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政說着抓住李鶴陽的手腕就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李鶴陽：“……”完犢子，徒弟傻了。
林政揉了揉臉，有些可憐巴巴：“疼！師父，疼！”
“廢話，能不疼嗎？”李鶴陽翻了林政一個白眼。
林政傻呵呵到：“師父，那就不是夢！那小孩是真的！”
“你將銅鈴給我。”李鶴陽朝林政伸手。
林政將銅鈴放到了李鶴陽手中，李鶴陽的手指按壓在銅鈴沿上用力劃過，鮮血滲出。
飄到空中形成一縷血霧，指引到方向。
“既然那小孩帶走了那女鬼靈，那我們找到那女鬼靈，也就能找到那小孩了。”
去找棠寶的路上，林政說出原本過來找李鶴陽的目的：“師父，我對那女鬼靈動了惻隱之心，客戶讓我將她魂飛魄散，我捨不得，我覺得她可憐。”
“人之常情，你能可憐她，證明你還是人。”
李鶴陽看向窗外：“等有一天，你一點波動都沒有，那就該退休啦。”
“師父，你有沒有可憐過鬼靈？”
林政是很木一個人，感覺也很鈍，尤其不懂得害怕。
村裏人就說他是個傻子，後來被李鶴陽收徒，就跟着他成爲了除靈師。
之前他們不是沒有遇到過比艾小慧還可憐的鬼靈，可林政都沒什麼感覺。
至今，他只對艾小慧不一樣。
李鶴陽沒正面回答林政，而是說：“都是這麼過來的，誰也逃脫不了。”
他們除靈師，註定要跟靈體糾纏，這是他們的宿命。
棠寶帶着艾小慧來到了城隍廟，她自己就可以打開輪迴大門，不過一般情況下，她還是會將靈體交到城隍廟這邊，順便也是來看下孟羽集。
“孟爺爺，棠寶又來看你了哦。”
棠寶每次來都會給孟羽集點上三根她自制的香。
她自制的香特別好，無論仙鬼妖都喜歡。
城隍廟香火不旺，棠寶給孟羽集帶什麼都不如直接給他上三根香。
仙就是靠香火來活着，如今很多仙消失就是因爲沒了香火。
“棠寶啊，爺爺看到你就開心。”孟羽集現身，揉了揉棠寶的頭。
“孟爺爺，我帶來一個鬼靈，她生前記憶被清除了一部分，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棠寶將艾小慧從拘魂符裏放了出來。
艾小慧靈體很是虛弱，她此時什麼都不知道了，本能的團成一團，窩在那裏瑟瑟發抖。
“她的八字你有嗎？”
“有。”
棠寶說出之前冀川給的艾小慧八字。
孟羽集讓人查詢後，輕輕搖了搖頭：“名字跟八字對不上，不是名字錯，就是八字錯。”
“孟爺爺，那她這個八字對應的名字是什麼？”
孟羽集看向手中的名冊：“李慧。”
聽到這個名字，艾小慧擡起頭來，混濁的眼睛一下特別清明，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對，我是李慧。”
孟羽集蹙眉，朝棠寶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身邊來。
棠寶來到孟羽集身邊，順着孟羽集手指看過去，發現李慧壽數並沒有到。
孟羽集讓人先將李慧帶了下去，之後將跟艾小慧有關的所有陰差冥吏都招了過來，一一審問。
很快便找到負責勾魂的陰差收了一個玄師的賄賂，明明應該去勾艾小慧的魂，卻李代桃僵，勾了李慧的魂。
艾小慧先天身體不好，他父母想了很多法子，後來聽到可以續命，輾轉反側找到了個玄師，付以高價。
而這個玄師是通過冀川弄到了李慧的八字。
冀川本來是想問下他跟那個小師妹的八字合不合，之後他又問了下他跟李慧。
這個玄師正愁沒有可以替代艾小慧的合適八字，便看到了李慧的。
然後他從中挑撥，讓冀川誤以爲李慧會是他成功人生路上的絆腳石，冀川對李慧痛下殺手，就在艾小慧該死的那一天。
陰差拿了好處，順着勾出來李慧的魂魄，又抹去了她生前的記憶，讓李慧誤認爲自己是艾小慧。
每天去世的人都很多，而一兩個陰差往往會負責很大一片區域。
地府那邊也很忙，不會嚴格一一覈對，尤其是普通人。
這樣也就有空子可鑽，而勾錯人，或者中途有魂靈丟了也是常事。
當然這一切都是在沒被發現的情況下，像這樣被發現，那便是重罪。
陰差跟玄師都要下地獄，至於艾小慧也得死，並且她跟家人的功德簿上都會記下這些事，隨即劃去他們累世積累的功德好大一筆。
下輩子艾小慧還會轉世爲人，會特別悽苦。
而她爸媽則直接就在當世受到懲罰，之後他們會過得非常慘。
“棠寶，爺爺真要好好謝謝你。”
孟羽集後怕地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這件事不大，可要是被別人發現便可大可小，尤其是被上邊知道。
他們也是有政績這一說的，這可屬於嚴重失誤。
“孟爺爺，不用謝噠，我也是偶然發現不對勁。”
棠寶看了眼時間：“孟爺爺，不早啦，我該回家去了。”
“再等會兒吧，有人過來找你。”
棠寶猜到是誰，便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等着。
城隍廟前有一個很大的廣場，平時會有老人在這裏鍛鍊，還有很多媽媽帶着孩子來這裏玩。
“姐…姐，姐…”
一剛一歲多的小男孩，跌跌撞撞，張開雙手朝着棠寶跑了過來。
身後跟着他媽媽，柔聲喊到他：“小寶，慢點，慢點。”
棠寶下了臺階，小男孩一頭撞進他懷裏，抱住她脖子，便在棠寶臉上親了口：“姐姐。”
“哎呦小寶，這一聲叫的好真啊。”小寶媽媽開心到。
看向棠寶的目光也很是溫柔：“小姑娘，你長得可真好看，怪不得我家小寶喜歡你，我家小寶剛會往出蹦字，他還是第一次說這麼清楚，還是倆字的。”
小寶媽媽很是興奮，但轉而又有些失落，輕輕在小寶小屁股上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