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顧先生的掌心寵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他狠狠地欺負了她
    不久後,陳決的家人從蘇城趕來醫院,在爭執中陳決暈厥過去。

    他的家人簽字,他被送進手術室,保住了腿。

    同時,事故現場的監控被調出,畫面裏,陳決每一句話都在刺激安雯舅舅。

    可以說,他是故意的。

    他就要這個結果。

    因爲想見丁瑤。

    安雯又想起陳決的話。

    ——我早就說過,我的命,給她了。

    ——她不要…

    ——就不要了。

    醫院的事暫告一個段落,丁星蘭和安雯乘車回家。

    期間,丁星蘭處理了好幾通工作電話,也瞥了好幾眼安雯,她都眼神放空的看着車窗外。

    到家,安雯像被解除封印一般恢復活力,她嗓門還挺大:“媽媽,我改論文去了,沒大事別叫我啊!”

    背影也活躍。

    但,知子莫若母。

    丁星蘭這邊把事情放下,去敲安雯的門。

    很快,房門拉開,安雯沒骨頭地掛在門縫上,一張笑臉:“出什麼大事了?”

    丁星蘭擡了下下巴。

    安雯往旁邊撤一步,大開房門。

    丁星蘭進房間,徑直走到書桌前,手背貼了一下筆記本電腦。

    看見這一幕,安雯嘴巴不自覺張大,腦袋嗡嗡的。

    她都這個歲數了,還被這樣檢查。

    安雯關上房門,窩進小沙發裏,扯過玩偶抱在胸前,狡辯:“我就偷了這麼一下懶而已,真的就一下。”

    丁星蘭靠着書桌,不和她瞎扯:“甜甜,你是不是有事?”

    安雯面色一頓,又拉開嘴角,笑得眉眼彎彎:“我能有什麼事?”

    她故作輕鬆,瞥一眼丁星蘭。

    可視線剛接觸,心頭立刻涌上委屈,她眼眶一熱,逃避地埋下頭。

    丁星蘭走過去,坐在安雯旁邊,猜測:“是不是和顧崢鬧矛盾了?”

    安雯收緊手臂,胸前的玩偶鼻眼擠作一團。

    她埋着頭,側臉被髮絲擋住。

    丁星蘭伸手別開安雯的頭髮。

    她已經哭了。

    丁星蘭一怔,放下安雯的頭髮,心疼地摸着她後腦勺:“甜甜,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可以和媽媽說,媽媽會幫你。”

    安雯像個吹鼓的氣球,突然被戳了一針。

    她不再忍,轉身撲到丁星蘭肩膀上,抱住她,噎着音調告狀:“顧崢欺負我。”

    那些事牽扯太多,已經不是簡單的對錯能判斷的。

    安雯都明白。

    她也不想去判斷那些。

    她只知道,顧崢既然沒有愛她,爲什麼要招惹她!

    讓她愛上他,變成現在這種,不灑脫,很矛盾的樣子。

    他狠狠地欺負了她!

    丁星蘭聽着安雯的話,第一反應就是:“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其他女人?!”

    丁星蘭也是一朝被蛇咬。

    安雯閉着眼睛搖頭:“不、不是。”

    這樣,丁星蘭才緩緩舒氣。

    丁星蘭並不催促安雯,等她平復心緒後,才瞭解來龍去脈。

    對於萬物被當做棋子,丁星蘭失笑。

    失笑後,又是感嘆。

    說起來,萬物的財政危機是遺留問題,和顧崢沒有關係,他最多算個借勢而爲。

    在商言商,60億入資換萬物40%股權,他沒有趁人之危。

    甚至,是情意。

    要不業內怎麼沸沸揚揚,說這是聘禮呢?

    丁星蘭今年五十歲了,在老姐妹聊天中都自我調侃要退休了。

    她在萬物近三十年,經歷了新市場開放,股市崩盤,信息化發展等等。

    沉沉浮浮,風風雨雨,什麼沒見過?

