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院子不錯,我第一回來就想這麼說啦。”
桑行雪大婚時,司南作爲喜慶酒席的一份子也出席了這場婚禮,只是忙活完就提前離場了,都沒來得及好好觀賞院子。
桑行雪謙虛地說:“是羅家祖傳下來的院子,傳到他手裏已經是第四代了。”
“嗯,我見過你男人,一看就是個靠得住的,你挺會找。”
桑行雪笑的甜蜜,回眸時,羞澀和情愫染及眸底,令那雙冷豔至極的眼睛增添不少嫵媚。
“謝謝你的誇獎。”
桑行雪明知故問:“這是你徒弟?”
“是啊。”司南晃晃兩人牽着的手,語氣漫不經心地,“明珠,喊行雪師伯。”
陳明珠聽見熟悉的聲音,呆呆地眸子立馬就有了反應,她轉頭先瞧一眼師傅,再看向桑行雪,然後嗓音軟糯喊道:“行雪師伯!”
司南尤爲得意,下頜一擡:“怎麼樣,我徒弟乖吧,你羨不羨慕?”
桑行雪瞧着大女孩牽小女孩這副場景,眼裏笑意濃烈,她深知司南的孩子氣,於是很痛快地接着她的話往下說:“羨慕啊。”
“那還不簡單,就你族人,那個桑芷萱開辦了一家武館,我們如今有一百多個學生,你來武館裏當師傅,到時候見着好苗子收做徒弟就是了。”
司南秉持着先將人騙上鉤再說,湊近,偷偷說:“我跟你說,你別告訴別人,桑芷萱她家大小子根骨絕佳,是當年老探也眼饞的主。”
桑行雪果然眼睛更亮了,老探的威名她自然聽過,讓他都覬覦的孩子,想必桑芷萱藏着掖着,也是打着讓他繼承霹靂拳的想法。
那自己這個本家人來教授,不比她一介半吊子來的更靠譜?
“你的提議還不錯,但我得好好想想。”
司南看出她的意動,故作大方揮手:“想,你使勁想,想好了百川武館隨時歡迎你。”
她放完條件,拉着徒弟悠哉悠哉欣賞銀杏樹去了。
“心大些就能無憂無慮,她這樣可真好。”
可惜,桑行雪做不到,她的心裏壓着滿門仇恨,惶惶不可終日!
一連好幾天,桑行雪都是恍恍惚惚,當第三個晚上,上桌的菜有糊味時,這下不止羅頌,就連玄靈道長都忍不住了。
“丫頭啊,你有心事?”
“啊?沒……”
桑行雪下意識想說沒有,但面對爺爺和道長那兩雙瞭然的眼神,她咬咬嘴脣,將碗筷擱在桌上。
“有位朋友邀請我去武館做師傅,還拿桑芷萱那個根骨絕佳的兒子做誘餌,說實話我很心動,但又怕神出鬼沒的老探……”
羅爺爺很慈祥,他微笑着說:“想去就去吧,百川武館我知道,裏面都是好孩子,至於老探,你別擔心,總歸我們這些老骨頭還沒死呢。”
玄靈道長也寬慰她:“正是敵人神出鬼沒,你們才更要擰成一股繩啊。”
這句話極大程度上敲醒桑行雪,她心裏的癥結一掃而空,臉上不覺漾出一抹微笑。
“嗯,那我明天就過去瞧瞧。”
“明天,如風那小子要上門看望他師傅吧,讓他捎你一塊過去。”
羅爺爺很喜歡這個孫媳婦,也願意爲她多操份心。
說曹操曹操到,正說着,黑七翻牆跳了進來,手裏還提着三封稻香村的糕點。
“兩位師伯,正喫着呢?”
他將其中兩份點心放桌上,又對羅頌夫妻點了點頭,“我去看看我師傅。”
“如風你等等,明天行雪去你們武館參觀,你幫我帶帶她。”
“行啊,沒問題,那我早上來接你,你終於要出山了,就你這身手埋沒了多可惜。”
“是啊,瞧着你們風生水起,我也忍不住心動。”
桑行雪開了句玩笑,又婉拒他來接的好意:“不過,你不用來接我,我們直接在武館碰頭,到時候你領我介紹介紹就行。”
她無奈看向羅爺爺:“爺爺還以爲我是小孩子呢,我能找到地。”
羅頌將任務攬到身上:“明天我送行雪過去!”
黑七無有不可:“明天是星期天,你來剛好可以見見學生。”
“那敢情好!”
商量完這件事,黑七來到一處偏僻院落。
“師傅,我給您帶了您最愛喫得紅豆餅。”
“臭小子,回回都是紅豆餅,我就是再愛喫,一年裏喫個百八十回的,我難道喫不膩?”
黑七撓腦袋:“說的有道理啊!那我下回給您帶牛舌餅?!”
“牛舌餅我也喫膩了,你每回帶三份糕點,我和你師伯他們都是換着喫。”
“那您說帶什麼?”
“帶點酒給我潤潤喉!”
黑七猛搖頭:“不行,玄靈師伯說了,您現在不能喝酒,我要是敢給您帶酒,他指定會打死我的。”
“笨,你就不知道偷偷帶。”
“師傅啊,你以爲我玄靈師伯有那麼好騙,他那眼睛只要瞟我一眼就清楚我在幹什麼。”
黑氣人竟然無話可說,他只好耍賴往牀上一躺,打起感情牌來。
“欸,都快死了,臨死前想喝口酒也做不到,命苦哦!”
黑七那顆心頓時飽受煎熬,他的堅持搖搖欲墜,正招架不住想要答應。
玄靈道長的冷嘲熱諷飄了進來:“哼,你快死了,怕是我們這些老骨頭都化成泥了,你還能活的活蹦亂跳。”
黑氣人準確來說,他已經不算是活人,屬於活死人的範疇,而煞氣就是他行走世間的能源。
玄靈道長如今在做的事情,就是一點點耗光他體內的煞氣,到時候人雖然不能活着,到底能清清白白重入地府,還有投胎再來的機會。
“唉,你呀,就別白費這番心力了,真要接手我這麼個累贅,起碼還得和你們玄靈派糾葛三四代。”
“你怕什麼?我有徒弟有徒孫,三代有望,你還擔心我玄靈山斷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