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名門毒秀 >186黥面之刑
    此時的阮酥,並不知道前廳發生了什麼,等梁太君身邊的鋤荷前來通傳時,她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由陷入沉思,這件事,她本來打算秋後算賬,萬闕山遲早跑不了,只是沒料到太子竟會公然替她出頭,可惜啊!他的義氣也不過如此,在權衡利弊之後,又狡猾的把這個局推給了她。

    阮酥冷冷一笑。

    這倒是讓她看清了一件事,盟友畢竟只是盟友,若想奢求他爲你兩肋插刀,那是絕無可能的。

    白秋婉見阮酥衣裳不整,頭髮凌亂,顧及她女兒家的面子,連忙命知秋給她換衣梳洗,不料卻被阮酥擺手拒絕了,她只扯了一件披風披上,在白秋婉陪同下來到前廳。

    明明一路還面色冷靜雙目陰狠的阮酥,在走廊轉角處,突然頓住腳步,並以極快的速度醞釀出一幅悲慼淚容,讓白秋婉歎爲觀止。

    示弱,有時候是最好的武器。

    當阮酥頂着那張高高腫起的臉頰,和哭得通紅的雙眼出現時,衆人便明白萬闕山的辯解純粹是扯謊,每人臉上神色各異,阮琦的得意,清平的譏誚,祁澈的噓唏,以及印墨寒的……心痛。

    阮酥一路掩面,在白秋婉的攙扶下走至祁念面前,幾乎是站不住般盈盈拜倒,萬闕山見她這副摸樣,心虛不已,趕忙先發制人賠笑道。

    “表妹,表哥酒後失儀,衝撞了你,這廂給你賠罪了,望你大人有大量……”

    “衝撞?”

    阮酥冷笑一聲。

    “你做的那些喪德敗行的事,一句衝撞,便想簡單帶過?”

    她根本不給他狡辯的機會,提高聲音,讓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殿下,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塊皮,我一介女流,再怎麼厚顏無恥,也不會拿名節誣陷他人,我身上撕破的衣裳便是罪證,如果太子要我當着衆人展示,我也只得拼上這塊臉面了!”

    說着,便作勢要去解披風的帶子,祁念嚇了一跳,連忙命白秋婉捉住她的手,阮酥當然也只是做做樣子,被阻止後,她擡起冷峭的眉峯,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母親屍骨未寒,萬闕山便在家中輕薄於我,這等禽獸行爲天理難容,如今他若要佔着官威、家權,顛倒黑白,欺凌我一介弱女,我也無話可說,只是朗朗乾坤,昭昭日月,如果這等獸行都能容忍,阮酥不知這世上倫常法紀何在?”

    一番話鏗鏘有力,正氣凜然,找不出一點縫隙可鑽,意思很明白了,如果萬闕山今天輕易脫罪,那就是阮家無能,太子無道。

    這個阮酥,真是難纏,祁澈看着祁念微微扭曲的面容,此時竟然有些慶幸自己沒娶她。

    既然阮酥沒有饒人的意思,祁念也只能當機立斷,立刻冷下臉。

    “阮小姐的委屈,孤已瞭然,你放心,孤在這裏必會秉公嚴辦。印大人,你身爲吏部侍郎,官員的賞罰都要經過你的手,萬闕山所犯之事,你看該怎麼罰?”

    印墨寒見這阮酥這般,對萬闕山早已恨之入骨,但他面上沒有顯露半分,只是悠然踱步而出,淡淡道。

    “回稟殿下,萬小將軍既是軍人,依軍法懲辦最合適不過,按軍規,淫辱女眷當鞭一百,處以黥面之刑。”

    阮酥欣賞地看了印墨寒一眼,有時候,她真是佩服印墨寒,這個處置看上去並不算重,但對萬闕山、萬家來說,卻是打擊最大的。

    萬家人驀然變色,鞭打一百就算了,萬闕山生得精壯,不至於受不了鞭刑,但所謂的黥面之刑,就是要在臉上刺一個罪字,相當於昭告天下,此人是有前科的,堂堂小將軍,若是受了黥刑,在軍中行走,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萬闕山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霎時白了臉。

    “爹!不要啊!若是在臉上刺個罪字,兒子今後哪還有臉在軍中混?”

    萬瑾同也急了。

    “這、這,印大人……士可殺不可辱,這樣的處罰會否太過分了!”

    印墨寒面無表情。

    “下官也是秉公處理,容下官提醒將軍一句,阮家大小姐是聖上御封的女史,論起官階來,還比萬小將軍高半級,以下犯上,處以黥面之刑已經算輕了,方纔將軍還口口聲聲要認殺認剮,怎麼現在連一個黥面之刑都覺得判重了?”

