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七這個冷麪匠被迫承擔起待客任務,等人一帶到小院,便由他領着四處觀摩。
沒幾天,他便受不了了,只想逃離京城這個鬼地方。
第二個受不了的是司南,傲嬌大師姐現在變成了戲臺上耍猴戲的,只要孩子們上學去了,亮功夫的就變成她。
這天,桑芷萱被兩人拉着抱怨了半晚上,直到子夜時分才放她離開。
“那行,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以後不再胡亂接待意向人選,要來習武便直接來。”
司南定下最後調子!
黑七默默點頭:“我們到底不是雜耍班子,儘量還是寧缺毋濫,我認爲隨緣即可!”
隨緣意味着什麼,有合理的理由偷懶,反正看不順眼的我就不收,還能美其名曰咱們無緣。
桑芷萱心裏吐槽到飛起,但她不敢說啊。
自己也就前期對武館上心兩分,之後再沒怎麼過問,此刻面對兩人的聲聲控訴和意見,她心虛地無話可說,只好都先給答應下來。
“成成,我們本來也就得過且過,這誰能想到武館一下就紅火了,那你們說說都是親戚朋友,我也不好一棒子都給打死吧?”
司南氣的捶樹:“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們往前邊湊數,桑芷萱,我都快成猴子了!”
黑七“噗嗤”一聲噴笑,抵脣轉過身子,笑的肩膀一抖一抖。
想到來參觀的那些熊孩子們,提的要求五花八門。
有的要司南翻跟頭,有的要她飛屋頂去,還有更離譜的喊她表演胸口碎大石……
“哈哈……哈哈哈……”黑七笑的愈加放肆!
司南惱羞成怒,一巴掌拍向他的背,力道竟是用了十成十。
這一掌下去,若不抵抗,不死也得殘。
男人好似背後生有眼睛,游魚一般快速溜走,還故意拋下一串猖狂至極的哈哈大笑。
“啊啊~該死的黑七,我和你不共戴天!”
司南身姿蹁躚,搖擺着追了上去。
桑芷萱腳步虛浮出了門,腦袋瓜嗡嗡作響,咬牙切齒咒罵:“兩個王八蛋,報復心忒重了些。”
抱怨歸抱怨,那兩人竟然使詐,混合內力輸出,好巧不巧她身體裏的留存前一晚剛輸給兒子。
她騎行在黑夜中罵罵咧咧,屁股底下的自行車扭的妖嬈,扭出一個又一個曲線。
………
翌日,是星期天,也是桑行雪結婚的日子。
桑芷萱特地請了一天假,結果起的比平時還要早。
她打仗似的喫早餐,喂兒子,還要防着娘倆身上的衣服別弄髒,手到用時方恨少啊!
見到寧俠過來,她熱情洋溢打了個招呼:“爺爺早啊!”
老爺子邊走邊舒展着胳膊,還時不時停下來活動活動頸椎,踢踢腿啥的。
等到達餐桌時,已經五分鐘過去了。
“早,你今兒是要去參加婚禮是吧?”
“對,我們所裏的刑警隊長結婚,大齡單身漢脫單,所長讓不忙的都過去捧個人場。”
“可不嘛。”桑芷萱漫不經心道出實情。
“羅隊親緣寡淡,父母早亡,他媳婦更甚,五服內都沒了親戚,這婚禮再不靠我們這些朋友同志過去捧捧人場,哪裏像話嗎?”
“呦,那這兩孩子八字都夠硬的,不過負負得正,勢必否極泰來,是一樁大好姻緣啊!”
寧鳳先貶後誇,抑揚頓挫地闡述着封建迷信。
寧俠不屑於這種說法:“人家兩口子能走到一起就是好姻緣,什麼八字不八字,那就是迷信說法,信則靈不信則無!”
“我跟您說不清楚,您要不信迷信,還叫我哥給嬸子燒香乾啥?”
寧俠語塞,斷斷續續強辯:“我那是選擇性相信……”
“什麼選擇性相信?說的好聽,您還不就是現實嘛,哪點對您有用您就信,沒用的就說人家是封建迷信。”
寧鳳一副我都看透你的表情。
氣的寧俠恨不得將這塊茅坑裏的臭石頭再塞回去。
“都別動氣,現在言論自由,各抒己見無大錯!”
緊急時刻,桑芷萱充當消防員,她正式對寧鳳發出邀請:“姑,今天的新娘子也沒個長輩,我想請您幫忙過去提點一二,您看成不成?”
“我過去?”寧鳳不喜反而害怕,猛擺着雙臂。
“不成不成啊,結婚是大喜事,喫喜酒還罷了,像我這種婚姻不幸福的,哪裏有資格去提點新人,太不吉利了。”
這別人的婚禮,她還真不能獨斷專行,只好退一步,“那您今兒陪我去喫喜酒,幫我照看着點寧翌成不?”
這下,寧鳳不反對了,答應的很是爽快。
“成,那你等我兩分鐘。”
狼吞虎嚥喫完早餐,鳳姑飛奔回院子:“我回去換件衣裳,你們娘倆在車上等我。”
“欸,您別急,慢慢來,咱們不趕時間。”
寧俠一言不發,埋頭喫着早餐,只那碗裏就剩一勺紅豆稀飯,他舀來舀去,已經舀了大幾分鐘。
桑芷萱福至心靈,內心狠狠嘆了一口氣,調解員什麼的,真是不好當啊。
“爺爺,我們所長最近忙着開會,不一定有空去參加婚禮。
我覺得您這輩子婚姻辛苦,家庭和睦,更是功勳遍身,事業家庭都算得上圓滿。
不若您也陪我去參加婚禮,給男方一些提點?”
寧俠立馬擡起頭,喜形於色,狠狠心動了。
片刻後,他緩緩搖了下頭:“算了,我這把老骨頭還是老實留家裏比較好,何必去搶孩子們風頭。”
“真不去?”
“真不去!”
“好叭!”桑芷萱一手揹包一手娃,走的頭也不回。
“不是……你倒是再問一問啊,再問一次我說不定就答應了啊。”
誰知,桑芷萱跑的更快了,她本來也就客氣一下,壓根沒想帶老爺子去。
“您沒事就去釣魚吧,千萬別再答應人家探館了,昨兒我被師兄妹唸叨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