大哥贊同你這個決定,那你去抓吧!”
“嗯,我抓?萱萱~”
“哥哥們呀,你們消停點,我緊張到一背的冷汗,喫還有命重要?”
桑芷萱哪有空抓羊,她小心翼翼觀察着周圍,帶領哥哥們儘量避開塌陷地界前往空曠大路,又生怕一個不小心被落石和大樹砸到。
好不容易捱到汽車邊上,兄妹五人齊齊大喘氣,這下走也不敢走,留下來也怕山塌地陷,頓時陷入兩難境地。
怎麼辦?
關鍵時刻還是二哥一槌定音:“略等一等,沒有餘震我們就開車回城。”
沒有人問有餘震怎麼辦?能怎麼辦,各自逃命唄!
這一等一直等到午時,世界不再搖晃,逐漸趨於平穩。
城內狀況不算太好,一路行來偶有哭聲飄蕩,也可見明顯塌方。
兄妹幾人心情都很沉重,車內一片安靜,誰也沒有心思開口說話,在死亡和災難面前人類是如此的渺小。
等回到家,桑芷萱瞬間明瞭章茗汝往後拖延婚期的用意,同時她背生寒涼,驚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只因爲,桑家外院那棵三個成年人才能環抱住的梧桐樹轟然倒塌,連帶砸碎石桌和院牆,院裏一片狼藉。
“啊這……?”桑若瑜目光如許,亮到驚人,“大嫂的大嫂,四捨五入也就是我的大嫂,此等高人,容我過去拜訪一番。”
沒等他走兩步,後脖頸被一隻大手擒住,拖回原地。
桑若瑾鳳眼一眯,不怒自威:“你上哪?給我安分點,還不過去打掃庭院,等着我請你?”
桑老三是個典型人來瘋,人越多越發瘋,又喜歡新鮮,讓他過去蘇家還得了,萬一得罪大哥大嫂,明天這婚結是不結?
桑若瑾幽幽嘆氣,低喃道:“但願明天是個好日子啊!”
他不就想結個婚,大震小震齊上陣,怎麼就那麼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