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習結束了。
702團班師回府。
這自然又是一個漫長而辛苦的過程，不過此時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大家心裏已經輕鬆了起來，沒有了負擔，所以除了上車和下車的時候忙碌了一陣，其他就都是睡覺和娛樂了，大家都很開心。
除了陳凡。
陳凡知道一個巨大的變化即將降臨，但他又不能說什麼，也做不了什麼，只能默默等待着那一刻的來臨，所以，他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
儘管這一次演習他收穫滿滿，拿到了海量的系統經驗，獲得了一個二等功的榮譽證書，但他心裏還是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回到七連後的第五天，伍六一找到了陳凡，鄭重遞給了他一份命令：“團裏讓你明天去師部做夜間射擊示範。”
“我？”陳凡一愣，有點兒不太相信。
這個任務原本應該是許三多的，怎麼忽然變成了他呢？
鋼七連的夜間射擊，成績最優秀的是史今，然後纔是許三多，第三才是陳凡。
陳凡沒在這個課目上加太多屬性，所以他的成績，算不上最優秀。
所以，這個命令讓他很是奇怪。
“也許不僅僅只是夜間射擊示範？”
陳凡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不由一下恍然了起來。
“班長，你也去嗎？”陳凡問伍六一。
“我不去，就我那夜間射擊的水平，我去丟人嗎？你自己一個人去，說到時候會有人來接伱！”
伍六一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有點兒複雜，既有自嘲，也有不甘，甚至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羨慕。
實話實說，伍六一是鋼七連最拼的一個。
他像成才一樣目標明確，但他又沒有成才的小心眼和狡猾，他像許三多一樣踏實和認真，像一頭老黃牛一樣勤勤懇懇，可是他的成績其實談不上最好，至少，現在他是不如許三多的，很多課目都不如，他最擅長的五公里武裝越野也被許三多超越了。
所以他的心裏一點兒漣漪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其實陳凡也很奇怪，爲什麼伍六一併不算笨，像許三多一樣認真，可是成績就是好不起來呢？
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分析，他覺得他找到答案了，那就是他太剛了，把自己弄得太緊張，太想要進步了，整個人繃得像一張拉到了極限的弓。
他與許三多最大的差距，是許三多很鬆弛，許三多做任何事情，只是簡單地去做事情，沒太多想法，沒什麼要求，整個人放得很鬆，放鬆了去做，反而能做到最好。
“班長？”陳凡看着伍六一。
“怎麼？有事？”
“班長，我有一種方法能讓你的成績很快提高，你想不想試試？”
“真的？”伍六一有點兒狐疑地看着陳凡。
“真的！”
“那”伍六一張了張嘴，卻忽然不知道怎麼開口了，他這個人像高城一樣，一向不喜歡求人，尤其是求自己的兵，他更是開不了口，可是，他又真的很想進步，所以.
“班長，等我從師部回來，我再教你！”
伍六一點了點頭：“好！”
第二天早上，一輛越野車開進了鋼七連。
“陳凡，接你的車來了，趕緊去吧！”
“是！”
陳凡拎着自己的包飛快跑下了宿舍。
外面不遠處果然停了一輛越野車。
但不是普通的越野車，而是一輛三菱帕傑羅。
看到這一輛車，陳凡眼皮一跳。
他本來以爲接他的就是一輛吉普，但哪兒想到來的竟然是一輛三菱帕傑羅。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車。
部隊的車是很有講究的，什麼級別的人能配車，能配什麼樣的車，都有講究。
陳凡懷疑這一輛車是師長的車。
“陳凡——上車！”司機探出頭來，朝陳凡招了招手。
“是！”陳凡走到副駕，拉開車門。
“師長好！”陳凡連忙下車敬禮。
“不要拘束，上車！”趙有明笑得溫文爾雅。
“師長——師長——”
高城和洪興國飛也似地跑了過來，氣喘吁吁，洪興國因爲跑得太快，差點還摔了一跤。
趙有明只得下車。
“師長，你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啊？”高城看似埋怨實則是表達自己的親暱。
趙有明笑容溫潤，嗓音柔和：“我也就是路過，所以就不打算打擾你們了，我剛纔在門口都沒露面。”
“還好我們崗哨眼光還不錯，不然真的就這樣把你放走了，團長知道了非得揍我！”
“你小子——哪個敢揍你啊——只怕是你揍人家吧！”趙有明哈哈大笑，毫不掩飾自己和高城的關係很好。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言，聊得熱乎。
洪興國在一旁站得筆直，他有幾次張了張嘴，似乎想插一句表達一下自己的存在，但最後沒有成功，只是沉默地站着。
不一會兒，汽車緩緩駛出。
汽車開出了鋼七連，趙有明這才笑着解釋：“今天恰好路過，所以就順帶捎你一程。”
“謝謝首長！”
“怎麼樣？這次去師部做夜間射擊經驗交流，沒什麼問題吧？”
“報告首長，沒問題，我一定把我全部的經驗彙報出來，不過，師長，我有一個問題！”
“你說！”
“首長，其實鋼七連夜間射擊成績最好的是史今班長，其次是許三多，我只能排第三。”
“你懷疑這裏面的安排有什麼貓膩？”趙有明似笑非笑的。
“首長，不是，我是覺得這一次上級安排我去師部，應該不止進行夜間射擊的經驗交流！”
“喲——你這個小鬼——聰明得很啊！”趙有明一下坐直了身軀，顯得無比驚訝。
“說說看，那你覺得師部找你，還有什麼任務？”
“首長，那你得先做出一個承諾，我要是說錯了，你不罰我！”
“這是當然，我向你承諾，無論你說了什麼我都不追究！”
“謝謝首長！”
“現在可以說了吧？”
“首長，我覺得首長之所以讓我去師部，除了進行夜間射擊的經驗交流，可能還想讓我彙報一下我一些關於信息化作戰的想法？”
趙有明聽了陳凡的話，更是興奮了，他把身體往前傾了傾：“你爲什麼會這麼想？”
“首長，我覺得這一次我們702團和老a之間的這一場對抗演習，絕不僅僅只是打一次演習那麼簡單，這更像是一場傳統機械化部隊和全新信息化部隊之間的碰撞。”
陳凡侃侃而談。
趙有明聽得津津有味。
關於軍隊的信息化，陳凡的認識絕對是專家級別的，這一點豪不誇張，哪怕是軍事科學院的李敏教授，很多問題都得向他請教。
他在一些細枝末節方面，比如坦克的信息化應該怎麼做方面，肯定不如具體的工作人員，但在戰略層級，尤其是理論推演方面，那就真的沒幾個人能跟他相比了。
他見過的信息化，這個時代的人甚至都無法想象。
更何況，他還從系統那裏購買了不少好東西呢！
所以，這一番講解下來，趙有明簡直對陳凡驚爲天人。
“首長，到了！”駕駛員的聲音忽然傳來，與此，汽車緩緩減速，駛入了師部機關。
“到了？怎麼就到了呢？”趙有明一怔，扭頭朝外面看了看，果然，師部已經到了，換句話說，他津津有味地聽着陳凡講解已經兩個多小時了。
“你小子不錯啊，簡直是這方面的專家，怪不得軍事科學院的李敏教授都對你讚譽有加，這樣，我明天一早安排一個師部學習專題會，你在會上給我們做一個主題發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