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廟堂醉墨香 >第11章 先定親,再成親
    “當然重要,你我雖然從小就認識,但是我們見面次數不多,我的性子......呃......驕縱,但我又不傻,能看出來你不喜歡我,甚至有點兒討厭我,這次陪我回家不過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甩掉我。”喬悠突然不怕了,有些話如果一直不說只會內耗自己,之前她一直想讓秦家兄妹慢慢適應,可現在她改主意了。

    秦淮之沒那麼好騙,心眼兒多得像篩子,在得知是他囑咐淮書威脅蘇治文那一刻,喬悠就知道他既然願意幫她,必然有自己的目的。

    趁這次機會,與其互相試探不如開誠佈公的談談。

    “說吧,你需要我做什麼?如果是照顧幾個孩子就不必說了,本來我也喜歡他們,我在這兒住的時間會把他們都照顧好的。”喬悠冷靜的看着他。

    秦淮之看着突然放鬆下來的喬悠,自從他這次回家,她身上就有太多不一樣的地方了。

    “你到底是誰?”秦淮之忍不住問道,雖然問題太過荒誕。

    “秦大哥,如果我爹孃一直健在,我又何嘗不想同之前一樣,可現在沒有人在乎我了,這世道對女子嚴苛,行差踏錯一步就會萬劫不復。但是,我還是希望未來的夫君像爹孃一樣是因爲互相愛慕纔在一起,而不是因爲一紙婚約和一個承諾,就不得不把兩個本不喜歡的人綁在一塊兒。”說完喬悠擡頭看向他。

    “所以你不打算嫁到蘇家?”秦淮之眼睛輕輕眯起,似沒料到她會這樣說。

    這是送命題吧,要不要這麼犀利!!!

    “之前打算來的,後來就不打算了。”喬悠想了想,決定只說事實不解釋。

    秦淮之挑了挑眉,似乎沒想到她回答的這樣簡明扼要,停了一會兒道:“不妥,若是以表兄妹身份相稱終究會落人口舌。”他停了一下再次開口:“先定親,若三年內喬兄回來可再做打算,若不回來,三年後再議,定親後你住在我家不會有人嚼舌頭。”他一錘定音。

    說罷便讓喬悠等他一下,自行進屋去了。

    不大一會兒秦淮之拿出一個荷包放到喬悠手裏,開口道:“明天我要去鎮上把草藥賣了,你同我一起,看着買些訂親用的東西,家裏現在雖然沒多少錢,但是也不能用你的錢,訂親雖不比成親,也要請村長和平日關係好的鄰居,早些辦完你在這裏住的也安心。”說完不等喬悠拒絕就進屋了。

    喬悠呆呆的看着荷包,看來這事兒只能如此了。

    多思無用,明天既然能去鎮上,她還是挺高興的。

    掂了掂手上的荷包,差不多有五、六兩銀子,不論錢多少,秦淮之能做到這樣,就表示她目前安全了,她可以安心的住在這裏。

    先安身。

    西廂房堂屋裏的水是新燒的,除了盆裏的,還有一個熱水壺,喬悠想到淮淺的頭髮有些打結,就把從家裏帶的澡豆拿出來,先給淮淺洗頭,然後自己也把頭髮洗乾淨。

    雖然她很想洗澡,可淮雲天天挑水也很辛苦,暫時算了吧。她簡單的擦了一下身子,用大棉巾把頭髮擰的乾乾的。

    剛準備給淮淺講故事,淮淺急忙說:“姐姐先別講,一會兒二哥三哥就來了。”

    話剛說完,敲門聲就響了。

    今天要講第二集:七色葫蘆。幾個孩子聽到爺爺被妖怪抓走了都急的不行,直問道:“後來呢?後來呢?”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喬悠裝模作樣的用小木雕扣了一下桌子道:“各位客官是否該睡覺了?”

    幾個孩子大笑了一陣,各自回房睡覺。

    “姐姐,你不會走了吧。”淮淺輕聲地問。這兩天姐姐變了,變的愛笑了,之前的姐姐雖然漂亮,可每天都板着臉,有時還說她髒。

    現在她總是笑眯眯的,不只給他們做好喫的,還會給她編辮子,送她漂亮的發繩兒。今天姐姐給她洗頭的時候一點兒也沒嫌棄她髒,她不想讓姐姐走。

    “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我怎麼會走呢?”喬悠親親淮淺的小臉兒,淮淺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也輕輕親了喬悠一下,然後就把臉躲在被子裏。

    喬悠把被子拉到淮淺脖子下面,“小淺兒放心吧,姐姐一直陪着你,以後我的小淺兒不只會有好喫的,還要有漂亮的頭花,漂亮的衣服,好不好?”

    “嗯。”淮淺用力應了一聲。

    這一夜大家都睡的安穩,除了秦淮之。

    他不再繼續追問是因爲對問題本身已經沒有興趣了,倒是喬悠這個人讓他更有興趣。思維縝密反應又快,好像什麼都回答了又什麼都沒說。

    喬老太太親自教養的姑娘果然聰明。

    看了一會兒書後,頭又開始疼了,這幾日深夜他總是頭疼。

    他自小隨父親打獵採藥,小疼小痛對他來講不算什麼。可此時的疼痛卻如千萬只螞蟻啃噬又如萬箭穿心讓他無法呼吸。

    他閉上眼睛等着這錐心刺骨的疼痛過去,卻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月亮穿過層層雲霧,終於掛在最高的天空。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紙把陳舊的傢俱照亮。牀上的青年在月光下臉色更顯蒼白,他突然低喘了一聲,隨後突然睜眼。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狠戾逼人,與之前的他判若兩人。

    “是誰?”冷厲的聲音落下,屋子卻依然安靜無聲。

    明明他已經在獄中服下毒藥,此毒乃皇室祕藥,專門處理皇家後宮陰私及不聽話的皇親國戚,此毒根本無解。他怎麼可能不死,這又是哪裏?

    秦淮之藉着月光打量起這個屋子,他眉心一驟,這是他在福來村的家。

    起身下牀拿起桌上的《中庸》,是他慣用的館閣體。

    突然看見洗的發白的青色袖口。

    作爲大權在握十餘年,當朝最年輕的尚書,即使身陷囹圄也絕不會穿這樣的衣服。心裏隱隱升起匪夷所思的念頭,他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站在這個住了十九年的院子裏,靜靜的看着天邊那一輪月亮,任憑初冬凜冽的夜風吹到臉上,帶起細細碎碎的疼,可這種寒冷和疼痛對他而言簡直如春風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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