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麟一聽說周雅寧被人找到,趕忙放下自己手裏的筆墨。

    帶着人追了出去。

    周雅寧看到沈玉麟飛奔過來的身影,頓時努力的扯着嘴角笑了笑。

    等到他湊近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身上佈滿了血痕,頓時不敢上前,生怕整疼她。

    “麟哥哥,你終於來了!”

    周雅寧似乎沒有注意到沈玉麟來的這麼快。

    沈玉麟嘴脣止不住哆嗦:“雅寧,是我來晚了。”

    周雅寧將胳膊伸向他的方向:“我想要回家了,我想最後見一見我們的孩子!”

    “我帶你回家!我給你找大夫,你不會有事兒的。”

    沈玉麟摟住她的腰,將人一把抱起,他看向被押着的姜永輝眼神裏滿是怨恨。

    周雅寧只感覺身體越來越重,面前一臉模糊,她感覺自己的人生不是這樣的。

    恍惚中,她看到了幾個孩子圍着她喚她祖母,她成了麟哥哥的正妻,至於寧婉早就病重而亡。

    夢裏的一切都那麼美好,她婚姻幸福,兒孫滿堂,麟哥哥更是一心一意的愛了她一輩子。

    可是爲什麼這一世,竟然差點這麼多。

    她努力的睜開眼睛,卻只感受到自己滿身的傷痕。她怎麼會是這樣的,爲什麼。

    周雅寧不止一次的在心裏問自己。

    “雅寧,我們回家了!”

    沈玉麟輕輕將人抱到自己肩上,卻發現懷裏的人早就沒了呼吸。

    他閉了閉眼,任由眼淚滑落。

    他將人抱了下來,一步一步的走進了勇義侯府的門。

    方嫿見沈玉麟抱着的人頓時心裏不快,氣的咬牙切齒,卻瞥見了周雅寧身上的血跡,驚的捂住了嘴:“你……”

    沈玉麟沒有搭理她自顧自的抱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君羽和沈君瑩見到自己的母親血肉模糊的樣子崩潰大哭:“爹爹,孃親死了!”

    沈玉麟摟着自己的兩個孩子:“別怕!日後爹爹會好好保護你們。”

    寧婉聽到了周雅寧去世的消息只是淡淡一笑。

    如果她沒有猜錯,沈峯的藥也該起作用了,希望沈峯別讓她失望。

    “世子!您快去看看吧!老夫人不行了,想要見您最後一面!”

    沈玉麟聽到下人的稟報,神情怔愣,看着頓時反應過來,使勁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拉着兩個孩子去了慈安堂。

    不管如何,雅寧在外面看來只是他的妾室,現如今是祖母的事情要緊。

    “祖母,喝藥吧!”

    沈峯照常的將藥喂到老夫人嘴裏。

    老夫人積蓄全身力氣,將藥推開,藥碗被打碎在地上。

    老夫人看着沈峯的面龐滿是驚恐,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你……”

    沈峯對着下人吩咐:“再去煎一碗藥過來!”

    “是!”

    “爲……爲什麼”她始終不明白,自己這個看起來對她這麼孝順的孫子會給她下藥。

    沈峯笑了笑:“祖母糊塗了,這可是大補的藥。”

    老夫人拼命的搖頭,如果剛纔她沒有聽到自己這個孫子和下人的話,她怎麼也不肯相信這個看起來溫柔敦厚的孫子會害她。

    “爲什麼在藥裏下毒!”

    沈峯搖了搖頭,目光澄澈,嘴角含笑:“看來祖母是真的忘了自己做過什麼!”

    他對着外面喊了聲:“悅兒,出來吧!”

    一位穿着黑色披風的女子,將披風解了下來,看着躺在病牀上形容枯槁的老人,微微一笑:“想必您知道我,不過從未見過我!”

    “你……你是……咳咳……”老夫人震驚的瞪大了雙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女。

    “我叫沈悅,說來慚愧,被你下了那麼久的藥竟然還活着,多虧了寧大小姐。”

    沈悅語氣平和:“不過現如今好了,您也可以嘗一嘗被人長年累月下毒的滋味。

    我的母親死之前也是如同您這般,病骨沉痾,形容枯槁,生不如死!”

    沈悅吐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語氣裏有着不加掩飾的怨恨。

    老夫人緊緊盯着外面,希望有個人救一救她。

    沈峯發現了她的意圖,嘲諷一笑:“祖母安心,外面的人都被我支出去了。”

    老夫人死死瞪着沈峯:“大逆不道!”

    沈峯絲毫不在意她的指控,重新拿起藥碗,一隻手死死捏住她腮幫子,另一隻手拿起藥碗往嘴裏灌。

    看到碗裏的藥被灌完,沈峯才住了手,老夫人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鮮血從嘴角流出,沈峯拿起手帕嫌棄的擦掉他嘴角的血跡,繼續開始刺激她:“想必您還不知道,父親因爲染上了髒病,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勇義侯府,算是徹底完了!

    您如何撐得住,就多撐一段時間,說不定黃泉路上,你們母子二人還能做個伴兒!”

    “咳咳咳……”老夫人死死指着沈峯,露出一個不甘的眼神,眼裏有着毫不掩飾的怨恨:“畜生不如……”

    隨後氣急攻心,鮮血噴涌而出。

    正在此時,沈悅聽到外面有動靜趕忙提醒:“哥哥,外面有人來了。我先從後門離開。”

    沈峯和她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老夫人死死盯着沈悅離開的方向,沈峯拿起手邊的溼毛巾,捂住她的口鼻,老夫人瞪大雙眼,雙腿掙扎了兩下,徹底沒了動靜。

    沈峯嫌棄的隨手將毛巾丟棄。

    “祖母!”沈玉麟拉着兩個孩子進來,老夫人剛剛嚥了氣。

    沈峯略帶幾分埋怨:“祖母最後一刻一直唸叨着你,她最大的遺憾是沒有見你最後一面……”

    反正人已經死了,怎麼想的還不是他說了算。

    沈玉麟想到自己一天之內自己失去了兩個最重要的親人,忍不住崩潰大哭。

    “娘!”勇義侯臉色慘白,被人扶着來到了院子裏,聞着房間裏濃重的藥味忍不住咳嗽兩聲。

    老夫人的靈堂裏,勇義侯和沈玉麟恭敬的跪着,臉上肉眼可見的難過。

    沈峯跪坐在一旁,如果不是擔心外人說道,這點兒表面功夫他都不想做。

    林氏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淚,心裏卻欣喜不已,畢竟勇義侯府唯一一個壓在她頭上的人死了,她開心還來不及呢。

    寧婉聽到這個消息已經是幾天之後,她想着自己前世今生所有的不幸都和老夫人脫不了關係,如今她也算得上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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