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顧先生的掌心寵 >第五十一章 緊張
    那天回家,安雯把顧崢的風衣掛起來,之後,她都很珍惜家政阿姨的勞動成果,就怕哪天顧崢登門造訪。

    但都沒有。

    只有某一天有點苗頭。

    那天兩人都沒有加班,喫完晚飯後,時間也尚早。

    顧崢送安雯回去,安雯給自己綁安全帶的時候心想,今天他肯定會上樓。

    結果她太累了,在車上睡着了。

    到家時,還是顧崢輕捏着她耳垂把她喚醒的。

    她當時也是腦子懵,睜開眼睛往車窗外看了一眼,自然反應就伸手推開車門,還回頭很禮貌的說了句:“路上小心。”

    後來都到家了,她才反應過來,遺憾怎麼沒把人叫上來坐坐。

    不過這點遺憾很快就被勞累掩蓋過去。

    工作真的很累,特別是沒有建樹的工作,安雯這樣覺得。

    去見顧崢父母那天是週六。

    那天天氣不好,從早晨開始,太陽一直被壓在雲層裏,無法掙脫的模樣。

    安雯覺得天公不作美,像是在預示什麼。

    小女孩就是這樣,要是在意一件沒答案的事,斑馬線都能一條一條數‘結果’。

    今天要穿的衣服是早就挑好的,某侈奢品牌的淺色小套裝,裏面是無袖連衣長裙,長度到小腿下面,外面是小高腰外套,再配一雙淺色的盤扣跟鞋。

    頭髮前面三七分,後面半扎公主頭。

    再繫上顧崢去年聖誕節送的那條刺繡絲巾,很知性,很端莊。

    見長輩嘛,見面禮也是必不可少的。

    這些丁星蘭都提前準備好了,派人送到安雯住所。

    顧崢親自來接安雯。

    車輛往北都西郊駛去。

    在安雯打了第三個哈欠的時候,顧崢在等綠燈的間隙揉了一下她腦袋:“昨晚沒睡好嗎?”

    安雯微微嘟嘴:“我不緊張。”

    顧崢失笑,覺得她可愛,捏了一下她耳垂:“我沒說你緊張。”

    安雯又想打哈欠,忍住了,忍出來一筐眼淚。但她還沒忘記剛纔那茬:“我本來就愛睡懶覺。”

    “是。”

    安雯側身,突然饒有興致的樣子:“你平時是不是都起很早啊?”

    “跟你比…”他輕踩油門,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是。”

    安雯來勁:“你別跟我比呀,你跟你年輕時候比。”

    顧崢睇一眼安雯:“我很老嗎?”

    安雯聳聳肩膀,一副討打模樣:“我可沒這麼說。”

    顧崢對這個話題淡然置之:“你是第一個說我老的。”

    “我不信。”

    顧崢說的是真的,不管是上學,還是工作,他身邊都是比他年長的人。

    他聽得最多的就是‘年少有爲’,‘後生可畏’這樣的褒義詞。

    結果這姑娘呢?

    一上來就說‘我叫你叔叔,你不會生氣吧’,又說什麼‘你喫過的鹽比我喫過的米還多’,現在還說‘你別跟我比呀,你跟你年輕時候比’。

    “唉唉唉!”安雯連聲,打斷顧崢思緒。

    她指着車窗外:“出太陽了耶。”

    是的,原本詹黑的公路此刻像一條閃光的金色綢帶。

    安雯探着脖子去看陽光:“我就說嘛。”

    顧崢不懂:“說什麼?”

    “沒什麼。”安雯坐直,又撿回話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好像都起很早,是睡不着嗎?”

    顧崢說不是,是習慣。

    他從很小時,就六點之前起牀,保證六點時已經打足精神。

    安雯驚訝得眼睛像銅鈴,有些語無倫次:“你小時候…不是,這麼早,你起來幹嘛?扎馬步嗎?”

    顧崢被逗笑:“小時候,學習啊。”

    安雯還未收回下巴,疑惑:“可你不是天才嗎?”

    天才還需要努力嗎?

    在大衆的認知裏,天才是贏在起跑線的那撥人,他們的成功更捆綁‘天賦’兩個字。

    這時,車停在紅燈前。

    顧崢有條不紊地翻出一個墨鏡,換上:“《傷仲永》的故事聽過嗎?”

    “嗯。”安雯點頭。

    轉彎燈變爲綠色。

    顧崢單手打方向盤轉彎。

    陽光下,皮膚比平時白皙,手指修長,骨節明顯。

    顧崢語氣很淡的闡述:“天資聰穎,也會泯然衆人。”

    安雯視線定在顧崢的手上。

    過了大約半分鐘,她收回視線,微微靠着中央扶手臺,很遺憾地嘆了口氣。

    顧崢:“怎麼了?”

    安雯星星眼,暢想:“要是我小時候就認識你,有你對我耳提面命,我現在說不定也本碩連讀畢業,成爲萬物廣告公司史上最年輕的執行總裁。”

    顧崢勾起嘴角:“你不會。”

    !

    安雯笑意瞬間沒了,微鼓腮幫子:“顧崢,你什麼意思?!”

    顧崢語氣自若:“我不會對你耳提面命。”

    安雯:“哈?”

    他瞥一眼她:“你想玩,我就讓你玩兒。”

    面前的人戴着墨鏡,根本看不見眼眸,但安雯還是覺得顧崢轉頭的那一瞥,是滿眼寵溺的。

    她趴在中央扶手臺上,仔細看他。

    一縷一縷的錯落陽光下,凸起的喉結,有拐角的下頜線,高挺的鼻樑,利落的額節…

    戴墨鏡的男人,看不見眼睛增添了些神祕感,有些酷。

    也是真有點好看。

    安雯擡了擡眼皮,轉身去翻墨鏡。

    她剛纔看見了,這車上不止一副墨鏡。

    顧崢注意着安雯的動作,無奈:“都是有度數的,你戴不了。”

    安雯這才悻悻收手。

    就這麼閒聊着到達目的地。

    不知什麼時候被安雯遺忘的緊張感又回來,她都不太接顧崢的話了。

    顧崢也不再說話,控制車停在別墅外的花圃邊。

    安雯剛想下車,被顧崢抓住手腕。

    安雯思緒是漂浮的,不着地的。

    她回眸時,一眼懵懂地望着他:“怎麼了?”

    顧崢指腹輕柔摩挲安雯手腕:“我媽媽性格比較冷淡,你別多想。”

    安雯眨眨眼睛,又咽口水,總覺得這話是‘敲打’。

    她猶豫再三,很老實的說:“我媽說,如果你家人不滿意我,就讓我哥打斷我的腿,把我擡回滬城。”

    她中間漏了一句,讓這話莫名變得滑稽。

    顧崢擡手,很輕地撫摸安雯頭髮:“他們不會不滿意你,讓他們滿意你是我應該做的事,我已經做了。”

    這話有些繞,安雯雲裏霧裏的。

    她不明白顧崢做了什麼。

    “安雯。”顧崢捏捏安雯耳垂,“我說了,你只是來見一面,明白嗎?”

    不是很明白。

    又好像明白。

    安雯點頭:“嗯。”

    她眼睛大,鼻尖圓潤,嘴脣飽滿,有些懵的樣子很可口。

    顧崢勾了一下嘴角,支着身子湊上去,要吻她。

    一隻小手及時隔斷。

    安雯憋着氣:“我擦脣膏了。”

    妝,可不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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