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家不用揹負着什麼責任,只是把族譜里加進去一個人而已,再讓陳氏一族的人對天發誓,永遠不會透露這個祕密。
對於陳氏一族而言,這既是太子秦漢賣給了他們一個人情,與此同時也是秦漢把祕密交給了他們。
這個祕密一旦說出去,那麼不但秦漢會有麻煩,就連這陳氏一族最後剩下的這點人,只怕也會被昔日陳氏一族的敵對勢力抓住把柄,從而將他們斬草除根。
這是一把雙刃劍,就看陳值這個陳氏一族的族長怎麼用了。
只看陳值的身子微微一哆嗦,隨即開口說道:“老臣明白了,我這就去更改族譜,還請太子殿下放心,這族譜天衣無縫,斷然不會有人疑心陳月容的身份!”
“好,既如此,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老皇帝苟延殘喘的回到京都之中,看着那恢弘壯麗的崇政殿,一時間老皇帝感慨萬千。
不禁嘆了一口氣,隨即回到了自己的寢宮之中。
而守候在寢宮之外的秦漢,領着陳月清上前請安。
經過秦漢一個月的調教,陳月清也與之前有着本質上的不同。
先前的陳月清從小在深宮之中長大,熟悉宮廷之中的所有禮儀。
秦漢要做的,就是讓她忘掉這些規矩。
畢竟一個從青田老家來到京都的小女孩,如何能記得住這麼多規矩?
本性又是飛揚跳脫,若是記得住這麼多規矩,那跟陳月清又有什麼區別,只怕是一下子就會被老皇帝所識破。
陳月清經過一個月時間的特訓,現在的她竭盡全力的表現出一個正常女子應該有的模樣。
只看秦漢看見老皇帝坐着軟轎而來,頓時上前作揖請安。
“兒臣見過父皇!”
周帝一看是秦漢,點了點頭。
可是當他的目光定格在陳月清的身上時,卻是恍若隔世般的一愣。
眉頭不禁緊緊地鎖住。
就連這口氣也都變得深沉了些許。
“漢兒,這是誰?”
秦漢緩緩地開口道:“這是母后的胞妹,聽聞母后薨逝,特從青田老家趕來千里奔喪。”
“閨名叫陳月容。”
一聽見陳月容這個名字,聯想到陳月清,立馬就能想到月明朗清四個字。
周帝再仔細一看陳月容的容貌,果然是與昔日的皇后陳月清相差無幾。
最爲重要的是,這陳月容卻是與陳月清之間的性子完全不同。
陳月清溫婉大氣,而陳月容舉手投足之間,卻是充斥着一抹活潑女娃娃的味道。
秦漢見狀趕忙補充道:“父皇,這陳月容從青田而來,先前沒有在宮殿中待過,自是不知道這宮中的禮儀,兒臣這就回去教她。”
周帝想起陳月清的溫婉,又想起這位皇后的存在感着實不高,可是在宮禁之中卻能善待下人,這宮中但凡是服侍過皇后陳月清的,誰看了不說一聲好?
想念就是這麼猝不及防,看着眼前跟陳月清長得一模一樣的陳月容,周帝不禁嘆了一口氣。
“漢兒,別讓她學禮儀了,昔日皇后受到的那些苦,朕不希望她的妹妹再遭受到一遍,既然她來了,你就好好地關照她罷,朕乏了。”
說完,老皇帝好似十分悲傷,擺了擺手,蘇德海見狀立馬高喊了一聲:“起轎回宮!”
這一番與皇帝見面,倒是十分簡單。
原本秦漢還以爲老皇帝見到了一模一樣的陳月容,自然會說出一些什麼來,至少也要多方面的比對,看看眼前這個陳月容是否跟皇后如出一轍。
另外秦漢最怕的,就是老皇帝因爲緬懷昔日那不受寵愛的皇后,愣是把陳月容給召進宮中做妃子,如此一來,自己的如意算盤可就全都落空了。
卻是不料老皇帝知道自己不寵愛也不能寵愛陳月清的原因,就連他都覺得陳月清是個苦命人。
短暫的一生之中沒有任何倚靠,且不受寵愛,就這麼孤獨的死在宮禁之中,因此對眼前這個榆木一樣的皇后胞妹,流露出了一抹憐憫之情。
這才讓秦漢好生照料,不得怠慢了她。
當秦漢和陳月容回到東宮之時,卻看見蘇德海急匆匆的衝着東宮而來。
很顯然是傳達老皇帝的旨意。
在這一刻秦漢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難道說是老皇帝的心思搖擺不定?
在這個時候一下子又想讓她進宮了不成?
只看秦漢面色複雜的跪地接旨。
當蘇德海那公鴨嗓響起來的時候,秦漢隱藏在袍袖裏的手都在緊緊地攥着,骨節分明,生怕聽見什麼事與願違的事情。
“皇后之胞妹陳月容,千里奔喪,孝心可嘉!朕感念其姐妹情深,特賜陳氏之女月容爲東宮詹事府的六品女官,陪侍皇太子!另特許建造府邸居住。”
聽見這道旨意,秦漢是最先愣住的人。
賜陳月容詹事府女官一職,自然是爲了將她留在京都好生的養起來。
東宮詹事府,也算是東宮下邊規模最大的辦事機構,在這裏邊的女官每個月俸祿約莫有三十兩銀子。
讓她留在秦漢的身邊,則是爲了秦漢能夠隨時看到她,不至於把她給忘了,可以時不時的賞賜和關照。
如此一來這也算是給了陳月容一個體面的生活,至少不會生活困頓,又念及着陳月清默默地在宮中呆了這麼多年,老皇帝又對她絲毫不寵愛,如今她死的太早,老皇帝內心的愧疚之情已經到達了頂峯,如此賞賜,也算是讓自己博一個心裏安生而已。
可是這道旨意,卻是恰到好處,秦漢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但還是要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兒臣遵旨!兒臣一定照顧好先皇后之胞妹,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請父皇放心!”
蘇德海見秦漢如此聰慧,一下子就明白了老皇帝的意思,一點就透,不愧是能被立爲太子之人,因此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此事到了這裏,終於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