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團上，東伯烈的眼睛半睜半閉，意識竭力掙扎，妄想從那催眠的聲音中掙扎，只餘一絲清明。
“巫修體系對夢境的研究，認爲夢境的本質是什麼？”
“夢境……夢境的本質是。呼呼，夢境的本質是潛意識？！”
這一道問題，東波烈回答的斷斷續續。
不過在最後一刻，卻是回答正確。
講道老者皺了皺眉頭，似乎很不滿下方的學生的昏昏欲睡的狀態。
只是限於規則，他並沒有任何苛責，而是認真的講道。
而蒲團上的東伯烈，在於講道老者的聲音中蘊含的催眠的效果做最後的掙扎。
然而這掙扎，卻越來越無力。
不過小半刻，東伯烈閉上了眼睛，身體雖然還勉強保持坐姿，卻已經有滑落的傾向。
唯有嘴角上，帶着一絲笑容。
講道老者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古修強者孕養出‘本命核心’融入身體器官，如果修煉者修行的古修傳承需要將本命核心融入雙翼，而修行者是沒有翅膀的族羣，那最好的方法是什麼?”
“呼呼。”恰好，呼嚕聲響起。
一秒……
兩秒……
“哎！”
講道老者正遺憾的搖了搖頭，揮一揮衣袍準備把東伯烈驅逐。
他，是真的有些遺憾。
他看的出來，這位上門聽道的客人的生命層次還只是界神境界。
以界神境界，卻能聽他講道十二天，回答上百個問題——尋常大能者絕對做不到。
界神的本尊神心，靈魂強度都遠遠不如大能者。在靈魂強度遠遠不如的情況下能支撐相近的時間，顯然意志極爲強大。
講道老者雖然只是一尊受到規則限制，沒什麼威能的器靈，但是見識卻極廣。
自從一間草堂建立以來的數個宇宙紀元，真神尊者乃至主宰都有來這裏聆聽他講道的。
甚至超越真神主宰的虛空神他也見到不止一位！
他見過的天才太多了，但是在意志上能比得上眼前這位的，數量卻是不多。
若是侷限於本宇宙紀元，能和東伯烈聆聽講道時間相當甚至更長的強者都不過一掌指數，而且其中絕大多數都是真神尊者。
如果這位名爲東伯烈的聽道者突破到了真神境界，相信能支撐更長時間——因此也得到更多的饋贈。
可惜——
規則就是規則，不會因爲是界神還是大能者而有所區別。
“第一個方法，可以兼修最強戰士體系，通過控制血肉生長出一對羽翼。
第二個方法，利用巫體系的血肉改造之數，強行改造出羽翼。
第三個方法……”
然而最後一刻，東伯烈用一種昏沉、遲鈍的夢中囈語，回答上了這個問題。
講道老者都愣了愣。
因爲在他的感知裏，東伯烈已經陷入了沉睡的狀態。
可是他的回答，不僅不勉強，反而分外的清晰。雖然像是囈語，但是卻很有條理，不像是夢話。
非要說有什麼特殊，那就是回答時候慢了一拍。
除此之外，就好像他正處於清醒的狀態一樣。
“莫非是說夢話恰好答對的？”
作爲一間草堂的器靈，講道老人心中有種種猜測，甚至憋屈，但是他不能和東伯烈交流。
因爲他是無法違逆主人留下的規則，必須遵守規定的。
昔日，一間草堂的主人煉製了這尊神器，可也留下種種規則。
本方宇宙任何一生靈都有資格進入草堂——前提能找到一間草堂，能推開草堂的大門。
只要進入一間草堂，就能聽他講道，得到一份祕術典籍的饋贈。
不過，這饋贈也是分爲三六九等的。
規則就是——能夠聽他講道的時間越長，就能得到更高規格的饋贈。
講道的過程中，這一間草堂中會共鳴某種玄妙力量，作用於聽道者的身體，身體反作用於靈魂——逐漸陷入沉睡中。
身體越強大，靈魂越強橫，便能支撐的越久。
而這期間，講道老人也會提問。
如果答對了問題的答案，講道就可以繼續，不管是如何答對的。
如果答錯了，講道也就停止。
對於講道老人來說，他提問的間隔有限制，不能長也不能短。提問的難度有限制，不能難也不能過於簡單。
東伯烈剛剛的回答，恰好卡到獎勵大幅度提升的一個節點上。
這也讓講道老人有些哭笑不得。
理智上，他是希望東伯烈撐的時間久一些的。這一間草堂，那也是他的主人留給家鄉宇宙後輩的機緣和傳承。
他當然希望在規則允許的條件下儘可能的給這些後輩更好更多的機緣。
可感情上，他卻覺得東伯烈如果是說夢話，卻恰好答對的，可能是有些不公平。
但是‘他覺得’不重要，畢竟一間草堂內的一切都是按照規則行事。
“如果真的是說夢話，那下一個問題肯定回答不上來，到時候就該逐出去了。到時候——以他聽道持續的時間勉強也可以也得贈予一門絕學了。”
“他現在是界神境界，似乎有絕學在身，還兼修了以修煉肉身爲主的其他修行體系。
最適合他的絕學其實是修煉本尊神心的絕學。不過修煉本尊神心的絕學都是頂尖絕學，我根本沒法贈予他。頂多賜予他一門契合的戰鬥絕學。”
講道老者分心思索，卻絲毫不耽誤他講道。
他講道的內容也更加高深。
當然，依舊是不涉及具體的修行之法，只是不同修行體系的一些常識和經驗。
轉眼功夫，已經過去了半天時間。
蒲團上的東伯烈已經沉沉睡去。
“規則奧妙體系中，想要超脫爲真神境界，必須掌握什麼境界。”講道老者嚴格按照規則，提出了問題。
“呼呼，正常界神，掌握完整的天地規則即可超脫。
呼呼，如果是開闢了道的界神，必須將道完善至永恆境界才能超脫。”
這一次，東伯烈的回答更利索，更奧妙。
講道老人瞪大了眼睛，便是講道的語速都緩了一緩。
他看的清清楚楚，坐下這東伯烈的確是陷入睡眠中，便是本尊神心都陷入了睡眠。
睡眠中，還能聽到外界的講道？還能作出迴應？
這是什麼深淵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