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壯一隻手臂被木板固定着,一隻手裏拿着鐮刀指着她。

    “鬆開她,我們沒拿你的東西,倒是我們的鐮刀少了一把,你放哪了?”

    姜巧巧好笑,抓着陳鳳的頭髮推了一下。

    “啊啊,你輕點!”

    姜巧巧擡手打了她的腦袋,“閉嘴,看來你們夫妻倆,還沒知道我的厲害。”

    她一隻腳踩在旁邊的矮凳上,吊兒郎當地看着劉大壯,眼裏帶着危險詭異的笑。

    “昨晚上,你們夫妻倆想翻牆進來偷東西是吧,畢竟我去過集市賣虎皮了。還有今天端走簸箕,裏面有我昨天買的苞谷,那可是幾個孩子七天的口糧。”

    “作爲大伯大嬸你們不管他們就算了,還想賣掉他們,如今連他們的糧食都敢搶,真是畜生都不如。”

    劉大壯陰沉的面上肌肉微微抽動,冷冷地看着姜巧巧。

    “但凡你們長腦子,也不該算計親兄弟的遺孀,讓別人看笑話。”姜巧巧冷笑,“從前我忍氣吞聲,是覺得我們畢竟是一家人,但現在把我惹急了,我可不管誰的死活。”

    她扯了扯陳鳳的頭髮,“白天打不過我,晚上來陰的是吧?今晚我就一把火燒死你們全家,反正你們差點將我們一家賣給人牙子,這筆賬,我一輩子都記着呢。”

    劉大樹被姜巧巧看得渾身發麻,想到她發瘋的樣子,知道她做得出那種事。

    他看向陳鳳,“是你拿了他們的苞谷?還不快還回去!”

    “你難道就咽得下這口氣,那老虎可值錢了,能換兩座房子,我們連一斤肉都沒喫到……啊啊啊,你鬆開。”

    陳鳳氣憤地抱怨着,被姜巧巧用力一扯。

    姜巧巧拍了拍她的臉頰,“你不知道,難道你家大壯不清楚嗎?那老虎只不過是被他用矛砸到了,傷了皮毛而已。”

    “若不是我正好碰到它要撲向孩子,剪刀跟砍刀都戳到了致命處,那老虎能是我的?”

    “何況,我打聽過了,你們之前打到的老虎病殃殃的,若不是跟別的老虎爭鬥,餓得瘦骨嶙峋,運氣好被你們碰到罷了。”

    有些人,非要在嘴上佔便宜,胡攪蠻纏。

    既然他們喜歡這樣,姜巧巧就跟他們說兩句。

    下次她可不會有這麼好的耐心了。

    “快,把東西還我,不然你牆上的臘肉可都歸我了。我學學你們不要臉的本事,將你們家的喫的全都搶走,也不是辦不到。”

    看着她拿起一旁的擀麪杖在手裏顛,劉大壯感覺自己的胳膊疼得厲害。

    “蠢娘們,非要佔便宜,還不快把東西還回去。”劉大壯惡狠狠地罵陳鳳,“下次若手欠占人家的便宜,我賣了你。”

    陳鳳頓時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嗚嗚嗚,你們都欺負我,幫着外人欺負我,我給你生了三個孩子,忙死累活的……”

    姜巧巧鬆開她,肚子餓得咕咕叫,她可沒工夫聽她撒潑。

    看向劉大壯,她揮了揮擀麪杖。

    “把苞谷給我拿出來,還有那塊臘肉,給我裝起來。”

    “……”劉大壯咬了咬牙,卻懼怕她手中的擀麪杖。

    那可是榕木做的,堅韌無比,根本打不斷。

    他黑着臉弓腰跨進廚房,打開木櫃,挖了兩碗苞谷到簸箕裏。

    “少了,我早上量了三碗。”姜巧巧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

    “你胡說,明明是……”

    劉大壯瞪了她一眼,陳鳳乖乖閉嘴。

    “臘肉你不能拿,那是我養的豬……”

    看到劉大壯拿下最小的一塊臘肉,陳鳳肉疼得厲害。

    “你是忘了嗎,去年那豬崽子,你娘讓我餵了半年,可過年的時候,就給了我們一條豬尾巴,你說我該不該拿?”姜巧巧用擀麪杖敲着手心,“那條大的給我。”

    她本來不屑於占人家的便宜,但是來而不往非禮也,跟這種人打交道,就要得寸進尺。

    她今天規規矩矩地要回自己的苞谷,他們明天還會拿走別的。

    這一次非得讓她肉疼一下,長個記性,下次動別人東西之前,會想想後果。

    劉婆婆帶着幾個孩子,躲在主屋不敢露面,在窗戶上看着姜巧巧提着臘肉走了。

    她氣得低聲唾罵,卻不敢追出去。

    “娘!”二寶放下水桶跑過來,“你回來了。”

    大寶抱着小寶,看到姜巧巧手上的臘肉,不由露出笑容。

    “來,我們加餐,今天再炒一盤臘肉。”

    姜巧巧看着桌上洗好的野菜,其中裏面有野蒜。

    野蒜苗炒臘肉,味道一絕。

    她提着放過血的兔子,利索地剝掉兔皮,灑了黃土蓋在上面,免得被風乾變得梆硬。

    這些兔皮她不打算賣掉,可以做成衣服鞋子到冬天禦寒。

    朱文景身體虛弱,趴在炕頭邊觀看她的一舉一動,不由暗暗驚歎。

    沒想到能在這種窮鄉僻壤裏,碰到這樣厲害的女子。

    她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帶水。

    而且聽大寶二寶說,她還獵到過老虎,身手不凡。

    且她年紀尚輕,容貌端方,不施粉黛,楚楚動人,讓朱文景不由盯着她看直了眼。

    只是可惜她命不好,年紀輕輕守寡不說,還當了後孃。

    忽然,他眼前多了一個碗,裏面裝着熱氣騰騰的肉,香味撲鼻。

    “看我做什麼,快喫。”她明媚一笑,“知道你喫不慣我們的穀子肉湯,這兔子肉總喫得慣吧。”

    朱文景臉紅脖子粗,她的確喫不慣粗糧。

    爲了讓大家喫個夠,她煮了最大最肥的一隻,還給他們燒了白麪湯。

    小寶坐在她的懷裏,雙手抓着兔子肉,時不時地擡頭看姜巧巧。

    “娘,多喫點。”

    “娘,肉好香,娘厲害。”

    二寶也笑着稱讚,“孃的廚藝怎麼這麼好,我從沒喫過這麼好喫的兔子肉。”

    原主在的時候,他們本就很少喫肉。

    偶爾喫一頓肉,也只是用清水加了一點鹽,味道寡淡。

    她不僅用香料煮的肉,出鍋之後還用清油跟野蒜野蔥炒香,香味翻倍。

    野蒜炒臘肉沒喫完,但滿滿的一盆兔子肉吃了個見底。

    小寶年紀小,脾胃弱一些,姜巧巧給她的湯裏打了個荷包蛋。

    喫過飯,姜巧巧又開始收拾屋子。

    家裏的屋子原主平日裏都不怎麼打掃,有什麼東西她都不清楚。

    整理箱子的時候,她才知道成親時,劉小樹給她買過幾身新衣,布料很好,花樣也好看。

    箱子底部躺着一個生了綠鏽的牌子,是原主陪嫁過來的。

    據說是撿到原主時戴在身上,看着挺值錢。

    她便貼身戴到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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