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出差對不對?沒關係,我自己過去就可以,最近發生這麼多事,她們再說什麼都顯得多餘了,而且也根本傷不到我,你不用擔心我。”

    沈念就是這個樣子,她越懂事,越讓人心疼。

    顧司硯摟過她抱進懷裏,輕聲安撫:“你有事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我,我在哪都會趕回來,你要記住,你身邊有我,不要一個人硬撐。”

    沈念慎重的點頭,“嗯,我一定會的。你好好工作,不要分心。”

    “嗯。”顧司硯又揉了揉她的頭髮。

    ……

    顧司硯讓司機送沈念去了致遠醫院,他則是由溫讓開車去了江月縣。

    因爲是提前預定好的時間,沈念難以避免與沈雨岑和養母蘇文竹的碰面。

    可兩廂見面,老生常談,吵都吵不起來。

    體檢過程異常順利,只是抽血之後,因爲超過16個小時的空腹,讓沈唸的低血糖有點犯了。

    她正低頭按壓着有些陣痛的太陽穴,一隻手伸了過來。

    沈念定睛一看,是一條堅果巧克力。

    她擡頭,看到是陸淮之。

    她問:“這是?”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陸淮之道。

    “司硯知道你空腹時間長一定會頭暈,所以提前準備了巧克力寄給我,讓我現在拿給你。”

    沈念接過巧克力,忍不住嘴角微彎。

    看着沈念笑得這麼甜,陸淮之也笑了。

    “顧太太還想喫什麼,他準備了很多你愛喫的零食,都是齁甜的,一定快速升糖。”

    沈念不覺莞爾,陸淮之在打趣他們兩個。

    沈念看了一眼四周,蘇文竹和沈雨岑、沈易都離開體檢中心了,一個說一聲的都沒有。

    唉,也正常。

    她收回視線,問陸淮之:“你有時間嗎?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好,去我辦公室吧。”

    不遠處,一個女人的目光直盯着沈念和陸淮之的動作,見他們離開,這才放心。

    她鬼鬼祟祟的,往剛纔拿着檢驗血樣托盤的女護士方向追去。

    即將追上她的時候,她“啊”的一聲,重重摔倒在地。

    護士急急忙忙將托盤放在地上,詢問她傷到哪裏。

    鄭秋離摸着大腿直哎喲,護士以爲很嚴重,趕緊給她查看。

    就在這時,她趁護士不注意,眼疾手快的將標註着沈雨岑的血管抽出,放了另一管進去。

    等到護士一臉疑問的問她究竟傷到了哪裏,她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可能傷得不明顯,抱歉,您繼續工作吧。”

    護士一臉的疑惑,也沒再說什麼,拿着托盤走了。

    鄭秋離看着她離去的方向,嘴角扯出一個得逞的弧度。

    ……

    沈唸到了陸淮之的辦公室,因爲他是致遠醫院最有名的皮膚外科醫生,每天掛號看診的患者基本踏平了門診室的門檻,所以他日常處理事務的辦公室就顯得幽靜多了。

    各自落座,陸淮之冷不丁來了句:“患者家屬?”

    沈念先是一愣,然後淺笑點頭,“我是。”

    陸淮之收起玩笑道:“沈小姐,你是不是對司硯的事情有些疑問?”

    沈念點頭,“對。”

    “那你是對他的哪方面有疑問,是他的左手,還是他的創傷後應激障礙?”

    陸淮之這句話把沈念徹底說懵了。

    “你說司硯的左手有問題?”她急忙問。

    “嗯,我猜想你也不會知道,不過不是你不夠細心,也不是你不夠關心他,而是以司硯的個性他不會示弱,主動訴苦。他那麼要強,肯定不願意你知道他脆弱的一面。”

    “那他左手是怎麼回事?”她問。

    “那都是拜她父親的那個繼室所賜。”陸淮之語氣裏難得帶了戾氣。

    “兩年前,司硯被顧董事長騙回家裏,說有母親的遺物要交給他,哪知全都是李月汝的陰謀,司硯剛開出顧家一個路口就被一輛大貨車迎面給撞了,最後萬幸性命沒事,卻把左手撞得神經損壞,日常生活是沒什麼問題,但動外科手術是不可能了。”

    沈念滿眼的驚詫和心疼。

    陸淮之擡頭看了她一眼繼續道:“司硯原本是斯坦福同屆的畢業生裏最有手術天賦的,連教授都誇他時間長了一定會超越他,成爲全球最優秀的外科醫生,結果……”

    “那現在?……”沈念問。

    “現在我們一直鼓勵他復健,但自從那件事之後,司硯就不管自己的手還能不能手術,開始拼命發展商務,事業版圖倒是越做越大,可我就怕他的手耽誤下去,神經就真的不能完全恢復了!”

    沈念搖頭,“不會的,我會幫助他復健,我也去找找其他法子,看能不能讓他的手儘快恢復起來。”

    她又下決心道:“我不會讓他這顆星辰失去該有的光芒的。”

    沈念想起什麼,又接着問道:“你說司硯有PTSD是嗎?”

    “對,我也是大學剛認識他那年才知道,他不能看到火光,或類似烈火的東西,否則就會受到衝擊,全身抑制不住的僵硬和顫抖,一旦難以抽離,那種感覺是極痛苦的。”

    “那這是不是跟司硯母親的離世有關?”沈念問。

    “是的。”陸淮之點頭。

    “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應該是司硯18歲那年親眼目睹母親大火自焚的場面衝擊了他,他覺得自己沒能拯救自己的母親很愧疚,這應該是他難以原諒自己的表現。可我們外人都清楚,這件事從頭到尾跟司硯沒有一點關係,他也是受害者,他卻一直在自苦。”

    沈念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臨走前,她向陸淮之要了顧司硯左手檢查時的所有資料。

    離開醫院,沈念打電話給瑛姐,她依稀記得瑛姐認識一個很有名的中醫,她想去拜訪他一下,請教一下顧司硯這樣手受傷害的程度還能不能通過中醫的方式方法得到最好的治療和恢復。

    等她從老先生的門診室走出來,手裏多了一張穴位圖和幾本中醫古籍。

    瑛姐在車裏等她,見她拿了這兩樣東西出來,不覺喫驚。

    “小念,你這是要改行當中醫了?”

    沈念搖頭,又點頭,“也不全是,我要自學中醫。”

    “啊?爲什麼啊?”瑛姐滿臉的不解。

    “你工作那麼忙,哪有心思研究中醫啊!況且有病你帶着病人去看病,自己研究算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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