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內理子眼前的佛龕消失了。

    就好像從世界抹除了一般,當她越過最後一道劍斬,那尊佛龕也很快虛化不見,這意味着宿儺的領域時間已經結束。

    其實按理伏魔御廚子應該會更早結束纔對,但爲了徹底將幾人擊倒,宿儺透支了虎杖身體裏的咒力延長了領域時間,但卻沒想到這種程度的攻擊天內都可以化解。

    但這反而更讓他感到愉快。

    兩面宿儺操控着裏梅嬌小的身軀,忽然足弓一撐,小小的個子爆發出難以想象的能量,一個閃身便已來到天內理子跟前。

    “倏——!”

    如同自動打點的戰鬥的機器一般,宿儺的動作極度迅速且精密。

    在最後一道劍斬消失的瞬間宿儺的殘像漂零跟前,一道道拳影赫然而至,兇猛的勁道一重重撲朔而來,根本無法想象這是一個蘿莉外表的詛咒師揮出的拳頭。

    與他幾乎同一時間作出動作,天內理子同樣以快得不可思議的身法迴應着宿儺的每一拳,電光石火之間兩人的身影竟出現了高度的重合。

    他們都在以自身最快的速度找尋着理論上最能令對方受創的要害,同時也都在找尋着應對對方即將發起的攻勢的最佳防守點。

    此刻,二人每一拳相撞都震得地面受到起反衝而下凹一塊,就連在澀谷上方盤旋的烏鴉都被二人交戰產生的氣流所震退。

    ————————

    “嗯?”

    澀谷大廈內部,剛剛潛入到這裏的冥冥忽然頓了頓,停下了腳步。

    “憂憂,先等等,我剛剛用黑鳥操術看到了點奇怪的東西,讓我再確認一下。”

    “嗯!”

    冥冥將手腕搭在眼旁,片刻而後,瞳孔忽然在眼眶中不住地發顫。

    這是極其罕見的狀態,憂憂沒想到像姐姐這樣鎮定的人竟然還會露出如此表情。

    “姐姐,怎麼…”

    “噓……稍等。”

    冥冥的眼睛逐漸相信了黑鳥的視覺所看到的,但她的大腦還沒有相信這一切。

    之前那個使用冰凝咒法的詛咒師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與另一個女子搏殺着,兩人的速度太快以致於根本無法分辨出彼此的身份容貌,若不是烏鴉速度放緩的話恐怕就連那個詛咒師都認不出來。

    因爲從空中俯瞰之下,那完全就是兩天雷電在反覆纏鬥交錯着,一張一合都激盪出熾烈的火花,一般人但凡靠近些許恐怕都會被餘波蕩得屍骨無存。

    二人所處的地方——也就是冥冥命令黑鳥前去的目的地應該是澀谷文化村大廈附近纔對,但那裏分明是一片白雪皚皚的冰原,簡直與西伯利亞的雪地無異!

    不知怎的,冥冥感到好像自己身邊的氣溫也降低了好些度,雞皮疙瘩一點點從肌膚上豎起。

    僅憑那個詛咒師是不可能作出如此聲勢的,這已經遠遠超出了她冰凝咒法的範疇。

    如果冥冥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女人估計是得到了宿儺的加持————最壞的情況是兩面宿儺恢復神智後受肉於她。

    “糟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和憂憂就要做好提前傳送轉移到國外的打算了,他們並不希望白白送死。

    而在瀰漫着寒氣的不遠處,兩尊巨大的冰雕之中封存着朦朧的兩個身影。

    冥冥讓烏鴉再飛近些一望以後,烏鴉渾身也頓時被寒氣覆蓋,化作一顆小冰棱墜向了地面。

    視覺情報似乎就此中斷了。

但,冥冥卻在烏鴉死前的最後一秒看到了那兩個人是誰。

    乙骨憂太和秤金次。

    最後一位特級術師和三年級學生中最強的那個男人都倒下了,這下恐怕真的再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唯一的可能,就只能寄於這個與自己素不相識的女人身上。但,她的立場是什麼?僅憑她又如何能以一己之力殺死那個詛咒師?

    ————————

    而同一時間。

    文化街最西側處,陣陣寒氣越過四條街道直逼胸口。

    脹相伸手輕撫自己的肝臟,忽然覺得鎮痛不已。

    “唔……唔!”

    之前他與裏梅約好了等到虎杖奪回宿儺的身體自己就必定會不計一切殺掉虎杖,他也因此在這邊遊蕩着準備伺機而動。

    但就在剛纔脹相出現了極度異常的反應。

    全身好像被麻醉槍射中了一般痠軟,肝部和心臟出現針扎般的刺痛,呼吸嚴重不暢,眼中也很快出現幻覺。

    上次出現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

    應該是壞相和血塗被虎杖悠仁所殺的時候。

    因爲脹相與自己親生兄弟之間有着血脈的共鳴,當兩個弟弟情況危急時他也會有所感應。

    但是兩個弟弟都已經死完了,這次又會是因爲什麼?

    等到睜開眼睛的時候脹相看到的是一片自己未曾設想的圖景。

    在一片草地上,自己和壞相、血塗二人席地而坐,壞相鋪着野餐布,自己抿着櫻花酒,而血塗則圍好了餐巾,似乎正準備享用着些什麼。

    在他旁邊還有一人,那人也是自己的兄弟,這是脹相潛意識裏就承認的事實,但脹相卻始終看不清他的樣貌。

    但在這是,隨着胸口一陣抽痛脹相終於能看見了,那個人是————

    虎杖悠仁!

    ……

    羂索佔據了加茂憲倫的軀體後生下了咒胎九相圖,隨後又佔據了虎杖香織的軀體並誕下了虎杖悠仁。

    這也就是說,屬於咒胎九相圖的脹相和虎杖悠仁有血緣關係,是他名副其實的哥哥。

    而捏造這一切,肆意玩弄並利用着自己和兄弟們,唆使兄弟們自相殘殺和佔據父親肉體的人無疑就是————羂索!

    “唔……唔!!”

    靈魂深處的記憶和意識全部甦醒了,噁心的不適感令脹相想要當即乾嘔出來。

    剛纔自己竟然還想要對虎杖悠仁下手?他可是自己的親弟弟…

    當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現在弟弟多半是有了什麼危險,不知道羂索背地裏究竟做了什麼,但是脹相現在必須趕到虎杖悠仁身邊不可。

    無論是爲了確認兄弟的事實還是他目前的情況都得過去纔行,誰知道宿儺會對他弟弟的身體做些什麼?

    但就在此時,一位不速之客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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