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行雪早早地就來了，彼時，學生們分別在陳述、小貓以及明珠的帶領下鍛練基本功。
“歡迎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
桑芷萱張開手擁抱了一下她。
桑行雪很怕她的大肚子，虛虛抱一下，趕緊撤退。
“你這是讓他們按照自己適合的來練？”
“是啊，剛入武館的新生，我們會讓他們每支隊伍待一個月，測評適合練什麼後，再重點投入到哪一隊中。”
“因材施教，挺好！”
桑芷萱忙說：“你能來就更好了，剛好頂替我這個位置，你也看到了，我這肚子實在張羅不開。”
她不等桑行雪拒絕，又接着往下說：“我們家那口子去了地方，這夫妻之間距離遠了容易出事，我可不得去盯着點？”
桑行雪嘆氣：“我算是聽出來了，按照你這個說法，估計我得在百川武館裏待到五六十歲，畢竟你公爹就是這個年紀入的京。”
桑芷萱笑眯眯豎起大拇指：“有譜！”
“嗯，你沒譜。”
“欸欸，別這麼說嘛，你就不想將霹靂拳發揚光大？”
“想是想，但我更加想收一個一心一意的內門弟子，來承繼我的衣鉢。”
桑行雪狀似不經意說道：“聽說你家大小子不錯。”
桑芷萱嘴角抽搐，到底是哪個大喇叭偷偷泄密。
“你與其覬覦我兒子，不如趁早和羅隊生一個。”
她說的意有所指，瞬間引起桑行雪疑惑：“你的意思是？”
桑芷萱湊到她耳邊低聲說：“胎兒在母體時，我時常輸送內力和他互動，結果……你知道的。”
“當真？”
“你怎地這麼震驚，莫非桑門一直不知道可以這樣做？我可不信！”
“當然有人嘗試過，只是結果很慘烈，胎兒無法吸收，直接命隕在肚子裏。”
“嘶——”
桑芷萱幾乎嚇出一身冷汗。
她摟緊肚子，裏面的孩子感受到母親緊張的情緒，不安地動來動去。
“沒事，沒事。”
桑芷萱低低呢喃，白皙生嫩的手掌一下下撫慰着肚皮。
她連做好些個深呼吸，極力讓心緒平靜下來後，才一點點回想自己和孩子互動時的反應。
“不對，我是打從一發現有孕，便在一點點往肚子裏輸送內力，然後隨着孩子長大再一點點添加。”
桑行雪仍舊在不可思議：“不然呢？你以爲我們很傻，不知道要這樣加？”
兩人對上視線，都發現不對了。
“走，我們去房間探討一下內功心法。”
房間裏，兩人默契拿起紙筆默寫自己的心法，再交換，細細查看過後，不由再次驚訝。
“一模一樣，到底是哪個步驟出的問題？”
桑芷萱小心翼翼提出想法：“會不會是桑門的環境……嗯…不大適合……”
桑行雪整個頓住，良久才木木看向她，眼神裏頗爲怪異。
“我只記得孩子越來越少，我這一代，攏共就三兄妹，此後二十多年桑門更是再無嬰兒啼哭聲。”
姐妹倆面面相覷，一時間皆是無言。
“你們躲屋裏幹嘛呀？孩子們還等着見新師傅呢？”
司南在外邊敲門催促。
桑芷萱撕毀那兩份心法，起身往外走：“先別想了，去見過孩子們再說。”
門一開，司南立即拉着桑行雪跑了：“你個大肚婆留下，我馬上過來找你拿獎勵。”
“得，我還被排除在外了是吧？”
桑芷萱輕笑着抱怨一句。
但說句實話，這種被所有人關心的狀況，她還挺享受。
乾等着無聊，桑芷萱往靠窗口的躺椅裏一躺，隨手拿本書慢慢翻看着。
才翻沒兩頁，門口傳來腳步聲，她頭也沒擡，含笑說道：“你這麼快啊？”
“萱萱！”
桑芷萱聽到這個稱呼，將書合上，坐起身體，擡手示意來人落座：“姑奶奶，是有什麼事嗎？”
當年，水田灣姑祖孫倆鬧彆扭，兩個都是犟種，誰也不認爲自己有錯，以至於後來的相處一直不鹹不淡，倒是少有這種單獨共處一室的機會。
“是這樣，你看舒雅畢業了，工作安排回松市方便她跟師傅學藝，我想着她沒人照顧也不行，也打算近期回松市。”
桑芷萱想也不想答應：“可以啊！只是我肚子大了，怕是不能送您回松市！”
韓婆婆心裏鬆了口氣，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到時候提前和舒雅打好招呼，自己坐車到省城，再讓她過來接就行。”
“那好，你考慮好了沒問題。”
桑芷萱重新躺回去，打開書本繼續看起來。
“就是……”
“嗯，您還有事？”
侄孫女的語氣很和氣，但這種過分禮貌，聽在韓婆婆耳朵裏哪哪都不自在，就好像她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一樣。
“沒，就是廚房裏，等我走了少個人，你得儘快請人才行。”
“哦，這個啊，沒事，現在請人很好請，每年入京的無業人員多不勝數，花點小錢可以隨便請。”
事的確是這麼個事實，韓婆婆卻聽出內傷來，心裏怪難受，她一句話沒說，不禁拂袖而去。
“奇奇怪怪地，說要走是她，生氣還是她？”
也不知道氣什麼。
“誰啊？奇奇怪怪？”司南去而復返。
桑芷萱隨口答道：“沒誰，就姑奶奶說要回松市照顧舒雅，反正要請人，你看看還有哪些崗位上缺人，這回索性一起請了。”
“可以啊，等會我就去列單子，可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先答應我的獎勵。”
“答應……獎勵？”
桑芷萱覺察出這份獎勵的不同來了。
“你先說說，我儘量答應。”
司南忽然臉頰一紅，她雙手捧住，清凌凌的眸子眨呀眨，染上羞澀。
“你可不可以將許如風獎勵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