    此刻也得道一句後生可畏。

    其實仔細想想,並不意外。

    顧崢只是年紀輕,在商場的時間,可不算短。

    他剛冒出頭時,還不到二十歲,也不是百嘉繼承人的名頭,而是少年天才。

    只有不懂門道的人才會覺得那是個自帶光環的名頭,殊不知那個名頭,已然是衆矢之的。

    商場,從不缺天才。

    金子,也未必能撐到發光的時候。

    顧崢要是沒有手段和魄力來自保,去剷除異己,哪能到現在的位置。

    說實話,丁星蘭站在公司管理者的角度上,理解顧崢的所有手段,甚至欣賞他的謀劃。

    儘管如此,不代表丁星蘭不能共情二十來歲的安雯。

    這段感情的開始,不符合少女純真的期許。

    其實不止顧崢。

    安家也有私心。

    丁星蘭如實說:“甜甜,爸爸媽媽當時極力撮合你和顧崢,除了他自身優秀,還因爲那時萬物面臨危機,想着即便東窗事發顧家對安家坐視旁觀,至少可以給你留一條順遂的後路。”

    對於整件事,丁星蘭並不偏頗。

    她的女兒,她瞭解。

    她給安雯前前後後分析事態,讓安雯一度以爲,丁星蘭站在顧崢那邊。

    可她分析完,握住安雯的手:“甜甜,沒有偏頗的話說完了,接下來是作爲媽媽要跟你說的話。”

    安雯稍稍怔愣,掉着眼淚點頭。

    丁星蘭:“你知道嗎?相愛的人,也會因爲窮途末路而分開;不相愛的人,也會因爲其他緣由而選擇走下去。”

    安雯吸吸鼻子,眼眸含淚,格外清澈。

    丁星蘭摸摸安雯的臉頰:“愛情從來沒有定義,也沒有標準答案。但是,愛情有選擇,而選擇權在自己手上。”

    安雯慢半拍,似懂非懂點了兩下頭。

    丁星蘭自揭傷疤:“我和你爸爸的事,你應該也知道。”

    說到這裏,丁星蘭自嘲地笑了一下:“你說我忘記了嗎?怎麼可能忘得掉?說放下了,也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但這是我的選擇,就算我在哪一刻後悔,或是恨,也只能咬着牙走下去,但媽媽不想你這樣。”

    安雯不想讓丁星蘭想起那些難過:“媽媽,你別說這些。”

    “有什麼不能說的?”丁星蘭看着安雯,還能從這張臉上看出奶呼呼的樣子,“你長大了,我們聊聊這些話題不是很正常嗎?我又不是老古董!再說了,我的不成功,也能做個前車之鑑的參考不是?”

    安雯抱住丁星蘭,揭開內心:“我好喜歡他。”

    覺得喜歡不足以形容,安雯改口:“我愛他。”

    丁星蘭輕拍安雯後背,無形地鼓勵她說出內心的想法。

    安雯抽抽噎噎把以前瞞着的事都抖出來:“媽媽對不起…對不起,其實我、我瞞着你還談過兩次戀愛,但我發現不適合,發現對方不愛我的時候,我分手都很利落,但現在…現在……”

    丁星蘭聽到安雯偷摸着還談過兩次戀愛牙都咬緊了,可是不免又愧疚對安雯的疏忽。

    丁星蘭收斂情緒,輕聲問:“你是覺得顧崢不合適,還是不愛你?”

    安雯眼淚滑落,搖頭:“我不知道。”

    她吸吸鼻子,闡述內心的倉皇不安:“有時候,我覺得他是愛我的,我感覺他是愛我的,但我很怕是我的自我欺騙、自我說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丁星蘭沉了口氣:“甜甜,不知道就去確認,確認了就不糾結了。”

    丁星蘭撥開哭泣的安雯,給她抽了張紙巾:“甜甜,我希望你能爲自己作出決定。不用顧及萬物,也不用顧及在籌辦的婚禮,這是你一輩子的事。有爸爸媽媽在,你不需要害怕。”

    安雯用紙擦眼淚,眼淚卻滾出更多,但不再是因爲顧崢,是因爲她堅實的後盾。

    丁星蘭笑了一下,摸安雯的頭:“還記不記得我以前說過的話?”

    安雯淚盈盈擡眸:“?”

    丁星蘭重重道:“不許委屈自己!”

    安雯:“……”

    丁星蘭:“你敢委屈自己,我可是要叫你哥先打斷你的腿,再把你擡回來的!”

    安雯撇着嘴,抱上去。

    安雯記得這話。

    當時更多的是當做玩笑。

    現在後知後覺,這話的力量感。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或是以後。

    她有爸媽,她沒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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