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讓我想辦法勸父皇去行宮療養？”
“爲什麼要去行宮？在這皇宮大內要什麼有什麼，療養哪裏還有比京都更方便的地方！”
此時此刻的秦英還沒有想明白，秦風想要讓他出頭向老皇帝建言。
“哼，既是一片孝心，五皇兄自己怎麼不去說，偏偏要我來說？莫不是又準備給我下什麼套呢吧！”
“我可警告你們，現在得勢的可是太子，我們要是再繼續這樣鬥下去，對誰都沒有什麼好處！”秦風的使者開口說道。
這一下，秦英原本心中的怒火也瞬間消失於無形。
是啊，彼此之間再繼續爭鬥下去的話，那麼真正的獲利之人，可就只剩下秦漢了。
這煌煌大周，即將成爲秦漢的一言堂，而他們這些人，卻將是死無葬身之地。
“哼，讓我當這個出頭鳥，也罷！你回去告訴五皇兄，就說他說的話我知道了，明日一早我就跟父皇建言！”
五皇子秦風的使者走了之後，秦英卻是眯着眼睛，不禁冷笑了一聲。
他秦英自然不是個傻瓜，五皇子秦風既然想這麼幹，必然是要掀動起一陣血雨腥風來。
九皇子在深宮之中同樣不是沒有背景的角色，要知道他的背後可是站着張貴妃。
這張貴妃現如今雖是不得寵，可卻也是整個後宮之中位分最爲尊貴之人。
張貴妃的母家更是了不得，在朝中自然也有不少擁躉者。
想要打聽出來一些消息簡直易如反掌。
翌日清晨，當九皇子秦英帶頭向老皇帝建言，以這大內深宮之中環境已不適合老皇帝養病爲由，特意建言讓老皇帝搬到行宮去住。
去行宮，老皇帝自然心中歡喜。
只是這行宮一行，耗費國庫卻是不爭的事實，皇帝前往行宮，這排場自然也有定數。
一萬御林軍隨行不說，還有那深宮大內之中的內官，宮女，御膳房衣帛司，形形色色的隨行人數加在一起足足有接近兩萬人。
而這兩萬人又要喫喝拉撒，故而着實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
昔日的一代霸主，現如今已病入膏肓的大周皇帝，彷彿也只有在行宮之中，看着堪比塞外江南一樣的風景，才能睡得安穩一些。
老皇帝目光灼灼，欣然點了頭。
可秦漢這邊，卻是在緊張和忙碌之中。
這一者，陳文集團尚且未能徹底肅清乾淨，首犯陳文現如今也還在天牢之中。
等到所有的旁枝末節徹底確定之後，纔會請旨斬殺和抄家，陳氏一族十分龐大，涉事官員又高達三百多人，如此強悍的力量，秦漢自然要平衡各方勢力纔行。
“什麼？陛下又要去行宮？”
還記得幾個月前老皇帝在行宮之時，自己剛好接到了西川的叛亂，不得不趕赴行宮，星夜兼程向老皇帝報告。
而現如今在這個陳文案即將結案的時候，老皇帝要去行宮，秦漢總是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
“也罷，既然是父皇的心意，那就讓父皇去行宮好生調養。”
說這話的當口，就看秦漢雖然心中有了戒備之意，可他的關注點卻完全放在陳文的案子上。
這還是距離秦漢查此案之後，第一次在天牢之中看見陳文的身影。
這位曾經的宰相大人，雖然身在天牢裏，可是卻依舊穿着錦衣華服，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
甚至還有閒情雅緻在練字寫詩。
“陳大人。”
秦漢命令獄卒緩緩地打開天牢的大門。
陳文擡起頭來的一瞬間一看到是秦漢，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來。
“太子殿下來了，快坐。”
說罷，陳文朝着獄卒擺了擺手道：“看茶，老夫要待客。”
對於陳文的舉動，秦漢是絲毫不意外。
畢竟曾經是國之宰相，雖犯下如此罪過，可曾經亦有功於國。
面對着這樣大是大非全都佔了的人，秦漢自然也不能失了氣度。
“案子已經全都審完了？”
陳文對於秦漢審案子的速度絲毫不懷疑，甚至還比他預料中的慢上了許多。
秦漢默不作聲，將卷宗輕輕的放在案几之上。
陳文也煞有介事的拿起自己犯下累累罪行的卷宗，細細的看了起來。
甚至看到精彩之處，還忍不住鼓掌爲秦漢叫好。
“不錯不錯，着實是不錯，並沒有因爲你跟老夫敵對，就給老夫安插上許多罪名來，看起來這卷宗無可挑剔，很是公允啊。”
原本按照陳文的預想，秦漢一旦掌握了自己的所有罪證，必然會心急如焚的想要弄死自己。
畢竟似陳文這等曾經的國之柱石，一日不死，也就夜長夢多，更容易生出事端來。
看着秦漢雖然已經掌握了實證，可卻是一樣一樣老老實實的核實清楚，未曾冤枉過他，更不曾放過他犯下罪孽的一丁點蛛絲馬跡，所有的事情清清白白的擺在所有人的面前。
這份卷宗，實在是無可挑剔。
“老夫敢問太子殿下一句，對老夫的判決是什麼？”
秦漢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斬立決！”
“那老夫的家人親眷又當如何？”
陳文說這話時，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畢竟他的侄女就在這太子府中當側妃。
而還有一個陳月清是當朝皇后！
有這兩個陳氏一族的人在，秦漢總不能將他的親眷給趕盡殺絕了吧？
“陳氏一族，參與犯案者，一律流放嶺南煙瘴之地！未曾參與犯案者，收沒財產，趕出京城，永生永世不得返回。”
“陳雨柔告發有功，可保一陳家血脈，可以存活！”
聽到這裏，陳文懸着的一顆心終於放下，陳家的香火不曾斷絕。
只不過在這大周朝，無論過了多少年，陳氏一族都將成爲一個禁忌，這個陳家獨獨剩下的香火苗，卻是終生無法參加科舉，亦無法從軍。
縱然有絕對的天賦，可參加科舉和從軍這兩條路已全都被堵死，用不了多少年，陳家就會從昔日鼎盛的門楣，徹底沒落成一個寒門，最終的結局會湮沒在時間的長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