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一直安靜聽着的警員,此時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暴呵斥了一句,眼底帶着怒火,盯着對面的李文。

    見警員呵斥自己,李文嚥了咽口水,努力爲自己辯駁,“警官,我不自願的,他們人多勢衆。”

    “我要是不加入他們。”

    “我就會有危險。”

    李文越說聲越小。

    警員目光死死盯着他,裏面的意思很明顯,‘你就是垃圾’。

    “你加入了他們!”

    “你是不是人。”

    “那些小女孩,纔多大。”

    “你沒有家人嗎?不怕遭報應。”

    警員雙手緊緊握着,他一字一頓,語氣越來越激動。

    他眼睛都紅了,裏面充滿了血絲,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呃……嗯,就是你想的那樣。”李文心裏真覺得委屈,對上警員噴火的目光,破罐破摔的態度。

    李文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他就是倒了血黴。

    一不小心撞破了,那羣人的好事,他們自然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就讓自己離開。

    做什麼,能他們放心。

    可以讓自己離開?

    李文心裏自然門清。

    做了一樣的事情,以後就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任何一個人出了問題,別人都跑不了。

    所以李文,順利的出來了。

    從此,他也做上了噩夢。

    審問室裏的其他兩個人,都無法對李文,產生任何性質的同情,都是厭惡的情緒。

    崔珏重重的合上了,手裏的記錄本,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他語氣微凜,“你的罪行,不是你狡辯幾句,就可以抵消。”

    說完,也不管李文是什麼反應,拉開凳子直接離開了。

    李文癱坐在椅子上。

    他的臉上一片的茫然。

    真的是自己錯了嗎?

    可是,他也不過是爲了自己,可以活着離開,那滿是惡魔的輪船而已。

    可爲什麼。

    自從離開後。

    他每天晚上夢裏都是噩夢。

    最強烈的安眠藥,都沒能讓他,睡個好覺。

    他真的錯了嗎?

    李文見緊緊埋在了手掌心中。

    身體顫抖的厲害。

    也許,他內心的深處,已經覺得自己錯了,已經愧疚到了極致。

    所以,他纔將從輪船上,拿下來的碟子,悄無聲息放在了片子中。

    難道,他心裏不希望,自己的罪行可以被人發現?

    如果自己沒能狠下心,主動的投案自首,那麼就讓別人來。

    想着想着,李文臉上綻放了一抹笑意,如同凝落成泥的雜草,舒展了一下身體,隨即,深深沉在了泥土裏,也在找不到了。

    李文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淚水。

    原來,壞人也有淚水。

    同樣的清澈。

    崔珏回到辦公室,臉上依舊陰沉的厲害,隨手將記錄本,放在了桌子上。

    他邁步走到窗口,將禁閉着的窗戶打開,新鮮的空氣,爭先恐後進來。

    崔珏狠狠呼了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他覺得心裏的濁氣,消散的差不多了,才重新坐到了位置上。

    崔珏垂下眼簾,拉開了右手邊的抽屜,裏面都是文件,擺放凌亂,最上面放着一張白紙。

    他隨手拿了出來。

    這是局長離開時。

    留給他的話。

    你的身後,是人民。

    崔珏舌尖抵着後槽牙,他不是第一次,看到紙上的內容了,可,還是覺得特別的肉麻。

    這個案子查到了這裏,所有人都知道,不簡單了。

    不知過了多久,崔珏將手中的白紙,重新放進了抽屜裏,隨手鎖了門。

    “局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沒有直接說破,是等着我的決定。”崔珏心中默默的想着。

    不久後,他的脣角勾起笑意。

    果然,自有公道在人心。

    警局的高層,都知道了某種,不爲人知的骯髒,不過苦於沒有證據,只能默默的等着。

    人算不如天算。

    警局丟槍的事情,讓高層的人,看到了某種機會。

    若是作用的好,自然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崔珏一臉平靜。

    “局長,你來了。”

    “局長。”

    “……”

    黢黑黢黑的局長,走進來後,受到了衆人的關注,他眯着眼睛,一一回應着。

    “崔珏,忙着呢?”局長手中捧着保溫杯,樂呵呵的走進來,語氣頗爲平常。

    崔珏擡頭。

    他沒有立刻開口回答。

    崔珏從局長手中,拿出了保溫杯,一言不發走到了接水機。

    崔珏接好水後。

    他坐在了沙發上。

    局長坐在對面。

    兩人都一言不發。

    “局長這個案子,是不是有點麻煩?”崔珏沉聲。

    一聽這話,局長心裏笑了,這個崔珏真是一如既往,什麼事都瞞不過他。

    不過,現在不是時候。

    有保密要求。

    他什麼都不能說。

    局長拿起保溫杯的蓋子,隨意敲擊了兩下,臉上故作茫然,“案子?警局每天都有,許多的案子,你具體說哪一個。”

    局長給了崔珏信號。

    我在裝傻。

    你什麼都不要問了。

    我也不會說。

    崔珏自然聽懂了,局長的話外音。

    不過他哪裏是,隨意就放棄的人。

    “這個案子處處都透着詭異。”

    “你身爲局長,一點都不擔心。”

    局長依舊看着手中的杯子,就這樣默默的聽着,眼皮都不眨巴一下,簡直淡然極了。

    呵呵。

    局長心裏冷笑。

    崔珏真是小看自己了。

    崔珏覺得我是,毛頭小子嗎?你隨意說了兩句,我就覺得你什麼都知道了,一着急什麼都暴露了。

    “局長,那船上,到底是什麼人?讓你如此的忌憚?”崔珏沉聲。

    “咳咳.”

    局長臉上瞬間紅了。

    被燙到了。

    舌尖都麻了。

    如果不是爲了維持住,自己的形象,他都能馬上跳起來。

    這個崔珏。

    簡直太過分了。

    自己都暗示他了。

    不到時間,出於保密的原則不能告訴他。

    他這是準備打破沙鍋問到底?

    局長放下手中的保溫杯,發出了不小的動靜,他絲毫不客氣橫了一眼崔珏。

    “好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也不要問了,你有點煩人。”局長開始耍賴,甚至開始攻擊。

    崔珏內心一陣的無奈。

    不過,他也知道了,從局長這裏,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安靜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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