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賈政立馬來了興致。
“怎麼,敢攔着我?你一個小小的五品官,還想攔着我?”
直到那五品官走得近了纔看見,這人身穿着一身金甲。
在這皇城之中斷然不能隨意惹人,尤其是身穿着金甲之人,必是皇帝陛下的親兵。
五品官連連抱歉,合着袖子行禮。
可奈何賈政卻是根本不喫這一套,對着手下開口說道:“來人,將他給我綁了到偏殿,等我弄完這件事再過來處理!”
可憐那五品官還沒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人一下子按在了地上,一張白淨的臉頰緊緊地貼着地面,沾上了泥土。
賈政忽然覺得,自己這金甲衛士好似是真的可以以假亂真!
因此大搖大擺的衝進戶部的江南司之中,此刻江南司的堂官彭佳嶼正在整理着卷宗。
卻看見門口一下子衝進來十幾個金甲衛士,不禁大驚失色。
要知道他手上的卷宗可是非同尋常,這些可都是宰相陳文的罪證,好不容易整理出了一些頭緒,從中發現了一些驚天的祕密。
尤其是這販賣銅鐵的批紅,現如今就攥在彭佳嶼的手中。
他早已經知道了這賈政跟陳文之間的勾結,更知道賈政這一下子賺了幾百萬兩銀子,這些錢損失的可都是國家的錢。
一時間,彭佳嶼精神高度緊張。
看見金甲衛士的當口,他自然有些後怕。
可當他反應了過來之後,立馬明白金甲衛士是皇帝陛下的親軍。
如蒙大赦的彭佳嶼趕忙衝上前去:“快!快將這東西交給陛下,這可是駙馬賈政跟宰相陳文之間的罪證,足足販賣銅鐵賺了幾百萬兩銀子。”
這時候假扮成金甲衛士的賈政,雖然有面具遮擋,可是內心之中卻是樂開了花。
着實沒有想到啊,自己來這江南司尋找披紅的時間都省了,這彭佳嶼竟然如此懂事,將披紅直接交了上來?
賈政伸手接過來的一瞬間,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卻是心中陡然一驚。
不能開口說話!
他若是開口說話的話,必然會被賈政所發現。
自己怎能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因此賈政眯着眼睛,默不作聲的將披紅拿走之時,卻看彭佳嶼急了。
“你們還不快去?這可是大事!那賈政如此禍國殃民,宰相陳文如此姑息縱容,甚至與其狼狽爲奸,你們還這麼慢吞吞的做什麼!”
“快把這東西交給陛下,恭請陛下聖裁!”
正是這一句話,讓賈政徹底暴怒。
好你個彭佳嶼,從放榜當進士的那天起就跟我不對付,現如今手裏頭掌握了我的罪證,就這麼想知我於死地?
只看賈政轉過身來的一剎那,立馬抽出了手中的劍來。
狠狠地這麼一捅。
劍身頃刻間穿透了彭佳嶼的胸膛。
看着胸口那綻放出來的血花,彭佳嶼感到一陣疼痛和一股子冰涼徹骨。
“你們,你們不是金甲衛……”
彭佳嶼如夢初醒,原因很簡單,金甲衛士是皇帝陛下的親軍,其採用的盔甲和武器都有定製。
因爲皇帝的親軍所用的是刀,是經過了大周將作監精心打造的大周直刀。
這種刀十分鋒銳不說,刀身筆直,看似跟寶劍一樣,可卻稍微帶了一丁點的弧度。
並且每一把大周直刀的刀刃之上,都刻着該金甲衛士的名字。
“聒噪!知道你爲什麼死嗎?就是因爲你從中進士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是個鬼了!還想到皇帝陛下的面前告我,彭佳嶼,你也有今天!”
“老子早就想幹掉你了!”
“嗖。”
抽出劍身的一剎那,彭佳嶼的屍體早已經涼了。
“撲通。”
倒在地上的彭佳嶼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爲這大周鞠躬盡瘁,雖只是個戶部江南司的主事堂官,可也不曾有私心,凡事力求一個公正明白。
現如今竟然會被奸佞小人給害了!
眼睛裏不禁流出一抹不甘心的淚水來,隨即彭佳嶼飲恨西北!
手裏已經拿到了這披紅的賈政,心中也終於開始慌亂了起來。
他這可是在大內當庭殺人,必須要快速逃離。
“快,我們走,現在就走!”
急匆匆地領着假扮的十幾個金甲衛士前腳剛剛走出江南司的一剎那。
卻看見大門口早就圍滿了人。
爲首的那一人不是王葛還能是誰?
只不過這個時候的王葛卻是穿着一身御林軍的衣服,在他的身旁還跟着戶部的官員。
“就是他!他假扮金甲衛士,潛入戶部偷曾經的罪證,還殺了人!”
賈政定睛一看,王葛的表情上充斥着一抹陰狠。
他萬萬沒有想到,平素裏的酒肉朋友,竟然會如此害他。
“你,你血口噴人!王葛!你這個天殺的!”
王葛卻是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我說賈駙馬啊,你罪證早已經確鑿,你還在躲避什麼?你以爲你還能跑得了嗎?”
“現如今潛入大內已經是殺頭的重罪,更何況你還貪污了幾百萬兩銀子,私自販賣銅鐵,這同樣是砍頭的罪過,更何況你還當庭殺了朝廷命官,這又是一條腰斬的罪,你有幾條命夠你這麼揮霍?”
聽見王葛這麼一說,賈政立馬嚇得渾身一軟。
完了!
這一下不但自己完蛋了,就連這一家老小也徹底玩完。
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落入到如今的田地,此刻的賈政如喪考妣,眼睛裏失去了神采。
只看戶部的官員一聲令下,他身後跟着的卻是皇帝陛下真正的親軍,金甲衛!
金甲衛將賈政帶走的一瞬間,王葛的眼睛裏不禁浮現出一抹得意來。
此番他就是要讓賈政認下所有的事情,他可以說這披紅乃是僞造,根本不是由內閣發出的。
如若不然,怎生沒有另一個輩分?
既然這披紅不是從戶部江南司發現的,卻是直接在賈政的手上,這就說明江南司裏並無存檔,畢竟江南司的主事堂官彭佳嶼已死,這件事就是死無對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