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歌耐心給他解釋。
“李總長，山河大學允許學生們自選專業，隨便切換，這是公開的。”
“但不代表，他們就可以隨便畢業！”
“這一欄是全時人臉比對結果，後面那一串數據是他們投入的時間和接受知識的程度。”
“再看這裏，這些是實時評估結果，選專業容易，但想以哪種專業獲得山河大學的畢業證學位證，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楊歌關掉手機。
賤兮兮地笑了。
當初他要建大學，手中毛資源都沒有，所以不得不轉動腦子，先造勢，製造一定的影響力。
隨着關注度攀升，山河大學的審批手續，不僅迅速完成，還得到了教育部門的支持。
後來，在社會各界力量的參與下，總算是建了起來。
但等軍訓結束後，山河大學就不能單純靠這個博眼球了。
不然，那就是給自己挖坑，等着被活埋。
一所正經的大學，當然要拿教育結果來說話。
學校建的再漂亮，學生們再懂事，一個個畢業都難，楊歌的腰板怎麼硬的起來。
所以，在專業選擇上，山河大學是不限制。
但不會一點考量都沒有，把學生當牛來放養。
正確的引導還是必須去做一做的。
就比如，系統要求先完成15個專業的設置，可這遠遠不能滿足學生們的要求。
已經設立的專業，絕對是他經過深思熟慮的。
瞧他們一言不發，楊歌繼續解釋道。
“學生們年齡不大，對什麼都好奇，這不奇怪！”
“想學什麼就學什麼，不僅是他們的夢想，也是我的夢想，我太理解他們了！”
“看起來的確是分散了他們的經歷，但是別忘了，開水沖茶的時候，茶葉在沸水中翻滾，綻放……”
“最終每一片茶葉都會吸飽水分，沉到杯底。”
他說完之後，張三先點頭。
然後用疑問的眼神看向李賀陽。
“我就說你小題大做吧，你還不信！”
明礬歪着腦袋想了片刻，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這麼說，這次的輿論只是因山河大學而起，實際上是詆譭大夏教育的啊！”
李賀陽這下不得不承認，楊歌的手段比他的臉還好看幾分。
楊歌心裏也明白，就算山河大學無懈可擊。
但現在也不可能把這些拿出來。
一是這屬於山河大學內部的教育細則，跟那些小人說不着。
二是，山河大學要是真這麼做了，那其他大學怎麼辦？
大夏高校的先進化程度雖然每年都在改善。
但每個學校的情況不同。
並不是“齊步走”的。
就像燕京大學那樣的雙一流高校，很多教授還在採用傳統的板書模式。
山河大學作爲最新的高校，有這些一點也不稀奇。
話又說回來了。
你有，卻閒置不用，說得過去。
可是裝備都沒有，難免讓本校學生覺得惋惜。
如果高校都因此集中申請經費，這個燙手山芋，就丟到李賀陽手裏了。
反過來說，大夏的教育怎麼樣。
也不是幾個人寫幾篇小作文，就能一錘定音的。
故意在新學期開課之前，製造這麼一出亂子而已。
要是真正關心學生的未來，他們爲什麼不把他們認爲的高級教育模式搬出來呢！
李賀陽仔細揣摩完楊歌的話。
皺着的眉頭舒展開了。
“差點着了他們的道！”
“真要是報了警，那就相當於我們足夠重視他們，到頭來他們吸引一波粉絲，麻煩卻由我們兜着！”
楊歌其實也並不想報警。
這種小事情，本來就是口水仗。
從網上拉扯，變成警情，這性質可是不同的。
“那你還是沒說，如果張律不出手，你會怎麼辦？”
“李總長出手，那是他肩上的責任讓他無法袖手旁觀，但這件事還是因山河大學而起的。”
“你總不能把雷甩給其他兄弟單位，自己在一邊瞧熱鬧吧？”
明礬頂了頂楊歌的胳膊。
一臉納悶地問道。
他感覺楊歌太可怕了。
遇事夠冷靜。
處理問題的角度也夠刁鑽。
他都後悔，自己幫着李總長出手早了。
早知道不讓張律發什麼律師函，先等他來再說。
“是不相瞞，我們學校忙着呢！”
“學生們爲了景觀湖，那叫一個投入，恨不得今天干，明天就完工，哪有工夫管網上說什麼！”
“還有軍訓快結束了，閱兵和迎新答謝晚會，要同時舉辦，我們學校裏的保潔團隊都要上節目……”
“應對？我不覺得這個需要應對，由着他們說去吧，說累了，沒人搭理，獨角戲也唱不了多久！”
張三指了指他，隨後捧腹大笑。
“看到沒，我就說老李你太急了，給這小子擋了一槍，你偏不信！”
“現在你看看，你剛纔急得火上房，他卻一點也不領情！”
其實，張三一開始也不想管。
但李賀陽謹慎起見，不想看到那些人繼續把矛頭對準其他高校。
人人都知道，大夏沒有哪所高校跟山河大學這樣，是在大衆的口水中成長起來的。
他們的組織部門也沒有楊歌的經驗。
萬一倉促之間，發了什麼聲明，可能讓事態一發不可收拾，到時候真不是山河大學的事了。
這也是李賀陽第一時間找到楊歌，讓他曉以利害的原因。
“張律，我真沒那個意思！”
“問題在於，其他高校是有人設的，所以怕一個不小心，被人抓住什麼把柄，瞬間崩塌！”
“可山河大學永遠不會塌房，因爲本來就是一片廢墟！”
李賀陽聽到這話，臉都綠了。
這小子看着人魔狗樣的，卻有八百個心眼子。
他見過那麼多人，還從見過這種貨！
明礬齜牙咧嘴，清了清嗓子。
“不是，楊歌你是真敢說，頂頭上司面前，你也不給他留面子？”
楊歌假裝剛反應過來。
“多謝李總長高瞻遠矚，讓張律先發制人，還要謝謝張律師，祝你在山河大學杏壇芬芳！”
李賀陽簡直不知道說什麼了。
張三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渾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咱們今天讓他請喫飯，狠狠地宰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