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名門毒秀 >080 設下圈套
    阮酥臉色一白,玄洛似笑非笑的表情告訴她,此人多半是在戲耍自己,過於露骨的暗示讓她怒意橫生,脫口冷笑。

    “大人說笑了,宮裏諸位貴女都不曾避諱大人,阮酥若說介意,豈不是過於惺惺作態了?”

    捕捉到玄洛眼中閃過的寒光,阮酥馬上就後悔了,不管玄洛現在人前如何光鮮,但到底是不全之人,這對男人來說,是觸及尊嚴之痛,衆人心裏雖然鄙夷,但爲討好他,表面上都要刻意迴避這點,自己卻因爲一時的惱怒,去犯他的忌諱,實在是不智之舉。

    阮酥找回理智,很快彌補。

    “醫者父母心,眼中無男女,若大人真能醫治阮酥的病,又有何妨?請——”

    不管玄洛出於什麼動機提出那種要求,但誠如先前所說,他即便有歹心,也無法對自己怎麼樣,她又有什麼可計較的。

    玄洛面上神色雖然迴轉了些,笑容卻依舊沒有溫度。

    “爲兄今日來得倉促,不曾準備,還是改日再約吧!”

    話音一落,不待阮酥反應,眼前勁風一旋,玄洛人已是不見,皓芳斜了阮酥一眼,也跟着騰身躍上高牆,霎時間,阮酥的小院又恢復了安靜。

    阮酥頭痛地嘆了口氣,懊悔不已。

    這個玄洛當真是捉摸不定,喜怒無常,自己對付他時,該打起一萬分的小心纔是,怎麼屢屢失態,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轉眼便是春闈放榜,印墨寒不出所料奪得魁首,殿試上又信口拈來一篇《貴粟疏》,內容講的是滄州特產的雪粟,品質優良卻極難耕種,滄州官員爲了大量進貢,將田地大量用於耕種低產雪粟,致使滄州農夫餓死,而上供的雪粟因爲量大,權貴之家甚至用它來喂貓喂狗。嘉靖帝聽完印墨寒一句“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之後,長久沉默,當朝除了雪粟的進貢,命百官自省,印墨寒被點了狀元,當場任命吏部侍郎,正四品,這對於新狀元來說,可謂是破格的提拔,印墨寒還因此在民間博得了一副好名聲。

    反觀阮琦,雖然也榜上有名,但由於帶病上場,竟發揮失常,只堪堪考了第十名,殿試上的一番對答雖然辭藻華麗,卻華而不實,亦不爲嘉靖帝所喜,只授了個從七品的翰林院待詔,專門負責抄寫文書,既無可作爲,也無權可掌,直氣得阮風亭幾天喫不下飯去。

    而禍不單行的是,宮裏皇后娘娘借花朝節,給各家小姐賜下的禮物中,唯獨阮絮的最爲簡薄,只有一盒紅豆酥,清平和阮酥的卻是名貴的南海香珠,這讓梁太君心中警鈴大作,召來阮風亭道。

    “近來絮兒的名聲鬧得很不好聽,已經傳到皇后娘娘耳朵裏了,皇后娘娘最恨姑娘家輕浮無品行,只怕絮兒這太子妃是做不成了,我看咱們也只得當斷則斷,將寶押在酥兒和清平身上了。”

    阮風亭到底偏心阮絮,聽見母親想要放棄她,內心還是比較掙扎。

    “可是母親,酥兒身爲白子,乃不吉之人,只怕希望不大,況且因……九卿大人之故,太子恐會避嫌;而清平,到底不是我們阮家血脈,若真讓她坐上鳳位,只怕將來不好掌控。”

    梁太君沉吟一瞬,嘆道。

    “我何嘗沒有想過,但與其把太子妃位拱手讓給白展家的閨女,總歸是要再爭取爭取!清平與淮陽王府關係一向不好,將來即便上位,也要靠你作爲外戚扶持。酥兒嘛,九卿大人身份雖然棘手,不過只要運用得當,倒也不會引起聖疑,不過總歸要看太子的心意,還有若要讓她擺脫白子身份,我倒是有一計策,等時機成熟時再用不遲……”

    兒子任了一個沒有前途的閒職,若不趕緊抓牢太子,等自己告老之後,阮家便要走下坡路,阮風亭覺得母親言之有理,當下也不再反駁。

    出了梁太君的屋子,他本想到曹姨娘那裏去看看纔出生的小兒子阮渝,但想起兒子近日出痘疹,父親要回避,又只得住了腳步;想到周姨娘那裏歇息,又記起昨夜欲行事時周姨娘葵水突至,十分敗興;轉了一圈,想起被放棄的阮絮,心中的不忍又多了幾分,雖不情願,還是移步到了冷落許久的萬氏屋中。

    萬氏作爲虎賁將軍家的庶出女兒,心眼比阮絮阮琦少說要多一百倍,她知道近日來自己膝下一雙兒女的表現已經讓阮風亭失望透頂,便也不敢再興風作浪,每日親自到曹姨娘處噓寒問暖,送衣送藥,一副賢良溫順的摸樣。

    阮風亭走進裏屋時,萬氏正坐在窗前手握佛珠發呆,她衣飾素淨,目光悽楚的樣子,讓阮風亭忘了之前的種種,想起多年的夫妻情分來,不由柔聲道。

    “我記得夫人從前

    喜歡鮮亮顏色,怎麼近日換了這樣樸素的衣裳?”

