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一臉不耐:“寧婉是鎮國公府的嫡女,嫁妝豐厚,整整一百二十八擡,自然不在乎這點兒小錢,如今侯府什麼光景,哪還有多餘的銀子。”

    “是!”嬤嬤無奈告退。

    到了發放月例銀子那一日,下人們看着手上的銀子,一個個臉色難看。

    “這……以前少夫人掌家每到了月底發月例銀子還能賞賜幾斤細糧。

    這怎麼到了夫人掌家,幾斤細糧沒了。”要知道普通人家一年吃不了幾次細糧,她們一家每個月可都靠着這點兒細糧打打牙祭呢!

    其他下人也一臉不滿。

    “閉嘴!侯府給你們發東西那是情分,月例銀子可是一點兒都沒少你們的

    你們以前喫的細糧可都是少夫人用自己的嫁妝銀子貼補的,如今夫人管家,自然是沒有了。”

    一個知道內情的掌事婆子本來就對夫人掌家這事兒不滿,又得知連每個月都細糧都沒了,自然心裏不痛快。

    其餘人對寧婉更加尊敬了,能用自己的嫁妝銀子給他們這些人發東西,那就是有善心。

    “夫人,下面幾個莊子上的管事兒想要見你一面。”

    林氏半倚在牀上,聽到這話抗拒的擺了擺手,聲音都虛弱了許多:“就說我沒空見他們。有什麼事情讓他們自己處理。”

    “母親,母親,我從舅舅家回來了!”

    沈玉雲一臉興奮的跑進來,看到林氏臉色蒼白滿臉擔憂:“母親這是生病了?”

    林氏嘆了口氣:“別提了,還不是你嫂嫂,連個家都掌不好,如今府裏的事情都要我事事過問。”

    沈玉雲聽了這話一臉不開心,語氣帶着埋怨:“嫂嫂也真是的,身爲勇義侯府的世子夫人,掌好家本來就是本分,如今還要累的母親受累,簡直不孝。

    母親放心,等我見了兄長必定讓兄長好好管教一下嫂嫂,嫂嫂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要嫁給勇義侯府還沒有機會呢!

    兄長再過兩天就要升遷了,嫂嫂如果還這麼任性,沒得讓人笑話。”

    林氏摸了摸沈玉雲的手,一臉欣慰:“雲兒,母親如今可只能指着你跟你兄長了,你可一定要跟方小姐搞好關係,讓她替你兄長美言幾句。”

    沈玉雲一臉驕傲:“母親就放在我身上,方小姐對我一直非常客氣。”

    林氏想着當前是要先讓寧婉掌家纔對,侯府少不了寧婉的嫁妝鋪子支持。

    “母親喊我來有事兒?”沈玉麟站在林氏身前,一臉疑惑。

    林氏苦着張臉:“麟兒啊!母親歲數大了,實在是力不從心啊!這掌家的事情你還是讓寧婉來吧!

    你就跟寧婉認個錯就好了嘛!夫妻嘛!牀頭吵架牀尾和。”

    沈玉麟的臉色突然變得極其難看:“母親要我向個女人低頭?”

    “這怎麼能是低頭呢!”林氏勸到最後看這個兒子實在不開竅,氣的心口疼:“如今府上什麼光景,賬面上你看看還有多少銀子。

    寧婉是你的妻子,這一年來,寧婉沒少往府上貼補,如今要是你不認錯,那大家都喝西北風得了。”

    沈玉麟臉色鐵青,甩袖離開。

    半個時辰後,沈玉麟來到寧婉的院子裏。

    清梅湊到沈玉麟耳邊:“夫人,世子來了。”

    寧婉心裏不屑,面上卻一副無辜的樣子:“世子這些天一直不來我院子,如今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沈玉麟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婉婉啊!那天是爲夫的錯,不該對你發火,爲夫回去仔細想了想,這侯府還是由你來掌家纔好。”

    寧婉簡直要被沈玉麟給噁心吐了,明明侯府就是個空殼子。

    賬面上根本沒多少銀子,還時常需要她拿嫁妝鋪子的銀子去貼補,說的卻跟她佔了多大便宜似的。

    寧婉彎了彎脣角:“夫君此言差矣,聽說小姑剛從舅舅家回來,母親也爲小姑物色合適的夫婿人選,不如夫君就先讓小姑掌家,

    這以後到了婆家也好上手。”

    沈玉麟聽寧婉的意思是不願意接受,臉色也沉了下來,還沒人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寧婉比起雅寧還是差遠了,被寧家教養的沒一點兒樣子。

    寧婉看沈玉麟離開瞬間覺得鬆了一口氣,她可不願意再接手一塊燙手山芋,還要做個往裏面搭銀子的怨種。

    她一定要想個法子和離,這勇義侯府就是個火坑,誰跳誰懵。

    可如今這世道,對女子畢竟苛刻,要想和離,那是難上加難,必須要好好籌謀一番。

    沈玉雲看着手裏的鋪子賬本、掌家鑰匙、下人身契一臉驚訝:“哥,你真的要我掌家?”

    林氏也一臉不贊同:“麟兒,你妹妹畢竟沒有學過這些,還是由……”

    “好了,此事就這麼決定了。”

    沈玉麟直接打斷了兩人的話,直接拍板決定。

    沈玉雲看林氏一臉擔憂,只能安撫道:“母親放心,有什麼不懂的事情我會去問嫂嫂的。

    大戶人家的嫡女在出嫁前都是要學掌家的,母親放心,雲兒會好好學的,不會讓母親失望。”

    林氏嘆了口氣,心想但願如此吧!

    ……

    “見過少夫人!”

    寧婉看向來人皺了皺眉:“李掌櫃怎麼來了?不是還沒到月底嗎?”

    李掌櫃是她從將軍府帶來的人,專門爲她管着下面鋪子上的事兒,若是沒有重要的事情一般不會親自來找她。

    李掌櫃一時不知怎麼開口。

    寧婉吩咐道:“都下去吧!”

    等人都走了,寧婉纔開口:“李掌櫃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

    李掌櫃臉上不禁浮現一抹苦笑,雙手捧起賬本遞到寧婉面前:“少夫人,這段時間以來,勇義侯府的大小姐時常藉着您的名義叫着方小姐去鋪子上拿東西。

    卻從未主動付過銀子,且拿的都是一些價值連城之物,若是再這樣下去,咱們的鋪子也開不下去了。”

    寧婉翻了翻賬本,她越往後看,眉頭皺得越緊:“李掌櫃你說的這些東西我都明白了。

    從今以後,再碰到她們,不必顧及我的面子,該收銀子收銀子,你先下去吧!”

    上輩子她以爲是一家人,沈玉雲用她嫁妝鋪子裏的東西做人情的時候。

    她從未計較過,甚至李掌櫃來提醒她的時候,她也沒有放在心上。從現在開始,別想拿她一個子兒。

    “這……大小姐怎麼能如此做,還叫着方家的小姐,這不是完全沒將您放在眼裏嘛!”

    清梅在一旁氣的要落淚,纔多久的工夫兩千多兩銀子,這是把少夫人當冤大頭呢!

    寧婉合上賬本:“走吧,去將銀子討回來,畢竟我這生意不能不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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