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阿秀這麼多年一直留在井裏,怨氣沖天,怕是陰差都奈何不了她。”
任何事都要講理,要不是邵梅有機緣需要救她,棠寶都不想管這件事。
她只是聽邵元跟他三叔公隻言片語,都能感受到其中的痛苦。
更別說阿秀是親歷者,她本來有大好前途,結果卻被拐到這裏來,當被迫嫁給一個傻子。
生下孩子後,又看着孩子被活活殺害。
任誰都會怨氣沖天!
如果是她的話,她怕是早就將這個村子的人都給滅了。
“小玄師,這件事求您一定要幫我們。”
說着老人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看得出裏面裝了不少錢。
“我不要錢,我要求你們給阿秀跟她的孩子建造祠堂,你們這些人要日日去叩拜贖罪。”
老人跟邵元面色都很是難看,可見棠寶的這個要求對他們來說,要比要一大筆錢還難。
“怎麼不願意,剛纔不還說什麼要求都能答應?”棠寶冷笑。
老人擺手:“不是不願意,而是這件事我跟邵元不能做主,這需要全村人同意纔行。”
“那你們回去商量吧,我只能給你們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你們商量不出結果,我只能離開,此後這件事我不會再管。”
“小玄師,你不能不管啊。”邵元着急抓住棠寶的手。
“這件事能不能解決不在我,而在你們的態度。”
棠寶明言:“你們若能真心悔過,還有一線生機,若是繼續執迷不悟,那我也無能爲力。”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棠寶看向邵元:“你們也不要想着騙我或者騙阿秀,那樣只會讓你們的下場更慘。”
“阿秀就是被騙到這裏來的,她應該最恨欺騙。”
回到邵元家,棠寶去看了邵梅,邵梅還是他們離開前的模樣。
棠寶上前去給她往重要穴位紮了幾針,邵梅抗拒不已,但棠寶輕鬆便能將她制伏。
邵元見此,確定棠寶有能力救邵梅。
可棠寶提的要求,他做不了主,但他無論如何都要爭取一次。
不僅爲了女兒,爲了阿秀,也爲了那個少年的自己。
跟他們預想的一樣,絕大部分都不同意。
“給一個外鄉女人建祠堂,還有她那死了的女娃娃?”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咱們村歷來就沒有給女人建祠堂的先例,就是你家小梅考上大學都無法進族譜,還建祠堂!”
“當年是我們虧待阿秀!”邵元爭論到。
“什麼虧待,咱們哪裏虧待她了!要不是她連着生了幾個女娃娃,那老三也不會被溺死,再說了,咱們這裏誰家沒溺死過女娃娃!”
“就因爲那些女娃都被溺死了,如今村子裏的男娃才都找不到媳婦,只能打光棍!”
邵元激動站起身:“你們竟然還想着跟以前一樣,讓他們從外面買女娃子回來!”
“悲劇已經上演了一次,爲什麼不吸取教訓,反而要一錯再錯!”
其中一個跟邵元三叔公差不多歲數的老頭,重重墩了兩下柺杖,指向邵元,教訓到他:“你個不肖子孫!”
“對,我不孝!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冷血的人有什麼好孝的!”
邵元說到小時候:“我媽媽爲了生孩子離世,我姐姐明明考上了大學,卻不讓她去念,說她念書出來也是嫁人!”
“你們明明都是女人生的,卻將女人視爲仇人,你們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有什麼地方高人一等!”
“就因爲你們多了那個東西!”
邵元嗤笑到:“當年阿秀被鎖在柴房,你們一個個都有過去!”
邵元一一指到他們:“你們將阿秀當成是畜生,但你們才更像畜生!只知道交配生孩子的畜生!”
“來人!將他抓住捆起來!”
被邵元罵到的那些老不修,一個個都氣壞了,叫囂着讓人將邵元綁了起來,強迫他跪在祠堂祖宗牌位前。
“你就在這裏好好反省反省,要是還搞不清自己身份,那你這村長別當了,村子裏能當的人有的是!”
“呸,真是給你臉了!”
“別走!這件事咱們得商量,已經發生了好幾起怪病,就是阿秀在報復咱們!”
邵元三叔公見狀站出來,攔住那些想要離開的長輩:“如果咱們不管,那個小玄師說咱們整個村子的人都會受報應!”
“小玄師?就那個你們帶回來的奶娃娃?”
其中一人嗤之以鼻:“就她一個小女娃,她能是玄師!你們是不頭被驢踢了!”
“就是她說的話你們也信!什麼怪病,什麼報應!”
“阿秀早死了,她要真能報應咱們,早就報應了!”
“怕她!她要是敢來,我就再殺死她一回!賤蹄子!能耐的她!”
看他們這樣,邵元跟他三叔公都很是絕望,他們事先料到了會困難,但沒想到這些人竟然一絲悔恨之意都沒有。
“老三家的,你們別沒事幹找事!”
其他幾人聯合起來,瞪到邵元三叔公:“你歲數也不小了,別聽這王八羔子忽悠你!”
“你們難道都忘了!”
邵元三叔公着急不已:“阿秀剛死那段時間,咱們村裏發生了多少怪事!”
“如今孩子們又接連發病,這些孩子都是當年動手的……”
“閉嘴!”
這些人不知道回憶起了什麼,明顯都害怕了,不過他們是不會承認錯了的,更不會給阿秀跟她的女兒建祠堂還供奉她們。
“走!”
衆人罵罵咧咧離開,邵元三叔公重重嘆了口氣:“完蛋了,完蛋了!”
“三叔公,咱們怎麼辦?”邵元着急問到。
“你快帶着孩子離開吧,那小玄師是有本事的人,她應該可以護着你們。”
老人搖搖頭:“我活夠了,無所謂。”
“三叔公!”
老人將邵元推出祠堂,邵元無奈至極,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