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他怒不可遏的是,這越州的學政到任已經兩個月的時間,可是科舉制卻毫無動靜。
這不禁讓秦漢感到有些出離的憤怒。
爲了這科舉改制,爲了朝廷裏能進入更多的新鮮血液,爲了真正給底層老百姓一個逆天百姓的機會。
他此番可是雷厲風行,但凡敢有人擋在科舉制的前邊,無論他是誰,秦漢都會無情的將其徹底踢走,絕對不能讓他做了科舉改制的擋路石。
“王煥,好一個王煥啊!”
“沈追的愛徒,關門弟子!怎生辦事如此緩慢?”
說着,就看秦漢帶着陳雨柔和陳月容,以及幾個侍衛,浩浩蕩蕩的朝着學政府而去。
此時的學政府中,卻是擺開了十幾桌大宴。
門房處也是迎來送往,看上去十分熱鬧。
秦漢低聲對着身旁的侍衛嘀咕了兩句。
不多時的功夫就看這侍衛手裏拿着一份請柬,遞送到秦漢的手裏。
秦漢張開請柬一看,這請柬是送給城中這些富商們的,而接收請柬的這個富商,名叫趙鐸。
幾乎是不動聲色地,秦漢將請柬遞送給學政府門房的人這麼一看。
門房立刻行了一個禮:“原來是趙老爺大駕光臨,快請!”
秦漢就這樣帶着陳月清和陳雨柔兩人,以及幾個侍衛也跟隨在身後保護着他的安全。
找到了那單獨的一桌之後坐定。
其他進去這學政府的富商們,一看見那桌上坐着一個男子,兩邊各坐着一位傾國傾城的妙齡女郎。
在其身後還跟着六個虎背熊腰螳螂腿的侍衛,每個人都站的筆直。
一時之間竟然不敢靠近。
過了不多時的功夫,就聽見門口傳來了一陣喧囂。
就連秦漢也不禁被這一幕吸引了過去。
只看錢鎏被人簇擁着,恭維着,進了這學政府。
不少人嘰嘰喳喳的開口說道:“錢老爺!您可是我們江南第一鉅富,是我等兄弟們的代表!今日學政老爺到底找我們來做什麼你可知道?”
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很顯然他們想知道今天喫這頓飯的目的。
錢鎏臉上掛着一抹笑容,朝着衆人連連拱手作揖。
順便也回答了他們心中的疑問。
“各位,學政老爺今天之所以擺下這一場大宴,其實也不難猜,錢某以爲學政老爺必然是爲了那科舉改制一事,讓我等家族帶頭,共同推書,將這各家的藏書都拿出來,刊印成冊,發放給這城中的學子,只要是想參加新科舉的,都可以輪流換書看。”
“學政老爺今日請我們來,就是爲了這件事,各位,你們現在知道了,心中可有什麼想法?”
“當真嗎!”
“錢老爺你沒有開玩笑吧。”
一時間,學政府之中的這些富商們全都傻了眼。
讓他們把家中的藏書都給拿出來送去刊印成幾百份乃至是上千份,都送給這些普通老百姓?
這,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原本只是一羣世家子和商賈子去考,被察舉選拔而已,可現如今卻是想要了我們的命!”
“讓我們跟那些底層的賤民一起考,這豈不是對我們最大的羞辱!”
士農工商,從來都不曾變過。
商人雖處在最底層,可是他們手中卻是有錢,有錢就比普通老百姓過的好。
只不過礙於身份的最低,他們更加渴望利用手中的錢和商賈之術,來獲得一個官身,如此就能徹底登堂入室,成爲這士農工商中的士級一層。
成了士林中人,自然能夠享受到高規格的待遇,不但家中免除掉了賦稅,還有着大量的土地。
“此言差矣!”
錢鎏聞言不禁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你我本是商人,士農工商中的第四等,大周政局開放激揚,若是換了其他的朝代你瞧瞧?或許連我等商人家的子侄都無法被察舉,更無法入朝爲官吧?”
不錯,錢鎏說到是真話。
在華夏上下八千年的各種朝代之中,有很多朝代都不允許商人出身的人蔘加科舉,就連這察舉制和九品中正法,也從來不曾將商人出身之人考慮進去。
還有很多人拿陶朱公范蠡來舉例子,認爲商人未必就無才,范蠡不是也幫助越王勾踐成爲了春秋時期最後一位霸主嗎?
但很可惜,很多王朝的統治者都認爲,商人就是一個國家禍亂的來源。
就比如昔日戰國時期的齊國相國管仲,就是用了經濟戰的法子,愣是將敵對國家直接坐空,從而導致差點滅國。
也自是從那范蠡之後,商人們的地位不僅沒有上升,甚至還屢遭打擊。
錢鎏眯着眼睛環視了一眼衆人:“今日我錢鎏前來就是要告訴各位,我錢鎏第一個擁護太子殿下的科舉改制之法,朝廷說了讓我等帶頭,諸位是否帶頭我錢鎏管不着,但我卻是要在這越州城,第一個刊印出版經史子集,我要讓我錢氏一族的子孫,都去參加科舉!”
“這是一次機會,一次我錢家從此可以擺脫商人身份的機會,這機會對於各位來說同樣珍貴。”
“諸位,你們打算怎麼做?”
有人同意,自然就有人不同意。
有人同意自然是因爲跟着錢鎏這麼做絕對沒錯,畢竟在先前幾代人中,他們都是以錢家馬首是瞻,才成就了這現如今存續了幾百年,子孫繁衍了這麼多代的商人大族。
雖然身份未曾改變,可是他們的族羣卻是日益壯大!
而另一部分不同意的人,自然是因爲這科舉制對他們的吸引力不夠,這些商人們生怕大肆刊印書籍,會將原本屬於他們子孫後代的讀書特權,徹底被打破。
如此一來,他們掙下了這麼多錢財,卻不能保證子孫優越於普通人,如此買賣,以商人的角度來看,並不划算。
“學政大人到!還請諸位落座,學政大人說了,不必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