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就是一片壯觀的景色。咳咳,什麼時候了,還亂想!

    大腿根側有一處大面積的傷口,腹部也纏着紗布,三刀,幸虧沒插在臟器上。在山裏好些天宋祁身上實在不算乾淨,凌橘想着給他擦擦身上吧。

    盆裏倒上乾淨的熱水,擰乾毛巾,把沒傷口的地方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沒碰到那物,可還是太顯眼。可還是壓住心神不要亂想,輕輕緩緩地擦完,又消毒上藥包紮,一套流程下來竟然緊張得出了不少汗。

    蓋上被子,又去換了盆水準備給宋祁擦擦臉,一轉身卻對上一對深沉的眸子,眼睛看着她一動不動。

    凌橘嚇了一跳,差點把毛巾扔了,連忙走近,說話的語氣都帶着驚喜“你醒啦!”

    “等等,你先別說話,我去叫醫生!”說罷打開了門叫了宋惟進來,陳祕書去叫醫生了。

    宋惟看着醒來的宋祁,也很激動,三個人安靜地等着醫生。

    不一會就呼啦啦的來了一堆人,打頭的就是謝崗,仔細地檢查一遍,謝崗點點頭,“身體機能都正常,沒想到這位同志一天就醒了,年輕人好好養,禁食禁水先打點營養液,過兩天觀察觀察沒問題就可以少喫點流食了。”

    謝崗又看向凌橘,“宋營長,你這小媳婦兒,是這個!”說着舉了個大拇指。

    在他們都要放棄宋祁的時候,只有凌橘沒有放棄。

    宋祁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凌橘,又瘦了很多,以前圓圓的嬰兒肥臉已經不圓了。越來越好看,五官精緻,但是臉色有點憔悴。想起她剛給自己擦那裏,黑臉竟有絲紅暈。

    病房裏的人都走了,宋惟也出去送謝崗。凌橘看宋祁嘴巴很乾,拿了紗布沾了點水給他擦了擦,好軟的脣。

    那灼熱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給凌橘看得怪不好意思的,也不敢直視宋祁,看了看尿袋快滿了,又去倒了尿袋。

    宋惟回來就看見凌橘倒完尿袋,小臉通紅,挑挑眉,“弟妹你去買點午飯吧。”

    凌橘擡起頭看了看宋惟,知道他可能是有話要說,就帶上昨天陳祕書買的幾個新飯盒出門了,陳祕書也從病房退出來,關嚴了門等在門口。

    看見凌橘徹底出門,宋惟坐在牀邊的椅子上看着自己撿回一條命的弟弟,把這兩天的事情告訴他。他感覺自己已經好多年沒說過這麼多話了。

    聽到自己已經被宣佈不行了,凌橘還衝進手術室,心頭像是劃過大波暖流,常年寒冷的西伯利亞高原,突然迎來了盛夏一樣。但他還是乏得很,沒一會又睡着了。

    凌橘買午飯前去看了凌勇,發現護士站的小護士圍着他嘰嘰喳喳個不停,二十多年光棍的凌勇,竟然害羞了。看見害羞的凌勇,凌橘竟然覺得要是凌勇能就此脫單也不錯。

    聽聞宋祁醒來的消息,想馬上下牀去看,被凌橘制止了,讓他明天再去。

    買完飯又去批發市場買了兩四條男士內褲,兩套男士睡衣,給宋祁和凌勇每人一套。

    回到病房,兩人顯眼已經交談完畢,假裝看不到身後的灼熱視線,把飯盒擺到窗臺上,“大哥你和陳祕書先喫,我還不餓。”說着就去檢查宋祁身上的傷掀開被子看了下包紮的地方有沒有滲血。

    宋祁或許是累了,已經閉上眼睡了。

    宋惟下午帶着陳祕書出去了,凌橘一個人在房間裏,不知不覺的就有點犯困,看宋祁睡得很沉,想了下還是把懷錶拿了出來,給他傳點能量。

    將懷錶放他胸口,輕輕地吻向他的嘴脣,大約心中默唸數數,120個數後起身收起懷錶,看宋祁沒反應,轉身去了廁所。

    牀上的男人無意識的舌頭輕輕地舔着嘴脣。只覺得體內暖暖的熱熱的很舒服,腦袋上的傷口也沒那麼疼了。

    宋祁臥牀三天時已經可以喫流食了,身上的傷口也在快速的癒合,他感覺自己身上的疼痛感越來越弱,腦袋也不會那樣暈旋難受了。

    但他不理解一件事,爲什麼凌橘每次半夜的時候都要趁他睡了偷親她,爲什麼不在他醒的時候親呢?雖然很納悶,但沒有拆穿她,每天晚上靜靜地享受着15分鐘的親吻。他不討厭她的接近,甚至有點喜歡。

    第五天,已經可以從牀上下地,宋惟給搞了個小牀,凌橘可以睡旁邊。

    第十天的早上,宋治國從南方來了省城,宋惟帶着宋治國進病房的時候,凌橘正在喂宋祁喝粥。其實宋祁自己能喫飯,但是她就是想喂她。

    聽見動靜,兩人同時向門口看去,看到一個高大健壯,約麼着五十多歲的穿着軍裝領口橄欖枝帶顆星的精神老頭時,“爸,你怎麼來了。”宋祁開口。

    “廢話,兒子受傷了老子能不來看嘛?”雖然跟兒子說話,眼睛卻看向拿着粥碗的姑娘,長髮梳了一根大辮子、白皙皮膚,大眼睛,小圓臉,一米六幾的個頭,穿着樸素,像個正經姑娘。

    凌橘這才感覺到尷尬和緊張,誰能想到宋祁他爸來了。還是個少將,天,不知道是叫叔叔還是爸爸?

    看着臉憋紅的凌橘,宋治國看向她,用自認爲最溫柔的語氣自我介紹,“小凌同志,我是宋治國,宋惟宋祁宋鑫的爸爸,介於現在的關係,你可能也得叫我一聲爸爸。”

    凌橘沒想到被點名,還是用蚊子一般大的聲音叫了一聲,“爸爸你好,我是凌橘。”然後馬上搬了一把椅子,讓宋治國坐下,又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一套操作下來,三個男人都感嘆,這姑娘真會來事。

    “兒子,好好養傷,李志剛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你這次傷太重了,謝崗說最起碼得養兩個月。”

    “不過,我看你恢復得不錯啊,臉色很紅潤。”

    “嗯,媳婦兒照顧得好。”宋祁面色平靜地把話說完,凌橘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邊的宋惟看着弟妹這樣都快笑出聲了,誰能想到他那個不愛笑不愛說話的弟弟這麼悶騷。

    但宋惟理解宋祁對凌橘的態度轉變,一開始宋祁確實看起來冷淡些,可他做哥哥的瞭解宋祁,宋祁不僅不討厭凌橘,甚至可能有點喜歡她。尤其是這麼多天,凌橘在醫院裏對宋祁無微不至的照顧,連他這個當哥的都自愧不如。醫院給找的護工都沒用,所有事情都是凌橘自己來。

    十天都是她守夜,他要換她都不願意,說男人粗心沒有女人細心。最主要的是,她有懷錶,累了困了堅持不住吸一會能量就好,宋惟可不行。

    宋治國爽朗地笑了幾聲,“聽見沒老大,你也得趕緊找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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