    萬氏一副纔回過神的樣子,有些受寵若驚,急忙擦掉眼角的淚花,笑道。

    “渝兒近日不是出痘症麼?我也做不了什麼,便穿了素衣給他念念平安經。”

    阮風亭一聽,大爲感動,他哪裏早在他往這邊來時,馮媽媽就提前跑來通知了萬氏,這纔有了他所看見的這一幕。

    “夫人如此賢良無私,處處替渝兒操心,絮兒如今這般,爲夫卻……”

    想到寶貝女兒前途暗淡,阮風亭心裏也是不好受,萬氏早就知道阮絮於太子妃無望了,但她還是得爲女兒爭取一把,也紅了眼圈,拭淚道。

    “老爺不用自責,是絮兒自己沒福,咱們不做那太子妃也罷了,可我這做母親的,想到她從小嬌身慣養,若是嫁到那不如自家的人家去,不知要委屈成什麼樣子,心裏就難受得緊……”

    阮風亭也長吁短嘆,拍着萬氏的肩膀安慰道。

    “夫人莫擔心,龍生九子,就算做不了太子妃,還有其他幾個皇子,爲夫一定會想辦法,讓絮兒做個王妃。”

    萬氏心裏鬆了口氣,她等的就是這句話,退而求其次,也要趁熱打鐵,否則以阮絮如今的名聲,只怕再拖幾日,只剩些臭魚爛蝦可以挑揀了。

    “我先替絮兒謝過老爺了!可是不知老爺相中了哪位皇子?”

    阮風亭沉吟一瞬,思籌道。

    “三皇子祁瀚,雖犯了忤逆罪,但最終今上也沒有太責罰,聽說近日已經回南疆去了,他兵權在握,京中也忌憚三分,只是性子太坳,這門親只怕做不成;六皇子祁宣,乃饒嬪娘娘所生,饒嬪與陳妃身份相當,自是高貴,但饒嬪愛子如命,卻不好設計;八皇子祈雁,又比絮兒小一歲,不到成親年紀;只有五皇子祁澈是最爲合適的人選了。”

    萬氏知道祈澈的母親只是個從婢女晉升的貴人,沒有什麼勢力,只餘一個尊貴的身份罷了,心中並不是很滿意,看出妻子的顧慮,阮風亭勸道。

    “夫人放心,這五皇子雖然出身不好,但我看得出他是個有心計有抱負的人,有爲夫的扶持,只怕前景不會輸給其他皇子!”

    萬氏眼中這才重現光彩,復又憂慮道。

    “老爺自然會替我們的女兒打算,只是絮兒如今名聲這樣,那五皇子就算出身再不好,到底是龍子,也未必願意……”

    阮絮和街頭地痞的緋聞,傳得不堪入耳,這樣的女子,若娶過去,如同給自己頭上戴了一頂綠帽子,祁澈就算需要阮家,必定也不會自毀名聲,阮風亭想起這點,又犯難了。

    萬氏眼珠子轉了轉,輕輕笑起來,附耳對阮風亭說了一番話,阮風亭聽話,頻頻皺眉。

    “這樣不妥吧?他好歹是個皇子,若發覺被我們這樣算計,豈不惱怒?”

    萬氏哼了一聲。

    “老爺放心,老爺官拜左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五皇子既是聰明人,也明白有了老爺做後盾必然前途無量,就算惱怒一時,事後想清楚必會妥協的!”

    是日,阮酥正在屋裏修剪盆栽打發時間,卻見窗下兩個小丫頭興沖沖地在那裏討論。

    “晚上的宴席,我們要是也能在跟前伺候就好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皇子呢!”

    “聽說五皇子長得一表人才,是皇子裏出類拔萃的,就算不知道脾氣大不大。”

    阮酥聽見提及祁澈,輕輕放下銀剪,推開窗問。

    “怎麼?五皇子要來府上?”

    兩個小丫頭一驚,急忙起身做禮。

    “大小姐,是老太太屋子裏的明珠告訴我們的,說是近日少爺在朝中受了五皇子一些照顧,特地請了京中最有名的聞鳳班,邀五皇子到府上看戲呢!”

    看戲?

    阮酥眉頭一挑。

    阮風亭爲人謹慎,爲了向皇后表忠,從不刻意接近別的皇子,即便私下有往來,或者默許阮琦與別的皇子交好,也從不會這樣大張旗鼓地請到府上,鬧得人盡皆知。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祁澈如今手無實權的狀況,阮風亭有什麼用得着他的地方?阮酥還真是想不出來,她搖頭笑了,罷了,左右不是衝自己來的,惡人自有惡人磨,我且隔山觀虎鬥,看你們究竟是耍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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