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沒有本事,平時只靠給人打些短工掙錢,反正一人喫飽全家不餓,見到大姑娘小媳婦就往身邊湊合,若是哪家不小心惹到他,不訛上一筆絕不罷休,是村裏有名的潑皮無賴。
今年入春後,他閒暇時便上山下幾個套子,如果能套些野兔野雞什麼的,就拿到鎮上的酒樓賣掉換些嚼用。
喬悠出事兒的第二天,他一早上山去看之前埋好的套子,結果碰上金玉芳暈在一棵大樹旁,身上只穿着中衣人事不知。
周麻子一路把她抱回金家,春天大家都在地裏幹活,見他抱着一人,紛紛上前打聽,周麻子也不瞞着,不到半晌功夫,全村都知道金玉芳在山上暈倒衣不蔽體的被周麻子抱了回來。
金家沒辦法,只能將玉芳嫁到周家,不然就得絞了她的頭髮去廟裏當姑子......
可憐她醒過來的時候,就只看見牛嬸兒在她身邊哭,而她不過睡了一夜就成了周麻子的媳婦......
金芳這些日子又尋死又絕食,可根本無用,周麻子能得這樣天仙似的婆娘怎會輕易放手,生怕到嘴的鴨子飛走,見天兒到金家鬧個不休。
這一個月村裏天天看他們倆家的笑話,金家二老被逼的頭髮也白了,後背也駝了,整日苦不堪言,最後還是金老爹一錘定音,就算要死,也得嫁過去再死,這纔有了今天早上週麻子去迎親......
喬悠覺得沒什麼必要再問了,雖然這口氣出的痛快,可倘若秦淮之因此惹上什麼麻煩就不美了,於是偷偷的問道:“出手可還乾淨?沒留下什麼把柄吧?”
這老練的語氣把秦淮之都氣笑了,逗她道:“若是留下把柄怎麼辦?”
“那能怎麼辦,見招拆招唄,下次出手時注意。”喬悠不緊不慢的說。
“你安心,絕無後患。”秦淮之學着她的語氣說道。
喬悠家的田地也按秦淮之的意思直接讓交給村裏了,由村長派人收拾,每年田裏的出息喬悠只拿三成,現在雖然她不指這個錢過活,不過田地對鄉下人來說是命根子,留着也沒什麼壞處。
這樣一來,村裏每年能白得快十兩銀子,村長高興的合不上嘴,逢人就誇喬悠懂事,現在喬悠的名聲今非昔比,一下子變成東山村最良善重義知道感恩的姑娘。
袁夫子知道喬悠出事,雖然最後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可那天要是他沒有留堂,喬悠興許也遇不上這種被毀掉一生的大事兒,所以當聽到秦淮之要給家裏買幾個下人時,自告奮勇的把這事兒交給妻子幫忙。
董氏嫁到袁家三十餘年,執掌中饋從未出過差錯,買幾個婆子這點兒小事自然不在話下,何況夫君叮囑,自然無不盡心。
喬悠哪幹過這些,雖然有些興奮,也知道家中添的人若是品行不端,今後家宅不寧是小,如果把家主的隱私傳出去那可就是禍及滿門的大事兒。
對董氏說了一籮筐好話,還是請董氏出手,細細打聽了這些都是家主禍罪才被趕出來的,算是做好了背景調查,只挑了兩個家世清白,看着少語穩重幹練利落的。
這兩個嬤嬤一看就是大宅院兒中出來的,不卑不亢的氣度也與其他幾個唯唯諾諾的不同,她們在大宅門兒伺候多年,早就厭煩那些勾心鬥角的事兒,見秦家人口簡單,喬悠這個主母雖然年幼,卻看上去明白事理,而且月錢給的也不少,當下便籤了五年活契,待期滿後再做打算......
袁夫人本來以爲喬悠會再挑兩個丫鬟,可秦淮之卻推說家裏不大,買的人太多住不下,袁夫人便沒再提。
這兩個嬤嬤還不到四十歲,她們一來喬悠就徹底解放了......
李嬤嬤原先就是伯府竈上的,因不願與人奉承討好,一直被放到下竈做些下人飯食不得重用,這回到秦家,人口簡單事兒又少,碰上喬悠這個女主人又愛喫又愛研究喫,整日恨不得使出十八般武藝,天天換着樣兒的做喫的。
趙嬤嬤原來就是管漿洗灑掃的,天不亮就把院子收拾的乾乾淨淨,衣服每次洗完都會燙平後掛到櫃子裏,還會找些時令的鮮花做成乾花包掛在衣服上。白天若是太陽好,趙嬤嬤就把被子拿出來曬,晚上睡在上面軟綿綿的舒服極了......
兩個嬤嬤纔來幾日功夫,喬悠就深深覺得自己被腐蝕的太快了,每天早上起來李嬤嬤就會先給她和淮淺每人準備一杯紅棗茶,然後是各式各樣的早飯,喬悠發現李嬤嬤有個長處,就是無論什麼樣的好喫的,只要她能說的上來大致的配方和作法,李嬤嬤都會做的八九不離十。
哎,別怪我軍淪陷快,都怪敵人太厲害!
錢家最近卻家宅不寧,除了生意被劫胡了幾次,最近又被魏無問盯上,魏無問奉聖上旨意追查幾年前那批稅銀,可那銀子一大部分錢家用在買賣生意上了,誰不知道他們錢家就是鞠府的錢袋子!
剩下的與錢黎的嫁妝一起拉到鞠府,當時做的隱蔽,知道這事兒的人沒有幾個,參與過的人不是已經高升就是告老,如今鞠首輔風頭正盛,開始時錢家根本沒將此事放在眼裏,可最近卻察覺出不對。
魏無問像條獵狗,總是能順藤摸瓜找到一些蛛絲馬跡,讓人不厭其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