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裏,早早搭好一個小臺子,檯面上鋪着大紅色的綢布,上面擺放着各式各樣的吉祥物件。
除了自家準備的一些基礎物件,親朋好友們也湊熱鬧似的添加點稀奇古怪之物。
比如:雲婉婉放的鍼灸包,桑若瑜放的尺子,還有寧圭這個小叔叔放了盤桂花糕上去……
也是讓桑芷萱小兩口哭笑不得,不過抓周抓得就是個意趣,她兒子綵衣娛親一番也未嘗不可。
寧屺輕柔地將兒子放上去,拍拍他的小屁股:“寧翌,喜歡哪樣,你去抓一個來給爸爸好不好?”
小萌娃的眼睛又大又圓,像兩顆亮晶晶的水晶葡萄,清澈見底。
不過,仔細看看,其實還有點像爸爸的桃花眼,深情與奪目初現輪廓,足有五分相似。
孩子半點不怯場,人越多他越興奮,正事不幹,一個勁找着底下的哥哥姐姐們,小手不停拍呀拍,口水也流出一條小瀑布。
桑芷萱無奈至極,擡手在孩子面前晃了晃,將他的目光吸引過來,隨即半摟着他,指着前邊的一堆物件。
“寧翌,媽媽好喜歡這些東西呀,你能不能過去幫我拿過來?”
“啊啊~媽~”
“對,幫媽媽拿過來行嗎?我們寧翌最棒了!對不對!”
小娃娃迷失在媽媽一聲聲的誇獎中不可自拔,動作快速爬了過去,小手摸摸這個又摸摸那個,似是不知該如何選擇。
他轉頭去瞧媽媽,長長的哈喇子從嘴角劃下,兀自笑的開心:“媽~”
桑芷萱拍拍手掌,做出個擁抱的姿勢:“乖寶寶,快給媽媽拿一件過來!”
寧屺也在逗弄着孩子:“爸爸也要,寧翌可不能厚此薄彼,爸爸媽媽都要照顧到才成。”
小小奶娃可愛歪了歪頭,眼珠子移向爸爸,再移向媽媽,就跟個小撥浪鼓似的。
“爸~媽~”
等疑惑夠了,他大力出奇跡,推着一方玉印給爸爸。
老探眼快嘴更快,立即高喝道:“好,稚童抓印章,權利手中握啊!”
來賓們紛紛喝彩,喜不自勝!
寧屺拿過玉章遞給悶悶不樂地小媳婦,剛想抱孩子起身,小娃兒又爬走了,重新推了一本書給媽媽。
桑芷萱轉怒爲喜,捧着孩子的臉狠狠親了幾口:“我就知道我兒子還是向着我的。”
老探眸裏的笑意加深,繼續發送着吉祥話:“又是權利又是知識,這說明孩子將來位高權重,乃龍中之傑!”
“好,借老哥哥吉言!”
寧俠聽得開懷大笑,不住朝老探拱着手,圍在他周圍的老夥計們一個個打趣的厲害。
“真正是歹竹出好筍,沒想到寧老頭你這個蔫壞地玩意,還生的出這等重孫子?”
“你知道什麼,這叫做老天爺疼憨人,誰讓我平日裏積善行德,不求回報,可這老天爺也不是睜眼瞎啊,這不活該我子孫出息。”
“聽聽,就衝這個厚臉皮,你老寧頭就不是啥厚道人。”
“豈止,我覺得有句話也挺適合他,那就是禍害遺千年!”
“千年萬年的,我就當是你們對我身體健康的祝福了,謝謝,謝謝!”
寧俠舌戰羣儒,以一己之力對抗一羣老同志,還能做到遊刃有餘,可見老爺子功力有多深厚。
寧屺和桑芷萱臉上始終掛着和煦笑容,招呼衆位入座。
孩子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哪裏有不妥,立馬就衝過去解決,十分之積極。
白慧敏定睛瞧到個熟悉孩子,探頭詢問對面的於倩倩:“我依稀記得那孩子是你家老大吧?”
“是,您記性不錯,孩子們大了,精力旺盛的很,我把家裏兩毛孩子放到小妹的武館裏來鍛鍊鍛鍊,目前看起來效果還不錯。”
在家油壺倒了也不見扶一下的懶東西,纔來武館半個月不到,竟然會搶着幹活,無異於改頭換面啊。
“真好,更加懂事了。”白慧敏有感而發,“少年人鍛鍊鍛鍊身體沒壞處,也不知道桑桑這武館都招多大孩子?”
其實不止白慧敏動心,家裏有孩子的基本都挺眼熱。
陳初禮他母親也來了,先前因爲被拒絕而按下去的念頭再次浮出水面,並且怎麼也壓不下去。
她想着,等回去還是得在老爺子那裏使使勁,讓寧叔給通融通融。
明珠那麼好的孩子,她還那麼小,未來擁有無限可能,怎麼就能認命被關在家裏呢。
陳初禮那後爸不作爲,但她這個奶奶不得不爲大孫女打好算盤啊。
桑芷萱只覺得背脊一陣陣發涼,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怎麼?你冷?”寧屺第一時間察覺到媳婦的異樣,忙關懷備至。
“不冷,應該是誰想要算計我,搞得我一激靈。”
桑芷萱趁人不注意,趕緊上手揉了揉麪皮,嘀嘀咕咕:“我這臉都快笑僵了。”
寧屺側身給她擋住小動作,又護着人往前走:“好了,還有兩桌敬完酒,咱們就能坐着稍微休息一下。”
“唔,真累啊!下回我們還是擺酒店去吧,我只要想着散席後還得打掃衛生,眼前就一陣陣發暈。”
“這回還沒辦完,你就想到下回了,下回擺席,那就得你我配合,多努力努力,造出個二胎來擺滿月酒。”
“你倒是想的挺美,大白天的盡做白日夢,就不能是老爺子過生日?”
“爺爺還有五年才80歲,不是整生日,他老人家一向不過。”
“那…那……萬一爸他想娶媳婦呢?”
桑芷萱話出口後,才覺得自己多少有些冒昧了,不由輕拍一下嘴巴,滿是懊惱:“我到底在說些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