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畢竟是帝國正統君主,號召力很強。
膽小的人還在擔心女皇和內閣之間爭權的勝負,激進的人已經化身鐵血保皇黨了。
什麼內閣,哥們不認。
沒有女皇授權,內閣算什麼東西。
半個月後,人才招聘會第一階段結束,除部分崗位繼續長期招聘外,大部分崗位都有差強人意(沒用錯)的人選。
雖然在羅蘭眼中大部分人都是堪用。
倒不是沒人願意保皇,而是這個時代普遍水平就這樣。
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是貴族、精英。
他們可不會輕易站隊。
比起經營多年的內閣大臣們,希芙十分稚嫩,根基薄弱。
希芙組建的團隊,在這些人眼中也像是草臺班子。
半年前還是帝國郵局書記員的年輕人,搖身一變成爲統轄三個行省位高權重的總督。
總督府官員也多是些鬱郁不得志被邊緣化的人。
這種草臺班子,有身份的老爺不屑加入。
他們不來,羅蘭完全不在乎,甚至在慶幸。
他的總督府需要年輕的實幹家。
能力差點沒關係,可以鍛鍊,但態度必須端正。
他給這些人開出的待遇不低,要求也不會低,身嬌體貴屁事多的老爺他不歡迎。
以他和希芙爲核心,親信心腹爲班底,三省官員爲骨幹,年輕有爲的投奔者爲基層,很快就構建了總督府的班底。
在外人看來,女皇年輕浮躁,毫無城府。但在羅蘭看來女皇聰明好學而且成長速度極快。
在外人看來,他是通過女皇裙帶關係上位的小白臉。但在羅蘭自己看來他是命運無法觀測的天選之人。
在外人看來,三省官員既貪婪又無能。但在羅蘭看來這些都是雖有錯誤但瑕不掩瑜可以挽救的人。
草臺班子也好,未來可期的班底也罷,總督府就這麼運行起來了。
就在羅蘭忙於建立各項秩序時,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阿復仇小姐,你居然會大白天主動找我,真是罕見。”
“我有事。”阿麗娜低聲說着。
“我知道你有事,沒事你也不會找我。”
羅蘭親自爲阿麗娜倒茶,微笑着稱讚道:“今天這張假面不錯,看起來楚楚可憐啊。”
“我父親的弟子和追隨者大部分在政變中遇害,但也有少數人逃出來,他們四處漂泊,近況悽慘。你可以接納他們嗎?”
“你父親的追隨者?”
羅蘭的眼睛亮了起來。
阿麗娜的父親功成名就退居幕後,但並未放棄對政壇的遙控。
他的弟子可都是精心培養的人才。
羅蘭輕拍桌子,笑着說道:“既然是你介紹的人才,我歡迎還來不及,怎麼會不接納。”
雖然羅蘭答應的很乾脆,但阿麗娜臉上卻沒有多少喜色,她輕嘆一聲有些無奈的說道:
“不止是我父親的弟子,還有很多追隨者的家屬,他們現在滯留在瓦爾湖附近的邦國,情況很糟糕。”
“總共有多少人?”
“大概三四萬,其中大部分是老弱婦孺。”
這麼多人,其中大部分是在統治者眼中沒什麼價值的老弱婦孺,光是將這些人接來就是麻煩事。
瓦爾湖距離漢撒省有差不多兩百公里,好在有河道相連,可以走水路,否則這麼多人陸地遷徙肯定要死不少人。
就算走水路,估計也會有人永遠留在旅途中。
接納這些人更會讓本就不富裕的總府轄區財政捉襟見肘。
更要命的是隨之而來的外交壓力。
金鳶國實力稍遜於蘇賽克斯帝國,但主要差距在海軍,只考慮陸軍比蘇賽克斯並不差。
如果引發外交衝突,以海外三省的實力,根本擋不住金鳶國武裝干涉。
無論是外交、政治還是經濟,接收這幾萬人看起來都是賠本買賣。
阿麗娜死死的咬着嘴脣,輕聲說道:“羅蘭,我知道這很爲難,我也沒資格求你什麼,但他們是因爲我父親才落到如此地步,我”
話說到一半,她實在說不下去,只剩一聲嘆息。
交易必須等價。
她根本拿不出足夠的籌碼。
她略一猶豫,眼神有些空洞,終於下定決心。
纖細右手伸向上衣第一枚釦子,微微顫抖着想要解開,手卻抖得厲害。
她做夢都沒想到,驕傲的阿麗娜居然會拿自己當交易籌碼。
好在她的容貌和身材足夠用於交易。
就在阿麗娜顫抖着手解不開第一個釦子時,羅蘭輕拍桌子,朗聲說道:
“復仇小姐,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們必須慎重安排。務必保證每個人都能安全抵達漢撒。”
他擡頭看向阿麗娜,卻見她正在和釦子作鬥爭,不由得笑了。
“你這是幹什麼,屋裏有這麼熱嗎?”
阿麗娜:“.”
她的手僵在空中,聲音哽咽,眼圈微紅,“謝,謝謝。我永遠不會忘記伱的恩情。”
羅蘭走到阿麗娜面前,自來熟的拍拍她的肩膀,輕聲揶揄着:
“謝我幹嘛?這事應該我謝謝你啊。”
“雖然這幾萬人大部分是老弱婦孺,但不是累贅。”
“老人有豐富的經驗閱歷,婦女可以繁衍人口,兒童是未來希望。他們都是有用之人。”
羅蘭倒也不是安慰阿麗娜。
在任何時候,人口都是最寶貴的資源。
雖然有些資源無法立即變現,但可以做長期投資。
哪怕只是讓阿麗娜盡心盡力,他都會收下這些人。
更何況這些人裏邊還有不少老先生的弟子。
這都是稀缺人才吶。
至於友邦的驚詫,羅蘭根本不在乎。
等他站穩腳跟,還要護送阿麗娜去自由之城阿維斯特拉奪回權力。
這金鳶國,他得罪定了。
他並不認爲金鳶國會爲這點小事和蘇塞克斯開戰。
奪權之後最要緊的事當然是鞏固權力,而不是和世界第一強國開戰。
他們也許會譴責,會抗議,會發出外交照會,但不會開戰。
來自不友好國家的外交照會?
扔進垃圾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