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沙啞的聲音,在兩人耳中響起。
此時的她,開口的語氣中,已經沒了當初的怨恨,變得淡然而平順。
“身處黑暗中的人,無法剋制的自己渴望光明,接近光明,而又害怕光明。”
孟婆的眸子幽遠而平靜。
她想到的席明。
“老子白養你這麼多年,也不能繼續這樣白喫白喝下去。”
某一天,張父回家時沒有喝的大醉,充滿戾氣的臉上,露出了笑意。
張靜擡起小臉,看着父親臉上的笑容,她的心裏沒有絲毫的歡喜,甚至有些隱隱不安。
這感覺讓她的心臟狂跳起來,甚至,有些恐懼。
“爸,我可以做飯,打掃家務。”
某種尖銳的直覺,讓張靜不假思索,用顫抖的語氣,說着自己僅剩的,可以利用的價值。
“就你做的飯菜,狗都不喫,你還想讓老子喫!”
張父聽你張靜的回答後,他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不見了,陰沉沉的說着。
“你年紀也不小了,我給你找了一門婚事。”
“彩禮別人已經給了,我也已經收了,你自己收拾一下,一會就過去吧。”
張父的語氣隨意如同打發,一個不受寵的小貓小狗,完全不放在心上。
張靜蒼白着臉,一時間愣在了原地,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爸……”
張靜顫抖着嘴脣,想要說些什麼,還沒來得及,就直接被張父惡狠狠的打斷了。
“就這麼說定了,自古以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個事情,沒有什麼你拒絕的權利。”
……
“想來那段時間,是我年幼時比較輕鬆的時光了。”
孟婆沙啞着嗓音。
“媳婦,媳婦,你是我的媳婦。”
張靜被自己父親,生拉硬拽到了一處偏僻的小山村,隨手扔在地上,什麼都沒來得及看清,就被丟下了。
張靜捏着手指,看着面前的一對夫妻,她總算知道了,張父給她訂了一門,什麼樣的婚事。
一家子智力障礙。
不過,好在萬幸中不幸的是,智力障礙的人,沒有想要傷害別人的心思。
進去後,席明的父母,如同找到了玩伴,將張靜的東西,放在凳子上,嘴角無意識的流着哈喇子,滿臉高興看着。
生活了十幾年的家,真正屬於張靜的東西,其實很少,不過是一個破舊的,在垃圾桶找到的書包,放着幾件破舊的衣服。
與幻境中不同的是,席明不是個品學兼優的學生,而是一個遺傳了父母的智障人士。
這一家很窮,所謂的新婚之夜,不過是拿了一塊,油滋滋的紅帕子,放在了張靜的頭上。
張靜透過帕子的縫隙,往前方看了一眼,破舊桌子上放着兩根蠟燭,不知道那一個垃圾桶中撿回來。
“那時的我心情已經麻木到了極點,不知是活還是死。”
孟婆如此評價着,當時自己的心情。
當時的張靜,覺得自己也許從生下來那一科就是錯誤,爲了體驗世上,諸多的苦難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