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顧先生的掌心寵 >第一百二十章 他不愛她
    冷血?

    顧崢第一次被冠上這樣的詞。

    想辯解,又感覺無從辯解。

    他仰起脖子,用臉頰貼她,想讓她感覺到他的熱度。

    可她無比潮熱,更顯得他涼。

    眼淚又溢出,安雯視線模糊。

    她哽咽:“顧崢,爲什麼是我?”

    “什麼?”顧崢不明白。

    安雯一字一句:“你要結婚,有那麼多女孩兒,爲什麼一開始,是我?”

    細細想來,他對她好,不是後來的,是一開始就好。

    無比縱容的好。

    她被那份無底線的寵溺衝昏頭腦,竟一直沒掉過頭去深究緣由。

    如果沒有‘非她不可’的論證,那麼一開始,就是…就是…目標。

    他剛纔的話,還在她耳邊縈繞。

    ——在我和你認識以前,萬物是在與宏興爭取融資。

    ——我二叔一旦得到萬物25%以上的股份,下一個目標就是我。

    ——宏興是我二叔對付我的唯一武器,我的目標一直都只是宏興。

    ——我二叔因爲我們之間的關係病急亂投醫徹底放棄萬物,轉結秦羽……

    她該明白的。

    可她期望自己哪怕聽到一個‘覺得你漂亮’這種膚淺的理由。

    至少在她此刻看來,不是卑劣的。

    顧崢心思通透,哪能不明白安雯的意思。

    他呼吸微緊:“不完全是,安雯,不完全是。”

    這話一落,他懷裏,有隱忍不住的嗚咽聲,彷彿破碎。

    顧崢收緊手臂,理智地同安雯講道理:“安雯,我不否認你進入我世界的第一身份是萬物廣告的千金,但你想想,我們相識之前,百嘉、宏興、萬物之間已成格局,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看見你,就不止是看見你這個獨立的個體。我同你說過,人都是多面性的,社會身份也是多面性的。”

    是。

    是他說過的。

    是她深刻體會的,無法反駁的。

    好。

    如果一開始,是既定的。

    那後來呢?

    安雯撕開那些冠冕堂皇:“去年我生日,你來y國,那是我們第一次…第一次……”

    剛纔,安雯翻看那些郵件,一封封。

    如果前面她還在自欺欺人,冷靜按捺衝動,說服自己要聽顧崢解釋後再做判斷的話,那情緒的徹底崩塌,便是這裏。

    書房那番激烈的叫囂,不可理喻的發泄,也全是因爲這個。

    他怎麼可以……

    那封郵件的時間,安雯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晚發生的所有事。

    那是她二十二歲的生日,他飛到y國給她驚喜,而她從金茂那裏炸出這份驚喜,反去機場接他。

    他們在細密的雨夜從機場回酒店,路上車子拋錨,他們冒雨跑回酒店,身上淋溼。

    他房間的浴室沒有熱水,她藉着不想他感冒的理由,發出令人臉紅的暗示。

    那晚在浴室,雖然沒有到最後一步,但也是親密無間。

    她把自己完全交給他。

    也是在那晚,他把她抱上牀,道晚安,讓她先睡,說有公事處理。

    然後,有了那封郵件……

    親自撕開這些,安雯疼得破碎支離,她抹了一把淚,努力讓自己顯得體面:“你和我那樣親密之後,居然可以立刻一絲不紊你的棋局,對萬物毫不顧念,那我…那我算…算……”

    安雯抽噎,質問不下去了。

    太卑微了。

    她不是這樣的。

    她不是這樣的!

    她不允許自己這樣!

    不自覺,顧崢額頭也出了一層細汗,呼吸吹拂在安雯耳畔,聲音略微沙啞:“安雯,那時候很多東西已成定局,如覆水難收。你要明白,不管是百嘉,還是秦羽,不是我的私有,不允許我恣意妄爲、感情用事。我站在這個位置上,享受了權利,就要肩負對應的責任。”

    說到這裏,顧崢不禁放柔音調:“安雯,對於萬物,已經拉長時間線,選擇了風險最小的計劃,以保證一切都在可控範圍內。”

    安雯的心,如利劍刺穿,鈍痛。

    她不禁訕笑一聲。

    已成定局,覆水難收…

    享受權利,肩負責任…

    他說的真好。

    公是公,私是私。

    有責任,有擔當。

    顧全大局,理智又睿智。

    真符合他。

    他做的合理。

    反而是她在胡攪蠻纏,要他爲她感情用事。

    顧崢手心順着安雯柔荑,握住她的小拳頭,把話說得很坦誠:“安雯,在我看來,我們怎麼認識的,怎麼開始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一起的經歷是真實的,承諾是真心的,明白嗎?”

    不明白。

    安雯咬着脣搖頭。

    與其說不明白,不如說不認同。

    安雯去推顧崢的手,卻被顧崢翻抱過來,面對面。

    她臉頰潮紅,溼潤的黏着髮絲。脣瓣抿着,嘴角微微下拉,忍得發顫。眼睛腫脹,眼球都是血絲,剛剛對上他的視線,便闔上眼皮。

    顧崢腦神經抽搐一下,把安雯抱進懷裏,不容她拒絕。

    她無力的掙扎了兩下,腦袋埋進衣衫裏,整個肩膀聳動,哭出聲,極盡委屈地控訴:“你根本不愛我!”

    顧崢眉心深深皺褶,認爲安雯這個認知是因爲還困在兩家的利益牽扯中,他冷靜跟她分析:“安雯,絕非你想的那樣!若是隻談利益,那與百嘉牽扯利益的數不勝數,而我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女人,這不足以說明嗎?”

    說明什麼?

    什麼人是多面性的!

    什麼自始至終只有她一個女人!

    這不過在說明,他覺得她適合而已。

    從一開始,她萬物廣告的千金身份適合。

    到後來,覺得適合成爲他的妻子。

    現在,是不是還覺得適合爲他生孩子?

    可是適合這些條件的,又哪止她一個人!

    她不是不可替代的。

    回首過往。

    從確定戀愛關係到求婚,中間所有的情感進度,都是她在拋橄欖枝。

    她就傻傻的誤認爲,自己是這場戀愛的主導者。

    人與人之間只是一種合作關係。這是他說的。

    你要知道對方需要什麼,對症下藥。也是他說的。

    所以,難道不是他在步步引誘嗎?

    他有那個能耐。

    他不就善於如此嗎?

    一步一步,她的心早就忘記在哪個環節丟得徹徹底底。

    她全身心,百分百,不參雜任何地投入這段感情。

    而他呢?

    他說過愛嗎?

    他連愛都沒說過。

    他根本不愛她。

    安雯感覺好痛。

    似乎被無數的玻璃碎片刮割,疼得她哭不出聲。

    顧崢背脊早就僵硬,卻依舊保持着抱住安雯的姿勢。

    他手指動了動,或許想碰她,但剋制了。

    他說:“安雯,我對你是真心的,”

    懷裏的人哭韻未停,連着抽搐幾下。

    顧崢哽聲:“安雯,我會對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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