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咱們現在怎麼辦?你快拿個主意啊!”
張舒雅心理負擔過重,一下山就趴下了,這會兒還賴在地上起不來。
但絲毫不妨礙她這張嘴嘚吧嘚吧,催命一樣的催桑芷萱。
“進去是不可能再進去了,我們仨對這些完全不懂,進去也是送菜,可能還會給你師傅拖後腿。”
對於這點,張舒雅是贊同的,但是,“我們也不能不管啊。”
她話音未落,就發現她姐衝自己笑的不懷好意,抱胸往後挪動,言語不覺警惕起來。
“你想幹嘛?”
桑芷萱笑容愈盛,如同一隻騙羊羔的大灰狼:“這事吧,解決辦法還是在你身上。”
“不行,我不同意舒雅進去。”韓婆婆言辭激勵喊道。
桑芷萱眉毛一挑,故作沒有聽到,繼續說出下文:“桃木劍還在你手裏,這樣吧,你心裏默唸着你師傅,然後將木劍丟進黑氣中,就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讓我們再來驗證一次,錦鯉運的厲害。
“這樣……行嗎?”張舒雅表示很懷疑。
桑芷萱攤手:“那你還有更好的辦法麼?”
張舒雅誠實搖頭,隨後,拿着桃木劍靠近黑氣,閉眸半晌,用力一擲。
“這樣,真能發生奇蹟?”
“不管了,若是我當真身帶好運,那便讓這份好運氣保佑我師傅順利拿到桃木劍,再循着這條生路突出重圍。”
低聲的祈禱如同暗夜裏吟唱,在肉眼不可見的狀態下,金色瘋狂涌入黑氣中。
章茗汝側臥在地面,五官不停沁血,黑氣不知疲倦在空氣中流淌,孽龍再次伸出爪子,抓向她的心臟。
疲乏的身體內再抽不到一絲力氣,就這樣吧,她絕望閉上眼睛。
腦海裏除了對師傅和蘇東林的不捨,意外地,還閃出一個小男孩的身影,漫天洪水中,他焦急在對自己吼着什麼,然而水很快淹沒頭頂,呼吸開始變得沉重。
“你是誰?”
“對不起,這輩子我怕是再沒有機會想起你來了!”
“若是我欠了你的,那便下輩子再還吧。”
等了又等,最後那一哆嗦始終沒有等到。
章茗汝怒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一條孽龍還學會搞心理戰術了?殺前先來一波虐待?
憤然睜開眼睛,就被一束耀眼至極的金光閃到眼瞳,她內心乍喜,求生的本能促使她瞪大眼睛。
“好險!”這一眼,冷汗涔涔。
縱使身經百戰,章茗汝這會兒也嚇到驚慌失措,因爲孽龍的龍爪已經勾上她胸前的衣服。
是桃木劍拖着金光貫穿孽龍的龍爪,這才救下她一命來。
勉力挪離龍爪,連爬帶走步上金光所開道路。
章茗汝只想快點,再快點,生存意志在這一刻被體現的淋漓盡致。
終於,前方灼熱的陽光刺眼而熱切,章茗汝發誓,她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麼喜歡太陽過。
“師傅!”張舒雅驚喜交加的聲音響起。
桑芷萱動作很快,衝過來接住從天而降的昏睡美人。
“快,我們不要在此地逗留,先離開雲嶺山脈再說。”
韓婆婆這回智商回來了,二話不說,扶着孫女就走。
………
看家的黑七有些煩惱!
因爲他被人給纏上了,這人也不是別人,就是小貓的親媽,蘇海玲是也。
“黑師傅,您別不說話,小貓他爹都跟我說了,您收下這孩子當徒弟,還給人一百塊錢。”
蘇海玲提到一百塊錢時,眼睛裏閃過貪婪:“孩子沒有父母配合那是不可能來到世上的,沒道理他親爸得了錢,他親媽啥也沒有不是。”
他再一次在心裏暗罵,那毛成宇的嘴鬆的就跟老太太的棉褲帶似的。
你說你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纔擺脫這個女人,結果人家一問孩子的事,你就給抖落的乾乾淨淨。
你是不是以爲你天高地遠,就可以隨便說話?
真要爲孩子考慮那麼丁點,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啊。
“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我也不要多的,我聽大隊長說過了,您不是一般人,那會兒就是池縣公安局的副局長,能量大着咧。
我就要五十塊錢,你再給我找份城裏的工作,我可以給你保證,以後肯定當沒有小貓這個兒子。”
蘇海玲將小心思攤開的明明白白,也將黑七的小心思暴露在陽光下。
黑七不爲所動,抽出根菸放嘴裏點燃,慢慢地吸着。
“我就算不答應你的要求,你這輩子想再見到小貓也難,除非他願意現身認你。”
“我知道。”蘇海玲異常誠實。
“那你還敢來?你該知道我對你們沒有好感。”
蘇海玲咧嘴笑笑,眸光裏一片悽苦:“連我自己都不喜歡這副模樣,又如何要求你們對我有好感呢。”
爲孃家奉獻幾十年的女人,夫離子散沒有敲醒她,倒在了何錦回城的連鎖反應裏。
就連何錦那種人渣,他家裏人都願意接受他回城。
而自己嘔心瀝血養出一窩子豺狼,他們竟然寫信來罵,罵她不要臉,一個嫁出去的女人,竟然還想回孃家打秋風。
打秋風啊……哈哈哈……!!!
沉默在小院中流淌,蘇海玲沉不住氣,開始降價。
“要不然我不要那五十塊錢,我就要一份工作!”
屋內傳出娃娃的哭聲,黑七一言未發,轉身走了。
蘇海玲百般焦急,再次降價:“只要是工作,我不挑,甭管掃廁所還是打掃街道,我只要有工作就成。”
“你回去吧,容我考慮考慮。”
“好好好,你一定要好好考慮啊。”蘇海玲一個勁叮囑。
她實在是走投無路了,身體這些年操勞的狠了,早就沒那麼中用,每年拿到的工分也僅夠維持溫飽。
不是沒想過再嫁人,可這從村頭到村尾,又有哪個男人是真能靠得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