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名門毒秀 >094 尋死覓活
    入夜,阮酥遣散衆人,獨自坐在裏屋,今夜有風雨,燈燭忽明忽滅,映着阮酥一張清水般冷淡的臉。

    一道人影閃身而入,阮酥看也沒看,也未曾起身,一隻修長手臂穿過她的肩膀,撥亮了蠟燭。

    “屋裏沒有一個人,又這樣昏暗,師妹難道不怕麼?”

    阮酥輕聲開口。

    “怕,但我更怕燈撥得太亮,會映出某些人的真面目。”

    玄洛輕輕笑起來,旋身與她面對面坐在一起,他湊近些許,微黃的光籠罩着那張美豔絕倫的臉,竟有一種月中狐仙的朦朧美感。

    “那麼你說,我的真面目是什麼?”

    阮酥沒有被他的挑逗觸動,她只是慢慢開口。

    “邀九卿大人來此,我只想確定大家是否志同道合,若不是如此,彼此還是早些分道揚鑣的好。”

    “哦?你要同我分道揚鑣。”

    阮酥沒有接話,她直視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我想知道,在皇子奪嫡的遊戲裏,九卿大人究竟站的是哪一位?”

    玄洛也收起玩笑之色。

    “你可以放心,祁澈並不是我所選的人。”

    阮酥一陣頭大,她覺得和眼前這個人交鋒真的很累,每一次,她都無法預料他的想法和行動,或者說,她至今也不清楚,他究竟在扮演什麼角色,酷吏?奸臣?竊國者?還是……

    “既然不是,爲何要破壞我的計劃?”

    “你的計劃,你是指阮絮腹中那個祁澈的孩子麼?”

    不知是不是錯覺,阮酥總覺得,談到那個孩子時,玄洛的聲音似乎有些冷。

    “你難道不覺得,這個孩子只要活着,將來會是對付祁澈的籌碼。”

    玄洛冷笑了一下,她分明看見他眼中閃過殺意,讓寒意自她足心一直蔓延到背脊。

    “利用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你不覺得自己過於殘酷了麼?阮酥。”

    阮酥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殘酷?一個慣用各種酷刑逼供的酷吏,竟然說她殘酷?這一刻,阮酥再次確定,這個玄洛,完全不在她的掌握之中,他讓她很不安。

    “難道你殺了它就不殘酷麼?”

    玄洛沒有回答,他站了起來,冰涼的手指順着她的臉龐滑下,就像一柄刀冰冷的薄刃劃過她的臉,他的聲音又輕又慢。

    “阮酥,你要清楚,目前皇城司便是你的靠山,離開我的庇護,你隨時可以土崩瓦解,你做錯了事,我便會幫你修正,但你沒有質疑的權利,明白了麼?”

    阮絮落胎之事傳到阮府時,阮府衆人神色各異。

    萬氏不依不饒,認定便是羅欽搞的鬼,當即表示一定要去羅府查清事情始末,好好的一個胎兒怎麼說落就落,誓將要爲女兒討回公道。

    可她一個人虛張聲勢嚷了半天,回頭卻見梁太君、阮風亭完全無甚反應,不由沒了底。畢竟現在和孃家關係了了,若真要去爲羅府鬧,一家之主阮風亭不發聲,自己也調動不來人馬,勢單力薄,自然也討不了便宜。

    於是垂淚做軟俯低。

    “老夫人、老爺,孃家是出嫁女兒的脊樑,絮兒這胎落得蹊蹺,咱們一定要爲她做主啊,不然以後還不任他家欺負了去?”她抹了抹眼淚。

    “絮兒小時候最黏你,做父母的,這個時候袖手旁觀,叫人如何心寒?”

    阮風亭沉吟,想起阮絮幼時承歡膝下的場景也是動容,然而涉及闔府盛衰,卻不是計較兒女情長的時候,於是硬下心來。

    “當日絮兒有孕的消息傳來時,母親與老夫俱是要其趁早落了,偏你們母女倆不聽告勸,執意留下。試問,若是那羅欽是琦兒,你可能容忍一個來路不正的野@種?”

    萬氏不料阮風亭如此心狠,強辨道。

    “羅欽得了阮家這麼多好處,不好生地把絮兒供着,他有什麼權利處置絮兒腹中的胎兒?”

    “簡直不可理喻!”阮風亭簡直不知從何形容,年輕時以爲萬氏知冷知熱,是那朵紅袖添香的解語花,不想在大是大非面前,竟是如此拎不清。

    “你偏要鬧得京城皆知你女兒婚前失貞,又懷了孽種騙婚才安心嗎?”

    萬氏語塞,“……他怎麼敢?況且……那孩子再怎麼說也是五皇子的骨肉,他……”

    “叼婦,還不給我閉嘴!”

    也不顧母親在場,阮風亭重拍桌子。

    “你以爲五皇子就會任你乖乖擺佈?事到如今,你若是還想繼續鬧,老夫唯有休了你!”

    這已經不是阮風亭第一次提出要休掉她,不過以往多半還只是他二人私下,現在滿屋子僕婦下人,特別還當着婆婆梁太君的面,萬氏臉色掛不住,更讓人失望的是,作爲長輩的梁太君非但沒有出聲呵止,依舊冷眼旁觀一聲不吭。

    萬氏心下沉痛異常,知道自己在府裏已是失了勢,一時茫然,卻聽阮風亭道。

    “你若還想保住這左相夫人的位置,便給我消停消停,否則——你且好自爲之!”

    羅府,阮絮見孃家人聽到自己小產,不過派了幾個僕婦送來一車子東西,都沒個親人探視,氣焰不由滅了大半!

    這幾天她心情不好,懷疑是那羅欽謀了她的孩子,但凡見到羅家人便指天罵地,要給他們好看云云,搞到最後,羅家人一個也不往她屋中走動,唯有陪嫁丫鬟抱琴和稚兒並幾個婆子鞍前馬後。可是她現在身體虛弱,看誰都疑神疑鬼,又懷疑稚兒被她畫花了臉,會趁機報復自己,便把她遣得遠遠地去做那粗活重活,稚兒巴不得,歡天喜地去了;這就苦了抱琴,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越發小心翼翼,然而就在阮絮某日無意間聽到羅欽與她說話,兩人心平氣和和睦異常,一下子便觸到了阮絮的逆鱗!

    “賤婢,就想趁我不好,便要爬牀,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抱琴在地上長跪不起,“奴婢冤枉,是羅爺向奴婢詢問夫人病情,所以……”

    她話還未說完,便被阮絮劈頭蓋臉砸了一藥碗,當即便受傷見了血,阮家一干陪嫁奴僕見狀,心有餘悸,自此更是躲得遠遠的,能不去阮絮面前晃眼便不去,如此,阮絮身邊更發冷清。本來還想等孃家人來探自己時,狠狠地在母親面前告上一狀,讓她幫忙想想辦法,現在看到來的都是些說不上話的奴僕,頓時心灰意冷。

    “我母親呢?還有祖母和父親呢?他們有沒有說什麼?”

    都不看阮絮希冀的眼神,老僕一板一眼開口。

    “羅夫人小產,梁太君與老爺自是不便前往,卻也是掛念夫人的,囑咐老奴和夫人說,好好養好身子,等一年半載生下孫少爺,他們自會來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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