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你拿着桃木劍,過去殺掉殭屍!”
“等等,我去殺!”
韓婆婆一把搶走桃木劍,動作極快就要衝上去。
桑芷萱眼疾手快,趕緊給人拖回來,再壓制脾氣開罵:“顯着你了是吧?幹啥玩意你就去?
人家大師讓舒雅去,那自然是非用她不可的理由,你去殺,你去幹嘛呀?送菜嗎!”
韓婆婆被罵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悻悻地,也不敢擡頭去瞧侄孫女。
張舒雅堅定且有力地拿起桃木劍,她接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擡腳往前踏了一步。
“這是師傅交給我的第一份使命,奶奶,我知您心疼我,但這份責任只有我自己才能承擔,您替代不了。”
她宛若一個戰士,步伐堅決,帶着刻不容緩的決心,只許進不許退,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殭屍的身體被劈的破破爛爛,惡臭中帶着濃郁至極地噁心,不管是視覺還是嗅覺都令人作嘔。
張舒雅屏住呼吸靠近,她握着桃木劍顫顫巍巍刺了過去,由於力道不足,一劍紮在殭屍腹部,破了個小口子。
她呼氣,奮力抽出木劍,再刺,這回稍微挨近心口,也扎的更深了些。
可是還不夠,張舒雅就這麼一劍又一劍的往殭屍身上招呼,直到對方胸口位置被扎出無數個小洞。
桑芷萱看的眼暈,一時間不知該爲老祖宗點根蠟,還是該對妹妹的執着感到高興。
殭屍老祖宗嗷嗷大叫,沒有五官的臉上無端讓人感受到狂怒,紅色光線越來越黯淡,眼看就快掙脫束縛。
桑芷萱一顆心臟“砰砰”跳到嗓子眼,她強力按捺住焦急,攥着拳頭給妹妹加油打氣。
“舒雅,對準心口,用力往下壓,貫穿他的心臟!”
“姐,我做了,我力氣不夠!”
這確實是個大問題。
桑芷萱咬住下脣,決定孤注一擲,反正不幫忙也是死,乾脆搏一搏。
“你做好準備,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好!”
張舒雅抹了把臉上的汗水,眼神堅毅透露着狠絕,她擡手對準殭屍的心口,使出喫奶的勁紮了下去。
而同一時間,桑芷萱以起飛姿態沖沖了過去,蓄力往妹妹背上一拍。
張舒雅整個身子被拍的壓向殭屍,手中的桃木劍順勢往前送,就在一人一僵即將親身接觸的前一秒,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手勾住她的後脖頸,將其給拉了回去。
“呼呼~好險好險!”
張舒雅整個身體都軟了,當然其中有一半是嚇得,她站立不住,宛若一株菟絲花纏繞上姐姐的手臂。
“行了,咱倆功成身退,剩下的交給你師傅來解決。”
桑芷萱拽着妹妹就往後退,等退到她進來的方位,韓婆婆也湊了過來,心疼攙扶住孫女。
“舒雅,沒事吧?”
“沒事,奶奶,就是脫力了。”張舒雅蒼白着一張臉安慰奶奶。
“行了,我們先出去,陣內已經不再安全。”
她剛說完這句話,就聽到陣外的章茗汝在吩咐:“都退出大陣,要快!”
後腳剛剛跨出紅光範圍,天際一束刺目雷光擊打在殭屍身上。
響徹天際的“轟隆隆”不斷迴盪在羣山之間,桑芷萱整個人都麻木了,她耳鳴目眩,眼前只餘下一片白光。
過了許久許久,久到雙腳站的發麻,一羣螞蟻正在啃噬她的腳心,這才令她回過神來。
桑芷萱艱難跺跺腳,去除些許發麻。
耳朵裏依舊很響,她環顧四周,白光漸消,視野開始開闊。
紅色大陣僅殘留一些線條,而陣中心的老祖宗沒了蹤影,再細看地面,發現有一攤黑灰。
章茗汝扯着嗓子開喊:“後人去撿骨灰!”
“啥?你讓我去燒香?”
韓婆婆也扯着高音回道。
“不是…”章茗汝連說帶比劃,韓婆婆是個急性子,也跟着比劃起來,兩人你比一下我劃一下,半天也說不到重點。
桑芷萱看不過去了,掏出一個骨灰罈塞韓婆婆懷裏,再朝着那攤灰指了指,敲敲罈子。
這樣滴,可明白?!
韓婆婆似乎聽明白了,抱着骨灰罈靠近。
張舒雅爲給奶奶壯膽,也跟在後面走了過去。
很快,骨灰全部裝好,章茗汝抓過桑芷萱的手臂,急的直往山下指。
“趕緊走?”
“快走,危險!”
桑芷萱搖頭,表示自己沒有聽明白。
章茗汝以爲她是要留下來和自己共進退,心下又是感動又是急躁。
雖然沒看明白,但桑芷萱深知山頂的危險,她感知到了黑色氣體越發濃郁。
趕緊地,將東西一收,又是左右各拎一個,擡腳就往山下衝。
可惜,事與願違,黑氣彌散的又快又穩,徹底將山頂變成一個鬼打牆迷宮。
兩隻手裏的重量仍舊存在,桑芷萱將人放下,輕輕拽住她們後脖頸的衣領。
“姐,怎麼回事?”
奇蹟般,黑色迷霧裏的幾人恢復了正常聽力,只是視覺效果奇差無比,當真是伸手不見五指。
“平衡被打破了!”
桑芷萱猜測着,試探性喊人:“茗汝姐,你在哪裏?”
一連喊了好幾聲,卻不曾聽到回答。
她的心又緊了起來,高高懸掛在半空。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現在我們排成一列,以舒雅打頭,互相拉着前面人的衣服。
舒雅,你的任務最重,我要你憑心選擇一條生路。”
張舒雅氣息紊亂幾秒,被桑芷萱給捕捉個正着。
“不要緊張,誠心即可,後果我們自負!”
無論生與死,我們都怪不到你頭上來。
“對,舒雅啊,大膽的選,奶奶只要和你們在一起,就什麼也不怕。”
得到兩顆定心丸,張舒雅不得不妥協:“那好吧,我來選一選。”
她閉着眼睛,糾結中跨出第一步,然後第二步,第三步。
三人就這麼沉默的走着,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一束陽光打在他們頭頂,溫暖重回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