    祁念也不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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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好了,萬小將軍德行有虧,乃自取其辱,萬將軍就別說什麼士可殺不可辱的話了,聽着不臊麼?羅虎,帶萬闕山下去領鞭子,三天之後,自去刑部受黥面之刑!”

    萬瑾同和黃氏面面相覷,一時啞口無言,但任憑處置的話已經放下,無論如何都不好收回,何況祁念也被阮酥和印墨寒逼煩了,若再糾纏,只怕會弄巧成拙,於是只得顫聲叩首。

    “謝殿下……”

    祁念一聲令下,羅虎便命人把臉色慘白的萬闕山拖了下去,很快院子裏便傳來他的痛呼之聲,萬瑾同夫妻一臉心痛,更覺丟盡了臉,萬闕山的叫聲一停,夫妻倆忙帶着下人出去扶兒子,看着他們灰溜溜打道回府的背影,阮酥輕飄飄提醒。

    “舅舅可別忘了,提醒大表哥到刑部受刑。”

    萬家人只當沒有聽到,走得更快了。

    前來弔唁的客人看完這齣好戲,紛紛告辭離去,阮酥這才從知秋手上接過涼帕敷在面上,天色不早,祁念也無心再呆,帶着清平和白秋婉準備打道回太子府,阮家人行禮相送,經過阮酥面前時,祁念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地問。

    “孤的處置,你可還滿意?”

    阮酥低着頭,面上浮起一絲諷笑,若不是自己不肯俯就,只怕祁念也樂得給萬家一個順水人情,現在又來邀功,當她阮酥傻麼?

    然而她卻也沒有表露出來,欠身恭敬道。

    “多謝殿下爲阮酥主持公道。”

    祁念以爲她領了這份情,心情大好,他看着不遠處正與阮風亭寒暄的祁澈,壓低聲音對阮酥道。

    “聽說近日五弟在王府召集謀士徹夜長談,不知在謀劃些什麼,孤爲你出頭,你是否也該爲孤出出主意?”

    祁澈是阮酥遲早要剷平的對象,本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一原則,扶持祁念本是可行的,也是她原本的計劃,可是祁念也非善類,從今夜他處理萬闕山一事就可看出,他迷戀於你時是一種態度,當他只把你看做一枚棋子時,便又是另一種嘴臉,這樣的人,比祁澈也好不到哪裏去,若是鼎力相助,難保不會是另一個印墨寒。

    更讓阮酥爲難的一點卻是玄洛。在隱隱探知到玄洛的真正目的後,阮酥已經無法再以自己作爲唯一的出發點了……任何一方勢力的此消彼長,都可能影響玄洛的棋面,除非,他們兩敗俱傷。

    阮酥略一猶豫,還是提了提脣角。

    “太子放心,這件事,我自有主意,還請太子靜候佳音。”

    一場鬧劇到此爲止,折騰到這麼晚,梁太君和阮風亭早就精神不濟,安慰了阮酥幾句,便各自回去休息,阮酥也扶着知秋轉回自己的小院。一路上,她摸着自己被打了一巴掌的臉,心中恨恨地想,萬闕山若以爲一個黥面之刑她就能善罷甘休,那未免也太低看她阮酥了,總有一天,今日之辱,她會連本帶利地討還回來。

    芭蕉樹下,一道頎長人影臨風立在通往後院的月洞門前,剛出了萬闕山這件事,知秋萬分警惕,連忙提起燈籠一晃,看清那人面容,又驚又喜。

    “是印大人!”

    見印墨寒慢慢向她走來,阮酥站住腳步,臉上的冷意雖然沒有那麼明顯了,但依舊是一幅拒人千里的態度。

    “印大人方纔出手相助,阮酥很是感激,我不是個喜歡欠人情的人,來日有用得着阮酥之處,印大人只管開口。”

    印墨寒輕輕一嘆。

    “你明知道我不是爲了和你算這些纔來的……”

    阮酥偏過頭去,只當聽不懂,印墨寒望着這沉默的冷美人,又是憐惜又是心疼,情不自禁伸手欲撫上她受傷的臉頰,卻被阮酥警覺得躲開。

    “印大人,請自重!”

    印墨寒收回手,尷尬地笑了笑,但他還是忍不住關懷道。

    “是我唐突了,你的臉……還疼麼?你身上的肩傷應該還沒有痊癒,他有沒有……傷到你?”

    或許是覺得置之不理他必然還要糾纏,又或許是承他今夜相助之情,阮酥耐着性子道。

    “沒有,我很好,時候不早了,印夫人一定很擔心你,印大人請回吧!”

    難得看見阮酥一個好臉色,印墨寒心情好了許多,他微微一笑,臨走之前,留下一句話。

    “端午之約,我會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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