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朝堂之上雖然有人表示狐疑,可終究是沒有什麼證據。
尤其是陳氏一族的人手中的族譜,分量非同尋常,那是陳氏一族幾百上千年來流傳下來的族譜,每一代的家主都會提前想好出生子嗣的字輩排行。
這陳月容的名字早就在族譜之上出現,並且泛着一抹黃,任憑是誰也說不出來這是假的四個字。
尤其是那京都之中的高手匠人們,縱然是有心查看,可他們又有什麼權力去查陳氏一族的族譜?
只能從和隻言片語中來判斷,此族譜之上的名字,究竟是不是後續添加上去的。
陳月容只覺得恍若隔世,在那深宮之中十幾年的光景,使她當初一個黃髮垂髫的小女娃,如今也成了二十六歲的俏麗女人。
進入東宮之後,陳雨柔早早地就在外邊迎接,一看見陳月容,臉上立馬浮現出一抹驚喜來。
“姐姐!”
陳月容見到陳雨柔的一剎那,自然是內心之中充斥着有一抹久別重逢的激動感,加上陳氏一族如今已經破滅,再無往日的輝煌,在這個世界上能被陳月清稱之爲親人的,也只剩下陳雨柔了。
“妹妹!”
叫了這一聲妹妹之後,陳月容不禁還朝着四周看了看,確定了無甚不認識的人之後,這才緊緊地拉着陳雨柔的手。
心中好似憋着無數想要說的話,直等到來到陳雨柔的宮殿後,兩人坐定看茶。
好似有千言萬語在這個時候已經被說了出來。
只看陳月容不禁秀眉微蹙,喝了一口茶確定了這宮殿之中也無甚旁人,這纔開口說道:“太子殿下一向如此大膽嗎?竟然上演了一出偷樑換柱的戲碼,竟然連所有人都能瞞了過去。”
提起秦漢來,陳雨柔自然有着話語權,畢竟誰陪伴秦漢的時間最長,無疑就是她了。
聽見陳月容說起這件事,陳雨柔不禁用手捂着嘴調笑道:“這世間還有什麼事能難得住他?別看他平時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可若是誰欺負了他,少不得要被他一通報復過來呢。”
“不過此番爲了接姐姐出來,可是耗損了大力氣,就連……就連咱們的家族等,也是十分配合。”
陳氏這對姐妹花,早就在檢舉揭發陳文的時候,就已經跟陳氏一族的關係十分鬆動,這一次陳值肯伸出援助之手,這自然是秦漢壓服的結果。
等同於把一個把柄親自送到陳家的手中,可是這把柄同樣也是一把雙刃劍,若是陳家利用的好,或許在三代之內還可以有人在朝堂上混的風生水起。
可若是運用不好,那陳氏一族將永無崛起之日,甚至一旦將這祕密給泄露了出去,沒準整個陳氏一族將永遠不會在大周的朝堂上出現,也不是沒有可能。
“姐姐,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陛下明發聖旨,要太子殿下好好地照顧姐姐,不知姐姐會選擇在這裏一直呆下去嗎?”
陳月容頓時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皇宮之於我,只是一個稍大一些的牢籠罷了,如今換成了這裏,也不過是換成了小一號的牢籠,這裏與那裏,又有什麼區別呢。”
說罷,一時間姐妹兩人都有些感慨。
這種感覺陳雨柔如何能不知?
昔日她只是一個懵懂的小女孩,被人所利用,被送入宮中負責刺殺太子秦漢。
可在後續的相處之中,早已與秦漢暗生情愫,尤其是被封爲太自側妃之後就更是如此。
每日在這深宮之中,竟是那般的難熬不說,只是癡癡的等着秦漢從外邊回來,這等待的時間絲毫不比陳月容要短。
想到這裏,陳雨柔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悲慼之色來。
隨即強行自己鎮定下來:“姐姐,如今既然來了,就在這裏安心安頓下來,我想着過些時日跟太子殿下說一聲,讓我們出去散散心,姐姐這麼些年在深宮之中着實是委屈了。”
陳月容默默地點了點頭。
如今出了這深宮,也就意味着不再有宮廷之中的各種束縛,比起在皇宮大內的日子,自然是舒服愜意的緊。
不過到了東宮之後才發現,秦漢差不多一個月裏也來不了幾次後宮,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批摺子。
以及那一茬接着一茬的朝臣朝着東宮裏頭的涌動,好似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秦漢來拍板決定,並無甚閒暇時間。
更不用說帶着她們出去秉燭夜遊了!
此時此刻在東宮的鶴鳴殿中,就看沈追和王雋兩人,還有一個新進來的大學士,名字叫李純。
此人先前在陳文黨爭之時,早早地被排擠出京,原本這只是陳文的政治手腕而已,卻是不曾想到竟是在無形之中還把李純給救了。
李純不但在外邊做出了許多實實在在的政績,就連清算陳文一黨之時,他也依然在實心用事。
因此這一次被秦漢重新召回京城裏來,入了閣,正式成了這除東閣大學士之外最爲掌握着權柄的武英殿大學士。
“殿下,章程已經擬定好了,還請您過目。”
在沈追和王雋的注視之下,就看李純將一份厚厚的札子,遞送到了秦漢的手中。
秦漢微微擡起頭“嗯”了一聲之後,則又埋下頭去,將剩下的奏摺批完。
此時正是深夜時分,秦漢睏意深重,可是素日裏奉行着“今日是今日畢”的秦漢,卻是胡亂地用浸了水的涼毛巾胡亂擦拭了一下臉頰,隨後打開這厚重的札子,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
陪侍在一旁的沈追和王雋,不由得心照不宣的相互對視了一眼。
太子殿下實在是太拼了!
雖說朝中之時千頭萬緒,並且老皇帝現如今已經徹底放權。
可是若是將所有的事情都在一個時間做完,很顯然是不可能的!
“太子殿下,該安歇了,若是這般苦熬下去,就算心志能受得了,身體也喫不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