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起蘇顯。
她給十三打電話。
電話根本打不通。
她嘗試着撥了御湯山的座機,居然也打不出去。
心中一沉,這是被屏蔽了信號。
“漁歌,我好難受,這裏怎麼這麼熱。”蘇顯兩頰酡紅,跟喝醉了酒似的,意識模糊,神色開始渙散。
“不熱不熱,我們回家洗個澡就涼快了。”
漁歌輕聲哄着她,拿出一把匕首,燈光下泛着鋒利的光芒。
“你們跑不出去的!他們馬上就要來抓你了。顯顯,落在他們手裏你就會理解我爲什麼這麼做了。”
田橙的聲音有些神經質,背叛朋友讓她心裏受到巨大的煎熬。
只能用這種理由來告訴自己是被迫的。
“顯顯,你一定會理解我的對不對?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沒有別的選擇。”
蘇顯努力想保持自己的清明。
她掙扎着從地上撿起一塊尖銳的玻璃碎片,往自己的胳膊上拉了一條口子。
血珠子很快就浸了出來。
刺痛傳來,讓她略微清醒。
“小姐,我們被算計了,十三應該也遇到了大麻煩,這座場子裏面的人不可能拖住他,我懷疑還有另外一批人。”
這是個陷阱,專門用來誘捕蘇顯的。
漁歌心中充滿懊惱,是她疏忽了,她應該再謹慎一些,多帶點人來。
或許是因爲主子最近動作太大,那些人狗急跳牆,把主意打到小姐頭上。
“漁歌,我們先離開這裏。”
蘇顯說道。
“走樓梯!”她沒有忘記桑姐那羣人。
走廊裏靜悄悄的。
樓梯也鋪着猩紅色的地毯,胳膊上的血掉落入地毯中,被迅速吸收,一點也看不出痕跡。
走了許久,樓梯口顯示着數字10,蘇顯不知給自己劃了多少道口子,疼痛已經不能讓她保持清醒了。
她的腳步虛浮。
很顯然,以她現在的體力,很難再繼續往下。
漁歌咬牙,知道蘇顯已經到了極限。
“小姐,我們找間屋子躲起來。”漁歌的聲音忽遠忽近。
藥物的作用越加明顯,她眼前發黑,視線模糊。
漁歌把她帶進一間空房,反鎖住門,藏入衣櫃。
“漁歌,把匕首給我。”蘇顯聲音沙啞。
“你不能再劃了,會失血過多,我出去看看。”漁歌用力握住她的手。
然後打開衣櫃。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衣櫃裏光線微弱,她卻什麼也看不見。
田橙扎的那針藥物裏似乎有含有讓人失明的成份。
她縮在衣櫃裏,身體不停的在發抖,想喊出來又怕引來人。
她一個人根本走不出這裏!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房門被大力撞開,緊接着是翻箱倒櫃的聲音。
外面還隱約傳來嗚咽的聲音,像是有人被矇住了嘴。
她握緊手中的碎玻璃,玻璃扎進掌心裏,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只聞到濃厚的血腥味兒。
掌心劇痛讓她暫時忽略了身體上的不適。
突然,衣櫃門被打開。
“在這裏,媽的,終於找到了,還挺會躲。”
耳邊傳來桑姐自帶魅惑的聲音:“剛纔不是挺威風的嘛,還阿姨,今天阿姨就教你怎麼做人。”
“意志力還挺堅強,可惜場子都沒打聽清楚就敢來撒野。”
“藥劑的滋味怎樣?是不是很熱?很想脫衣服?”她用長長的指甲劃破她臉上的皮膚。
“這張漂亮的臉蛋就這麼被劃傷了,真可惜。”
蘇顯只覺得身體被架在火上烤着,灼心的難受。
“熱~”蘇顯神智模糊,吐出這個字,身體扭動着,想要把羽絨服脫下來。
“嘖嘖嘖,桑姐,這藥劑真特麼好用,隔着那麼遠都有效果。”
“這可是最新型的藥劑,沾上一點,再貞潔的烈女也會變成蕩婦。”
桑姐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兒,臉上帶着掌控他人命運的快感,就像是每次教訓不聽話的兔女郎時。
她絲毫不懷疑藥劑的功效。
也喜歡這種感覺。
“護着這小丫頭的男人不會再回來吧?”阿彪等人被送到醫院,現在還沒醒,他們可不想赴後塵。
“放心,他現在自身難保。”桑姐冷笑道。
那人雖然不知道是哪兒冒出來的,但是說得果然沒錯,把這小丫頭身邊的人給纏住了。
“把她交給哥幾個吧,讓我們好好疼疼她,這臉蛋,這身段兒,果然不愧是女明星,我們還從來沒有嘗過這麼極品的女人。”
耳邊淫聲不斷,還有男人身上傳來的體臭味。
“先給她點教訓,別把人給弄死,記得拍好照片和視頻。”桑姐冷漠的說道,顯然不是第一回做這種事情了。
她轉身走出房間,高跟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蘇顯咬了下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放心,我有分寸。”幾個人狂喜,以往都是要拉去小黑屋,沒想到這回桑姐連門都給關好了。
“大哥,我看這小妞也快忍不住了……”
黑暗中,蘇顯只感覺有人逼近自己,一隻手摸上自己的臉,黏糊糊的像蟲子爬過。
“我擦,這臉蛋又滑又嫩,可惜有這麼一道口子,估計要被毀容了,桑姐夠心狠手辣,報復心強。”
有人擡手她一條手臂:“媽的,沒想到這小小年紀爲了保持清醒能對自己這麼下這麼重的手,是個狠人!”
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真絲襯衣被劃得七零八落,露出雪白的胳膊,胳膊上被橫七豎八的傷口布滿,有些還在流血,有些已經泛白,織物的絲線嵌進肉裏,看起來異常恐怖。
“越烈老子越喜歡!”男人發出怪笑,嘴巴湊上來。
蘇顯意識模糊,但是精神卻一刻也不敢放鬆。她咬破舌尖,勉強維持着清醒。
男人的腦袋越來越近。
突然她擡起手,握在手中的玻璃劃出去,她聽見鋒利的玻璃割破皮膚的聲音,她的力氣不小,緊接着感覺自己臉上溫熱,鼻腔滿是血腥味,噴濺出來的血液灑了滿頭滿臉。
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女鬼。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另外兩人驚呆了,只有受傷的男人捂着脖子“呃呃”叫。
每等兩人反應過來,她聚起最後的力量,身體裏那股微弱的氣流全部集中在手上,劃過兩人的胳膊。
可惜,玻璃還是不夠利啊!蘇顯想着。
“媽的!賤女人!”
她的身體像個破布一樣被踢開,腦袋被人用力撞到牆上,似乎還有辱罵聲,但是她聽不清楚。
她感覺自己像是飄在天上,身體灼熱而燙人,眼前出現許多的人物,兩世過往的經歷像一幕幕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