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要他顏面掃地啊。
更讓沈藤感到不爽的是，什麼叫以自己的名氣，就不值得人家的條件了？
這話他自嘲可以，別人來說就不恰當了。
何況，他的確是欠着開心麻花知遇之恩，可他也在這裏奉獻了多年的青春。
用徐嘉的話講。
說得再天花亂墜，也掩飾不了他就是個打工的，雙方就是勞務關係。
可他面上還是表現得很是乖巧：“是，我明白，天上掉餡餅的事怎麼可能落到我頭上呢，您放心吧，我不會輕易上當的。”
“那就好，對了，這一段時間你先休息，主角讓王凝先頂上。”張晨隨手安排完。
大家如何還不知道那個內鬼就是王凝。
於是乎，紛紛看向了王凝。
王凝面色如常，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他唯一沒想到的就是張晨會主動將自己暴露出來。
換角是爲了震懾衆人。
暴露自己，則是想讓大家狗咬狗。
“我理解你的選擇，但是我不能原諒。”
沈藤深深地看了王凝一眼，他和對方都是麻花的臺柱子。
平日裏關係還不錯。
不過沒想到，關鍵時刻會插自己一刀。
走到劇場外。
一輛大奔嘀嘀了兩聲。
沈藤看了過去。
搖下的車窗裏，是徐嘉的臉。
再定睛一看。
好傢伙，閆飛和彭大魔都在後座。
“上車。”
徐嘉一句話，沈藤麻溜地躥了上去。
這都停到劇場門口了，多少人都看在眼裏，他想避嫌都沒機會。
何況，他心裏可是生出了一朵不安分的小火苗。
就等着一場東風，助其徹底漲起來。
“我這有個好東西，你先聽聽，他們兩個都聽過了。”
徐嘉看了眼後視鏡，閆飛將錄音筆遞給了沈藤。
張晨和李銘的對話，從裏面傳了出來。
整個車廂，都安靜得可怕。
沈藤終於意識到爲什麼閆飛和彭大魔的神色嚴肅中帶着決絕。
娘希匹的。
他們在前面打仗，老巢差點讓偷了。
還是司令親自下的命令……
“伱們怎麼說，還準備爲人家肝腦塗地，死心塌地地賣命？”徐嘉問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二話不說立馬放棄。
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張晨夠牛嗶，要麼是這幫傢伙夠煞筆。
無論是哪一種，徐嘉都懶得沾惹。
“我說過，我不會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閆飛回答的很簡潔，意思表達得也很清楚。
“只要能拍電影，在哪我無所謂。”彭大魔聳聳肩。
只剩下沈藤一個，車內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沈藤沉吟着說道：“呃，我想問一句，我現在投誠，還來得及嗎？”
“當然來得及，之前我提過的條件依舊算數，只要願意來，百分之二十的乾股你們分，而且我會全力支持你們拍電影。”
“不過，我希望你們能來，也能把老夥計和同事一起拉來，畢竟老班底配合着也有默契。”徐嘉說道。
他給出的承諾，任何時候都有效，尤其是對於沈藤這些人才。
衆人心中再無一絲猶豫和後悔。
五個億的百分之二十，那就是整整一個億，上來就給他們了。
就衝這一點，他們都跟定了。
“我去勸幕後人員，以老闆給出的條件，八成的人都會跟過來。”閆飛說道。
“我今天剛被勒令回家休息，算是變相的雪藏，還不清楚能拉來幾個。”沈藤忐忑道。
他也不想剛加入，就給徐嘉留下辦事不利的印象。
可事關自己的老夥計們，他不想強逼，也不敢打保證。
“沒事，能來幾個是幾個，這個沒有強制要求。”徐嘉頓了頓，“但是我建議在沒有正式跳槽過來之前，你們還是小心行事，免得再被使什麼絆子。”
“至於違約金方面，我會派公司處理，哪怕打官司也不怕。”
有徐嘉這番話，大家纔算徹底放下心來。
……
次日。
張晨走路帶風。
他跟萬達影業，阿里影業等資本的談判終於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
多家資本打算合作跟開心麻花投資一部作品。
雖然《烏龍山伯爵》被審覈打了回來，但想必只要有資本入局，應該能通過審覈。
在他的努力爭取下。
導演還是閆飛和彭大魔，主角是沈藤。
很簡單，他清楚這些人才是自己真正的班底。
只有把控住這些位置，在自己人手裏，他才能跟資本抗衡。
但在開拍之前，還需要對這些人敲打一番。
之後再給一個甜棗，想必會對自己更加忠心耿耿。
可一路上，張晨總覺得大家看他的眼神不對勁。
就好像整個劇場，所有人都瞞着他一樣。
於是，他找來了新晉爲主演的王凝。
“是不是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張晨心裏有些不安，昨天他還沒有這個感覺，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有啊，如果發生的話，我不可能不知道。”王凝納悶道。
張晨皺起眉頭，難道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看來這段時間的談判，把自己繃得太緊了，是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剛想到這，只聽咚咚的敲門聲。
閆飛率先推門而入。
“怎麼不知道敲門？”張晨臉色不渝。
“我是來離職的，感謝這些年的栽培，願麻花發展越來越好。”
閆飛說完，後面又有人擠了進來。
彭大魔，沈藤，馬莉，艾倫，常遠……
一個接着一個，在桌子上放下一張離職通知表。
這不是離職申請，而是離職通知。
也就是意味着，他們是鐵了心離開麻花，還是成羣結隊。
“不是，你們怎麼回事？”
張晨人都傻了，上前拉住一個，質問道。
“還能有什麼事，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唄。”
說完，那人也出了門。
剩下的基本都是張晨和王凝的親信死黨。
其餘人幾乎都跟着閆飛和沈藤等人離開了。
張晨唸叨着這句話，腦海中一道霹靂閃過。
立刻追了出去。
只見一輛大巴矗立在劇場門口。
離職的人排着隊上車，站在車門挨個問候的，不是徐嘉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