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果然動彈不得了,還算不錯…’

    林燁察覺着腳下法力的運作,一瞬間就憑藉悟性破解了其中玄奧。

    這其實是將千斤墜腿符的法力淬於刀身之間,在以紫金葫蘆的靈氣驅使飛刀穿梭後造成類似佈下結界的效果。

    傳聞無定刀君李自在的飛刀變幻萬千、妙用無窮,這樣看來的確有點意思。

    不過——林燁根本懶得去躲。

    “喝啊——!!!”

    下一秒,幾乎是在李自在高呼的同一時間,一束凌冽的劍光和一陣剛烈的拳風就分從左右兩次悍然迎上了林燁的顱腔!

    “砰!!!”

    巨響之餘、牧神氣瘋狂的一拳猛烈地震盪着,王權醉的劍身也有些晃動,然而林燁卻只是站在原地閉上雙眼,沒有作出任何防禦的態勢,只感受着這二人的道行水平。

    ‘牧神氣的‘體’還算不錯,但比起石堂之流也強不到哪去。至於王權醉,這劍中附有奇濃的催眠毒素,對我卻完全無效,實在可惜啊。’

    對林燁而言這或許只是一場遊戲,看看自己有印象的人們如此水平高低的遊戲。

    但面具組織又豈能如此善罷甘休。

    “可惡……我的催眠劍法怎麼可能失效?”

    “這一拳他連躲也不躲麼?”

    王權醉和牧神氣各自被強大的衝擊震退數步,而林燁的兩手甚至還插在長袍之中。

    正在林燁抗下了這兩招的同時,楊一嘆的天眼早已將林燁鎖定。

    儘管要看清這麼多氣脈實在太過艱難,林燁身上每一束氣脈的流通都被他觀察得清清楚楚。

    可惜的是,即便楊一嘆真的做到了料敵機先也拿林燁沒有任何辦法。

    “他根本不打算出手,全身的法力全都聚集在身體外部甚至沒有流通,他就打算這麼一直防禦着麼?就算是挑釁這也未免……”

    ——“我來。”

    黑劍張正冷冷說道,在他說罷的瞬間面具團衆人已經自覺讓出了一條退路。

    大家誰人不知道張正黑劍的破壞力之強甚至不亞於王權劍意,既然林燁的體質強悍到了這種地步,那就讓張正這最強的矛碰一碰林燁他那最強的盾!

    “如果是狐妖那種古怪的妖術還難說,但打那不動的靶子,我張正還從未敗過……”

    說話間的同時,張正黑劍已然出鞘,漆黑如夜的劍身之上詭譎如影的法力交替裹挾,兇猛得如一江汛期的春潮。

    這時,林燁終於將目光對向了面具團。

    他頭一次感受到了還不錯的法力涌動,頭一次感覺到了理想當中的威脅。

    那黑色的劍身之上粘連的法力幾乎已經可以用煞氣來形容,頗深的修爲之下土地中陰鬱的自然能量甚至都受到了牽引向劍身兩側圍攏,讓這把劍上的法力再往上擡升了數個檔次。

    如果毫無防備,這一擊下來可能還真要掉層皮。

    不光如此。

似乎是已經料定了林燁必然抗不下這一擊,張正並沒有着急斬出,而是緊緊盯着林燁腳步的方向,一邊調整着揮砍的重心一邊凝聚着劍身上滿盈的法力。

    “你站不住的,快給我跑起來吧……”

    張正已經對林燁冷漠的態度忍無可忍了。

    就算他再強也不過是個與面具團同輩的道人,竟在道盟各大世家一衆天才面前如此恣睢跋扈,他究竟有何能耐這麼囂張?

    只讓林燁閃避一步,那就是張正的勝利,就爲整個面具組織在氣勢上擡升了一大截。

    此刻的這血海劍意,龐雜的法力甚至牽出了天邊的幾片烏雲向林燁一端聚集,就連王權霸業也不得眉頭緊皺,深感這一斬的非同凡響絕不在王權劍意之下。

    “還不錯,你是個可塑之才。”

    林燁閉上眼,以長者般的姿態冷冷迴應了一句相當傲慢的話,在觀察了片刻後完全不把眼前凝聚着的恐怖法力當一回事。

    “還不錯?好一個還不錯,接下來還請閣下好好品鑑一番吧……”

    張正帶着怒意挑釁着,臉上暴起幾條青筋。而與此同時,林燁將手掌伸向了背後綁着長刀的繩索處。

    “刀劍之爭,就讓刀劍去解決吧。”

    “喝啊——!!!”

    無視了林燁的不知所云,張正怒吼着揮出一劍,黑色的劍意瞬間滑破長風直抵林燁所在之處,凌厲萬分的漆黑法力猛地掀開一寸寸岩石泥土,剎那間生出一大片黑色的沙瀑!

    “轟隆隆隆!!!!”

    巖礫接二連三的爆碎,由塊變顆、由顆變粒、由粒又變作星星點點,每次變換都帶有清晰分明的爆響,與灌入耳畔的強風一齊呼號着,彷彿要將空中飄蕩着的慘淡愁雲也一併吞沒!

    世界在短暫的光景內頓時染成了一片漆黑,可視之物悍然化作了交織如麻的粉塵,星星點點的生機無不被掠奪一空。

    這就是天下第二劍的純粹破壞力,這就是張正憤怒的一擊,是他敗於塗山狐妖之手後爲了洗刷屈辱所作的湔雪之斬。

    勝負,本該在這一斬之後結束。

    然而在一片濃郁的深黑之中,楊一嘆率先發現了異常之處。

    “這……怎麼回事?”

    隨着天眼對眼前氣脈運行剖析得越發深入,楊一嘆的表情也越發呆滯,彷彿陷入了什麼天塌地陷的古怪,一時間竟是瞠目結舌。

    他似乎看到在前方有一團龐大的,沒有宿主卻可以自行移動的法力,它並非是活物,也沒有氣脈運行的軌跡,但卻又可以像活物那樣自由驅使自己的法力進而行動。

    而這奇怪的法力,單論其陰煞和龐大甚至遠非剛纔張正的劍意所能相提並論。當它橫朔在黑煙之中面向同伴們之時,簡直如一頭遠古的歃血巨獸俯視着渺小的螻蟻一般可怖!

    “大家,千萬不要往那裏面逼近半步——”

    楊一嘆話音落下之時,卻已經看到王權醉的身形已經在前方的濃煙之中,越發黯淡越發模糊。

    “何必擔心,受了我這劍,就算是天外之人都要喘半口氣再動彈。”

    張正大口喘着粗氣,將黑劍倒轉橫插地面之中苦笑着搖搖頭。

    與此同時,一陣突如其來的悲鳴聲劃破了黑煙的遮蔽,響徹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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